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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情一怔,嗯了一声,想了想后又忍不住问,“是不是和叶副总有关系?”

  路渊微微张开嘴,好似惊讶可心底深处却也有种释然感萦绕:他自己都觉得下午情绪反常,余情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情情你别多想,我...”路渊不知怎么解释,话到嘴边又觉稍有差池就得牵扯出最初的那些不堪,他要怎么对余情来描述两人的‘像’?

  明眼人都能瞧出的相似,余情又怎会不知道?几分相似若是刻意缩小便不算数,可若是放大则...

  “那你...”余情想问,那你与我一起是为了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寻觅相似进而通过我看着他吗?可这问题太过赤裸,他甚至难以直接说出口,“那你还喜欢他吗?”

  退而求其次,余情选了个体面的问法,好似在给彼此留有一线生机,亦或者是不愿接受心中隐隐觉察到的事情。

  曾几何时,余情看着路渊的眼睛,在两人关系最为不堪的时候说‘喜欢’。

  怎么重归于好之后,他却没了这样的勇气?

  余情心中酸楚,可他却不知意为何物。

  是自己变了吗?为爱而改变?

  ---

  “当然不喜欢了!”路渊松一口气,感念余情问了个最容易回答的问题。他伸手捏住余情的后颈,将两人的额头顶在一起,“我不可能喜欢一个为了钱放弃感情的人,他当年收了我爸的钱...在我咬牙为了他坚持的时候,他选择离开了我。”

  “...”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我心里死了,死得透凉。”路渊说的都是‘事实’,可避让了不需要余情知晓的细节。他在那一刻确实为叶絮判了死刑,可还是让对方在自己心里活了好些年,甚至以叶絮的样子寻找床//上的欢//愉,“这几年我没有找过他,他通过别人来找我...我也没有搭理过。”那是路渊偏执的性格所致,若不是遇到了余情,可能叶絮还会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但那并不影响路渊对叶絮的抗拒,爱火一旦被深渊拘禁,再无出头之日。

  “...”

  路渊满眼都是愤怒,心中所想皆为叶絮的不堪,“他收了我爸的钱离开我,就是将感情在地上践踏。他践踏我的感情,给我们的关系明码标价,而我却因此觉得他一文不值。”

  这种情感被践踏的感觉余情感同身受,路渊也曾这样对他。可当下的余情无暇顾及心中的情绪,更是打算将诸多疑问和顾虑吞进肚里:要是路渊从那一刻便将叶絮判了死刑,那是不是就不存在所谓的‘寻找相似’?

  “情情,你怎么不说话?”路渊看他沉默,皱眉又道,“你别不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

  千回百转的念想在余情的思绪中盘绕,他看着路渊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余情在心中寻找曾经的自己,于破碎一地的坚持中抓出仅存的勇气,说,“兰兰之前跟我开玩笑,说我和叶副总有些相似,你觉得…像吗?”

  路渊松了的那口气又到了嗓子口。

  噗通…噗通…心脏在左侧胸口剧烈跳动。

  路渊一时语塞微微张开嘴,来不及仔细思索便开口道,“不像,我从来没觉得你们‘像’。”话说出口,路渊心中咯噔一声,此情此景他怎么能说‘像’?余情满眼动情之时,他深知只用这一个字就足以摧毁一切。

  刚才不知如何对余情描述两人的‘像’,原来到了这档口竟如此简单:路渊还是成为了那个不堪的欺骗者,害怕失去所以又选择了欺骗。谎言如雪球,越滚越大,路渊能做的只有不断强调,从而让自己忘了这件事,“从一开始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在我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与余情的‘约法三章’还历历在目,路渊心中剩下的只有恶劣与卑微。

  相形见绌,不堪一击。

  余情皱眉充满疑惑,对这回答有些迟疑,“…”

  “你别多想,也别离开我。”路渊一遍一遍的强调,对余情,对自己,“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情情...我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

  “你一定要相信我。”

