第27章28

  晓莲自知失言,忙闭嘴。

  陈青瓷躺在床上的时候,叹着气,殿下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还瞧见了母亲在他眼前逝世的模样,肯定会忧思过度的,神伤则体病,殿下一定极其思念母亲。

  她脑海之中皆是谢景瑜的模样,想了许久才将将睡着。

  到了第二日,不等谢景瑜派人前来传话,她直接唤了人前去大理寺问候。

  “娘娘差奴才来给殿下送早点。”

  “娘娘差奴才来给殿下送午膳。”

  “娘娘差奴才来给殿下送晚膳。”

  一整日皆连三顿膳食皆是宫中送来,大理寺内便传遍了慎王妃十分体贴慎王,连膳食都要亲自送来的话。

  当然还有人说:“慎王妃实在不懂规矩,这男人上差的地方,岂是妇人可伸手的?”

  好听的,难听的话都传到了谢景瑜的耳朵里。此时他刚审完了一人,整理好卷宗。正坐在他的小院中用着他家小姑娘差人送来的晚膳,听着斯羽将大理寺同僚的话转述了一回。

  “殿下,不若奴才派人回去回个话,请娘娘别送了。这些人牙尖得很,说话十分不好听。”斯羽很是气愤,这些人说话可真难听,他们娘娘心疼殿下哪里有错?甚至还传出了娘娘是母老虎,什么都要管着殿下的话来。

  “不急。”谢景瑜心情甚好,想了个损人的法子,“你这几日派人同他们的夫人提上那么一两句。”

  斯羽脑子转的快,不一会儿便懂了谢景瑜的意思,忙笑道:“奴才一定办的妥当,保准让他们也尝尝家中饭菜的滋味。”

  “嗯。”谢景瑜喝了最后一口安神汤,休息了会儿,又恢复了忙碌。

  过了几日,果不其然,大理寺官员家中人人也开始一日三餐都吃着家里差人送来的饭菜,起先还众人还觉得不妥,后头便开始比较哪家的饭菜更好吃一些。谢景瑜单独住着一个院落,倒也没有人敢闹在他面前来。

  他同秦岳秦少卿说了一回正事,秦少卿难得轻松的说了一句:“托慎王妃的福,如今我夫人也日日叫家中厨子做些合我口味的饭菜送来,难得,实属难得。”

  “自是尊夫人心系大人罢了。”谢景瑜云淡风轻的,也夸了回去。

  大理寺的闲暇时候少,用膳的时间就更少了,每到用膳时分,能够吃上家中精心准备的饭菜,倒是成了一件让众人神色放松的趣事。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大理寺上空依旧愁云惨淡的。

  案情稍有眉目时,已经又过了半月,秦少卿准了众人回家歇上一日,还与谢景瑜说:“慎王代某向王妃道谢。”

  谢景瑜点了点投,坐上了归家的马车。他这半个月其实很累,可人也总算没有接着瘦下去,全然是陈青瓷日日送来的饭菜皆被用光了的缘故。

  他没让人通传,只安静地绕过了屏风,又绕过了多宝阁,走进了里间。

  “琉璃?”陈青瓷只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还以为是琉璃进来了,待她唤着琉璃的名字转过身时,方才瞧见身后站着的是谢景瑜。

  “殿下,你回来了。”陈青瓷向前极快的走了两步,她手上还拿着未描完的花样。

  “嗯,我回来了。”谢景瑜将人顺势拉进了怀中,花样子被一压,倒又要重新描了。

  陈青瓷红着脸仍由他抱了好一会儿,待到谢景瑜恋恋不舍放开她时,她脸色红的像是蜜桃。

  “殿下今日怎么能回来了,可是差事已经办妥了?”陈青瓷看着他。

  谢景瑜这才说道:“秦少卿放了一日假,准我们回家歇一日。”

  陈青瓷哦了一声,见他还穿着外头的衣袍,又让人赶紧送水进来让他洗漱。

  “年年有所不知,如今大理寺人人皆夸慎王有位贤内助。”谢景瑜换上了常服,懒懒靠在罗汉床上,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个惬意的笑来。

  陈青瓷低头描花样呢,听见此话,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慎王便是谢景瑜,而她可不正是慎王内子,想到此,她脸上就带着些许羞意。

  “殿下,可是我不该差人日日送膳去大理寺?”陈青瓷通透,一想便想到了缘故。她日日让人送饭去大理寺,吴嬷嬷对此颇有微词,还劝过她,若让人瞧见殿下还要吃宫里头送来的饭菜,只怕与同僚相处不洽。陈青瓷听了吴嬷嬷的,结果午膳之前,谢景瑜便差人来问了怎的今日未送早膳前去,可是她病了?这膳才接着往大理寺送的。

  谢景瑜摇摇头,“自然不是,年年挂记着我,有何不对?只是如今大理寺官差皆是夸你的话儿,你猜为何?”

  陈青瓷半信半疑,见他脸上挂着笑,并不是说假话哄她,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他们怎么会夸我?”陈青瓷又问了,她只给谢景瑜送膳食,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夸了呢?

  谢景瑜笑道:“自然是因为慎王妃做了表率,他们才能吃上自家锅灶里的饭菜。”这话谢景瑜也没有全然说假话,大理寺当差的官员与衙役们,与他一样,皆留宿于大理寺内不得归家,能吃上自家送来的饭菜,自然心中会欣喜。这世上,能被人记挂着,本就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

  陈青瓷还不知自己这小小的举动还会引起旁人效仿,也更不知这里头有谢景瑜推波助澜的缘故,倒十分不好意思。

  陈青瓷手里描着花样子,谢景瑜难得放松,却又因着明日休息,圣人又要考较他学问,还有过问差事,他便吩咐人将书从书房中拿到了正屋来。一个人描描画画,另外一个坐在另一侧温着书,看着很是恬静的画面。

  宫人们脚步都放轻了许多,轻手轻脚地当差,谁也不想扰了俩人难得的相处时间。

  待到深夜时分,陈青瓷打了个哈欠,谢景瑜自然而然地放下手中的书,两个人各自洗漱后,躺在了床上。

  待灯吹熄了之后,陈青瓷并没有立马睡着,轻轻唤了谢景瑜一声:“殿下。”

  “怎么了?”谢景瑜闻着熟悉的、安心的味道,将将快要睡着。听见她的声音,本能回了一句,又立马清醒了过来。

  “没什么。”陈青瓷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喊他一声,见他声音带着倦意,又说:“殿下快睡吧,我就是想喊喊你。”说完,她也紧紧的闭上眼睛。

  谢景瑜靠了过去,挨着她的颈间,两人呼吸交错,终是都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谢景瑜难得没有一大早就离开内室,只他醒得早,此时已经换好了衣袍,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书。

  陈青瓷看见他的时候还有些愣愣的,谢景瑜从前都是她还睡着便起身去了外书房。

  待她同谢景瑜一同出了含光院各自去给圣人、皇后请安的时候,遇着何牡丹,还被打趣,“倒是许久未见七弟,你这一回来,七弟妹脸上可算有了笑。”

  谢景瑜笑了笑,却又不好多待,朝何牡丹抬头行了一礼,这就与她们分道。

  “可算高兴了?”何牡丹挽着被她打趣一句就会害羞的小姑娘。

  谢景瑜朝另一个方向的宫门走去,此时,也恰巧碰到了六皇子谢景怀,谢景怀与他长得倒是不像,只眉宇之间能看得出同圣人有几分相似。谢景怀虽口中说着赶巧,可他是特意在这儿等候谢景瑜路过。

  “七弟,今日倒巧,在这儿碰到你。”谢景怀开口很是爽朗。可是对方不接这个话茬,甚至还拆穿了他。

  “六哥特意在此等候,想不碰面都难吧。”

  谢景怀没料到他能将话給挑明儿了说开,有些尴尬,不过摸了摸头,压住尴尬感来,走到谢景瑜身侧说道:“七弟,这回你可得帮我一把。”

  “我母妃糊涂,听了我外祖求情的话儿,让我来求你。你如今又主审此案,可否给我留个情面,将我外祖的过错轻轻揭过,好让他在父皇面前留下一二分辩解的余地。”谢景怀低声道,其实这话他说着很没有底气,可是他母妃瑜嫔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了一日,他这才拉下了脸来求人。

  谢景瑜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他十分不自然,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他七弟的眼神实在可怕了些,身上还隐隐带着些让他畏惧的气势来。

  “六哥难道不知‘资阳王案’是父皇眼中刺?”