  ---

  余情看着路渊,终是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有些人在挣扎之时会以惯性选择谎言,这被称为可悲的求生欲。

  而有些人…因为善良与纯粹,即便不安也会选择相信,毕竟曾有过承诺,有过甜蜜的协议。

  余情与路渊四目相对,他心疼路渊曾有那样的经历,“知道了,是我多想了。”余情捧起路渊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别担心了,我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因为你父亲的阻止主动离开你。”

  “就这么说定了!”路渊心口一阵热浪涌动,经历过明媚的阳光又怎愿意回到那阴暗的深渊中呢?“既然你这么说,就一定要做到。无论我爸做什么都不能分开咱们,我不会妥协,你也不能退让。”他搂着余情,心底一次又一次说着‘对不起,又骗了你’。可这一切将成为路渊心底最后的秘密,埋于曾经的深渊之中,余生不见天日。

  “好。”余情应他、允他。路渊眼底所含的情绪让余情感到不安,即便那些是对叶絮的责怪与怨恨,也只因曾经拥有强烈的爱。看着路渊惶恐烦躁的眼睛,余情摒弃自己的担忧,对路渊唯有体恤与怜惜。这段感情至此,余情也付出了许多,他踩了自己的底线、放下了尊严,他应该坚持到底,这才对得起被抛诸脑后的那些,“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你放心。”

  “情情,你真好。”路渊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将这承诺刻在了心上,嵌入脊髓。他哼着鼻音对余情开口,“我一辈子都要对你好。”

  路渊长舒一口气,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甜美的苹果,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余情见他勾起嘴角笑了,随即也放松心情说,“点些外卖吧。”

  “好,但在这之前,我想先吃你。”

  路渊抓着余情跨坐在自己身上,抬起头与他接吻的同时搂着他起身。余情的双腿盘在路渊腰后,双臂紧紧搂住他

  的脖子。

  两人吻得动情,吻得热烈,吻得心无旁骛,好似要将今天所有的不安与烦躁都通过这样的形式宣泄出来。

  路渊带着余情进屋,翻倒在床//上后便扯掉了彼此的衣服这即将而来的饕餮盛宴,如强心针、镇定剂,让彼此的身体得以慰藉,让心里得以抚恤。

  路渊用那粗壮的性器狠狠商进余情的身体,按着他来回倒弄,性器走到最深处时更要停留片刻,故意享受被他包裹的感觉。

  余情趴在床上浑身通红,被干的意识模糊、咿呀呻吟。他回过头看向路渊,恍惚间突然想起已有段时间没有穿过旗袍,一是他不再去演出,二是路渊...没再要求。

  “怎么了?不舒服? ”路渊与他对视,附身将嘴唇压在余情的脸额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捏住余情的下颚,“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余情吞咽口水摇摇头,嘴里忍不住喘息,“没…没什么…嗯...”

  路渊张嘴晈他的肩膀,吻他的脖颈,恨不得将他揉碎融进自己的身体中,“情情,你好紧...我恨不得...恨不得一直在你身体里...”

  余情在他怀里挣扎,好似不愿被他断了氧气来源,又好似这拉扯可以让性爱更具张力。

  路渊一个翻身让余情坐在自己身上,来回顶弄胯骨干得那具身体上下起伏。

  “嗯…啊...”余情闭上眼睛享受,为路渊将自己得身体完全打幵。

  路渊平躺在床上,长着嘴大口喘气,看着余情仿若拥有了全世界。

  11-5

  叶絮突然牵扯于项目中,打乱了路渊的阵脚,而老爷子发现余情的存在,更是让原本岌岌可危的情况雪上添霜。

  原以为孟叔治疗的事情能分去路振伟一些精力,可谁想没隔几天,路渊再医院便被老爷子叫到了病房外。

  孟叔的气色不错,才接受了治疗身体不适,可看到路渊过来脸颊上还是带着笑。

  “我看你爸提起你的时候心情不错,你在公司的表现肯定让他很满意。”

  路渊随声附和,知道路振伟故意表现给孟叔看,因此只能配合演戏,“还可以吧,主要也还没做什么太复杂的事情。”

  老爷子在病房外和医生聊了几句,回来瞧见路渊,笑着冲他使了个眼色,父子俩一道出去了。

  出了病房,老爷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新欢旧爱在同一个项目里,感觉怎么样?”