  谢景怀如何不知此案何其严重。资阳王乃圣人手足,也是他们的皇叔,但早年便去了封地.谁能想到他多年来,竟暗中贿赂京中官员,一直同京中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个藩王,数年来与京中勾结,贿赂各级官员,所图为何,不言而喻。圣人震怒,却知此事牵扯甚广,只能耐心一步一步处理。大理寺秦岳乃圣人身侧第二信任之人,此案便交由大理寺负责。

  谢景怀外祖不过一侍郎,去年刚致仕,如今却被查出曾收过资阳王贿赂。圣人刚知此情,若不是瑜嫔在御书房外跪求了一天一夜,如今谢景怀外祖怕是已被下入大牢。谢景怀心疼母亲,却也知他去求圣人也没用,倒不如求到谢景瑜这儿来。

  “我当然直到,只是我外祖只收过他一笔银子,旁的事再没做过,还请七弟帮帮忙。”谢景怀继续哀求道。

  “恕我难从命,不如去问问瑜嫔娘娘可早就知道此事,若是到时候到瑜嫔娘娘处,六哥处境可不是现在这般。”

  谢景瑜前世也花了许久才查明此案,自是知道瑜嫔一直被蒙在鼓中,谢景怀前世帮过他一次,他提醒到此,也算仁至义尽。

  谢景怀站了好一会儿,一脸无措的表情,见谢景瑜已走了老远,忙追上去,“多谢七弟提醒。”说完这话,他便朝后宫去了。瑜嫔糊涂,可他不糊涂,圣人显然是要彻查此案,藩王作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瑜嫔若是掺合其中,怕是圣人会迁怒于她。

  谢景瑜却没理他,直朝御书房的方向走着。

  “殿下为何要提点他?”斯羽不解,忙问道。

  “若无过错,何必前去掺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谢景瑜无所谓道。

  斯羽点了点头,若要他说,这种时候何不踩一脚才是。

  走到御书房时,黄大监见过礼,忙说:“皇上还在同大臣议事,七殿下不若在侧殿稍作歇息。”

  谢景瑜点了点头,黄大监领着他去侧殿,还说着:“奴才瞧殿下倒是清减了些,差事虽紧,可殿下还是要保重身子,圣人记挂着您呢。”

  谢景瑜点了点头,“有劳黄大监了。”

  等谢景瑜喝过一盏茶后,才有宫人领他进御书房内。

  圣人低头看着折子,听见他请安,头也没抬,只说:“来了。”

  “是。”谢景瑜答应了一声,站在那儿便不开口了。

  “说说吧,进展如何。”圣人心烦的很,将折子合上随意扔在桌上。

  “如今已查明资阳王向朝中各级官员共三十人行使贿赂,数额巨大。”

  此话一出,圣人脸色徒冷,“他好大的狗蛋,敢将手伸到京中来。”他声音过于凌冽了些,屋中伺候的人皆低下了头,不敢出一点儿声响。

  “父皇息怒。”

  短短四个字并不能劝慰圣人熄灭心中怒火,但到底面前这是他的儿子,如今案件也逐渐明朗化,圣人倒没有第一次知晓此事那般发雷霆之怒了。

  “你怎么看此事?”圣人看着他。

  谢景瑜脸色未曾变,“先发制人,如今资阳王并不知京中情形,不如即刻派人前去资阳捉拿资阳王,押送他入京,以免节外生枝。”此话他与秦少卿已经讨论过,此次查到资阳王贿赂一事,及时切断了资阳王与京中的联系通道,对方如今还不知事发,可若是再拖下去,资阳王有藩兵,想在藩地做些什么,轻而易举。

  圣人看着他,虽说没有言语,心中却感叹,到底孩子长大了,虽说方法冒进了些,但也少了些优柔寡断。

  “你心中可有领旨前去的人选?”圣人感慨了一会儿,又转回正事上。

  “儿臣倒有一位人选。”谢景瑜胸有成竹的回道。

  这头且不提,坤宁宫那头今日很是热闹,皇后脸色难看极了,她的三个‘儿媳’今日请了安还未离开,便有妃嫔前来请安,是林贵人,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口中直喝恭喜皇后大喜。

  皇后不知这喜从何来,待林贵人起身后,喜滋滋地唤进了她的宫女,长得如花似玉,进来就给皇后磕了个头。

  “嫔妾自是贺喜娘娘,又得一子。” 林贵人仿佛是真心祝贺她一般,跪在那儿脸上带着真切地笑来。

  何牡丹一听到此话,忙拉着两个弟妹往后站了一步,争取不引人瞩目。她们站的位置恰好能看见皇后的脸色,只见皇后面色一白,却又立马带上了笑来,“你这是有了身孕?”看也不看那位同林贵人跪在一起的宫女一眼。

  “自不是嫔妾,而是嫔妾这宫女,前两月有幸承了龙恩,如今已有两月身孕。”

  “娘娘,您说这可不是大喜事?”