  路渊刚刚关上病房大门,脚下还没站稳,“您这是在跟我炫耀,消息灵通?”

  路振伟摇头,“我只是提点你一句,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心最后把自己搭进去。腾跃的项目可没人会帮你,记好了。”

  “用不着您提点,也用不着您帮忙。”路渊仗着自己和余情已经达成一致对外的态度,面对老爷子的压力也肆无忌惮起来,“我也提醒您一句,您现在要做什么可能都会牵扯到‘悟空’项目,所以还是慎重点好。”

  路振伟笑了一声,看那副面相,打算静观其变?亦或者打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收渔翁之利。老爷子侧头透过窗户看向病房里的孟叔,转头对路渊道,“我和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打算过一段时间就让他去美国治疗。”

  路渊点点头,对孟叔的事情丝毫不马虎。

  “你提前跟美国那边联系一下,到时候你要不要送他过去。”

  路渊心思一沉,往返一趟至少得一周的时间,老爷子强调一句是什么心思?

  “怎么?怕我在你背后使绊子?”

  “没有,您还不至于用孟叔的身体开玩笑。”

  路振伟面色不变,淡淡说道,“没准我就是要把你支到国外,在你背后动手脚。”

  路渊寻思最远也就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不起抓紧时间早些回来。

  孟叔从小照顾他长大,这事儿要是交给别人,甭说老爷子,就算是路渊也放心不下,“我到时候去。”

  ---

  投资人会议之后,项目的进程稳步向前。

  路渊隔了没几日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的来电,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接起发现是...叶絮。

  “以后别打给我了。”路渊嘟囔了一句就准备挂电话。

  “你先别挂,我有事找你。”叶絮连忙制止,清了清嗓子道,“这几天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上次我已经说了,咱们没什么可说的了,不用一起吃饭。”

  叶絮叹了一口气,忍着沮丧对路渊说,“不止是我,还有我们公司的赵总...”

  路渊一愣,“哪个赵总?”

  “一位管理产品的总经理。”叶絮说完又解释道,“现在‘悟空’项目就是赵总手下的项目,他虽然只是在进行管理,但手里也有不少资源,和不少投资人的关系都很好。”

  明白了,路渊和腾跃董事会打招呼之后坏了‘某些人’的经济利益。

  现在,这‘某些人’浮出水面,通过叶絮主动出现了?

  ---

  路渊和徐威讨论了来自叶絮的邀约。

  徐威想了想,笑着说,“我觉得你应该去。”

  “我去干嘛?”

  “你‘打招呼’的事情路董跟我说了,怪我没有提前跟你沟通。”徐威言行得体,说起这问题先与路渊客套几句,“对方现在约你吃饭套近乎,也是抛出个橄榄枝,缓和先前的尴尬。”

  “我没觉得有什么尴尬...”路渊嘴上不退让,心里却明白徐威的意思,老爷子把项目当做路捷和腾跃之间的脸面问题,对方主动要求吃饭也算是为了后续可能的合作牵线铺路,这样面子里子都说得过去。

  徐威听这话音便知道他会去,勾起嘴角笑着说道,“这些礼节性的交际,还是应该去的。你去了听听这位赵总说什么,然后咱们再商量。”

  路渊对吃饭没什么意见,不爽的是叶絮要作陪,莫名又得再见一次。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路渊在国外的几年自己玩儿过一些小项目,而大手笔的投资也是回国之后才开始接触。既然要做这件事,那便做到最好,“哥,您跟我说说,我主要聊些什么。”

  “也没什么需要太注意的,但既然他们提出要求,你就见招拆招,听听他们说什么。”

  “好。”

  徐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要有目的性的聊天...可以关注一下他们对其他几个投资方的态度,特别是那个可以和咱们抗衡的公司。”

  “你说‘千里’?”