  皇后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一般,扯出个和煦的笑来,“自然是喜事,你带她下去歇着吧,本宫还要将这喜事告诉皇上才是,也好定下位分。”

  林贵人便是来耀武扬威,戳皇后的眼珠子的。得了皇后此话,领着诚惶诚恐的宫女便退下了。

  殿内沉默了好一会儿,此时已经到了众妃嫔请安的时间,只陈青瓷三个留在殿内告退也不是,说话也不是。眼见着宫中位分高的几位娘娘已经走了进来给皇后请安,她们便只好接着站在皇后身侧。

  贤妃请过安后,坐在那儿捂着嘴笑:“嫔妾方才进来前,见着林贵人了,这才知道,原来她的贴身宫女怀了龙种。”

  “娘娘,这可是大喜事,咱们这宫里可有十年未曾有过小皇子、小公主出生了。”贤妃笑的真切。

  “贤妃说的倒很是。”皇后并不想接她的话茬,但心中有气,便朝向几个儿媳,语重心长训着话儿。

  “你们几个瞧瞧,这宫中后妃还在为皇上延绵后代,你们如今年华正好,这子嗣一事可得抓紧。”

  皇后面上仿佛真心关心她们三个一般,就像个急切等着抱孙子的婆婆似的。

  “老五媳妇,你进宫也有好几年了,这肚子还没动静。”

  “老五如今连个嫡子都还未曾有,你可得想着这事儿些才是。”

  李茹思霎时脸色就白了,站在那儿摇摇欲坠一般,可还是得咬着牙回道:“儿媳敬遵母后教诲。”

  陈青瓷倒觉得皇后这是在拿五皇嫂撒气呢,可不等她想完事儿,皇后又转向她。

  “还有老七媳妇,你嫁进来也有小半年了,肚子怎么还未有响动?这长子啊,还是得从正妻肚子里头出来才是。”

  陈青瓷小声答了一声是,皇后最不喜她这不喜不怒的模样,况且如今又多了一桩让她头疼的事儿,更是没心情面对她们。

  她又敲打了一番底下坐着的,各怀心思的妃嫔们,“这十年来,本宫也未曾禁着你们伺候皇上,怎得你们肚子都无动静?如今倒也好,这宫里头又添了新人,本宫倒也能告慰先祖灵位了。”旁人既恶心她,她自然要恶心回去,可到底这事儿梗在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皇后疲惫的挥了挥手,“都退下吧。”将人都给打发了。

  何牡丹想要安慰李茹思一句,可李茹思到了坤宁宫门口便告辞,“我还要去给良妃娘娘请安,三皇嫂,七弟妹,我便先走了。”

  何牡丹知是她心中难过,不想听劝慰话罢了,只说:“你且去吧。”

  等李茹思一走,何牡丹才同陈青瓷慢慢往皇子所走着,“五弟妹就是心思重了些,若是不这般,先前那个孩子便也就保住了。”

  陈青瓷不解,何牡丹才笑道:“我忘了你不知此事,五弟妹去年曾怀过一胎,可没保住。唉,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日日纵着五弟在后院厮混。”五皇子常于后院厮混,这事儿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那半个月就抬一房妾室的做法,她十分看不上眼。可到底是小叔子的家事,她这个当嫂嫂的除了宽慰弟媳,旁的便也不能多做了。况且,这李茹思还不一定会接受她的好意。

  何牡丹思极此,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也是别人家的事,咱们也管不着。”

  “倒是三嫂我还有一句话要你讲,如今你年岁小,这孩子的事情可得往后头缓缓,不然若真怀上了孩子,可比年岁大的妇人受苦。你可得记住了。”何牡丹说的郑重其事,陈青瓷忙点头说记住了。

  这年头,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事情,何牡丹自己生宝哥儿那一遭,她一直都忘不了。见陈青瓷这般娇娇弱弱的,生怕她真听了皇后的话,早早有了身孕,可就伤的是自己了。

  “咱们回去吧。”何牡丹说道。

  陈青瓷却心中一直惦记着事儿,等回了含光院,她都还有些心不在焉。

  作者有话要说:  心坑预收《夫人万福》,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点进专栏点下收藏哟,谢谢~

  某一日,京城人士发现,大长公主家那位十分知书达理、与人亲和,为京城大家闺秀典范的明珠郡主突然转了性子,变得性格乖张、眼里容不得沙子。便是夫婿,也是说休就休了,惊跌了世人的眼。

  阮梦芙听见外头议论声,丝毫不在意。她已是重活一世之人,上辈子便是名声累人,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上苍给了她机会重活,她自得活出自己的模样,管旁人的话作甚。

  只是,那位素来在京中以温文尔雅、自持克己著称,十七岁被钦点状元的户部侍郎年大人怎么上门求娶来了?

  阮梦芙冷眼瞧面前那位清俊男子:年大人,我可是才休了夫婿。

  年大人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满是柔情:我知道。

  阮梦芙眉梢之间皆是漫不经心。

  年大人心下了然: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夫人一世万福。

第27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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