  徐威点点头,“他们也是咱们拿下这个项目最大的对手。”

  11-6

  路渊如期赴约,一走进餐厅就被侍应生带去了餐厅顶楼的包间。

  包间的天花板用隔热玻璃制成,屋内灯光较暗,为的是抬头便能看到满天星辰。

  奈何,冬日的北方空气阴冷,夜晚的天空呈现深蓝色,寻不到任何星星的踪迹。

  路渊进屋之前让服务员将灯再开亮一些,推开门便与叶絮和赵总打招呼。

  “路总,您好。”赵洛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比路渊大出十来岁却还是谦卑客气,不愿得罪他,“请坐。”

  “赵总。”路渊来之前对赵洛做了简单了解,他是腾跃几个把控产品的经理之一,较为年轻,为人很是活络。

  赵洛这几年在腾跃的技术团队内部发展了不少自己的人脉,通过各种与技术沾边的手段给自己的上下游谋些福利。事情传出去影响公司形象,为人不齿,可落到合作层面又另当别论。圆滑世故的人能让大家都‘有肉吃’,而当下的环境中,与谁合作或许就取决于一句话,顺不顺利也全看个人‘魅力’。

  赵洛见路渊进来的同时灯亮了,勾起嘴角笑着说,“路总喜欢亮堂?”

  “没有。”路渊坐下后拿起水壶,“就是觉得吃顿饭是件挺敞亮的事情,屋里太暗怕看不清楚。”

  叶絮在两人说话间从不插嘴,主动从路渊的手里拿过茶壶,手指顺便扫过路渊的手背。他为两人倒茶,随即走到门口让服务员上菜。

  ---

  菜上桌,酒满杯,都是路渊喜欢的。

  从鲍鱼扒菜心到芝麻烧饼,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荤素搭配、冷热结合,样样都能让路渊胃口大开。

  “这些菜是小叶点的,他说你们是同学,对你的口味比较了解。”赵洛端起酒杯,率先敬酒。

  桌上摆的那瓶XO路渊看着有点眼熟,他好像在高中时偷过一瓶类似的给叶絮。那会儿两人在放学后找了个僻静的巷子,喝到最后都是酩酊大醉。路渊搂着叶絮的脖子,捏着他的下颚说,‘好不好喝,要是觉得好喝我家还有好多。’

  “我们好几年没见,希望路总还喜欢这些菜。”叶絮见路渊没有端起杯子,主动拿着酒杯起身,缓解赵洛的尴尬。

  路渊笑了一下,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寻思没必要为难叶絮,更没必要在饭局开始就让赵洛下不来台。“我出国几年,习惯改变了很多。在国外哪有什么挑剔的资本,有的吃就不错了。”

  ---

  酒过三巡,言归正传。

  赵洛见路渊话多了起来,笑着与他说起‘悟空’项目。

  “咱们这个项目很有发展前景,路总想必也认识到这一点。”说着,他又端起酒杯,“之前在项目算法这件事上,我们可能是有些误会,好在现在都解决了,路总您也别放在心上。”

  路渊不动声色端起酒杯,点头道,“是我鲁莽了,没了解清楚就擅自打听情况。”

  心照不宣,漂亮话一轮过去就到了头,酒杯见底接下来就能进入正题:赵洛含沙射影为路渊说了一道提案,互利互惠。

  “我知道‘千里’目前是‘路捷’的最大竞争对手,而这样的大公司一旦成为投资方,那必然不会给其他公司参与的机会。”

  赵洛的开场白吸引了路渊的注意,而随后的内容让他产生了些许惊讶。

  投资人在某些层面可谓‘金主爸爸’,但面对炙手可热的项目时又有些‘招标’的意味。腾跃对‘悟空’项目很有信心,加之赛道极热,竞争激烈。

  “听说路总您现在一个人负责‘悟空’项目,想必会很辛苦。”赵洛又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终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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