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些难民被吓的双腿发软, 动弹不得。

  祁钟钰将身前的无头尸体轻轻一推,那尸体就被她推倒在地上,还有血液从碗大的疤上涓涓流出。

  她朝着距离她最近的人走去,冷声道:“还不快滚!”

  那些难民痛哭流涕,哆嗦着身体,互相搀扶着, 屁滚尿流跑开了。

  一刻钟的功夫, 祁家宅院外就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祁钟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抿紧嘴唇运轻功跳进了院子里, 对其他紧张不安的人说道:“放心吧, 他们已经走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安排三组人轮流值夜,其他人先回房去休息吧。”

  祁安昊吞咽口水,关切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祁钟钰笑了笑, 说:“多谢四弟关心, 我没事,这一次来的只是普通难民罢了,近不了我的身。”

  她对祁安宁说道:“大哥,我要去村子里打探下情况, 家里就有劳你照看了。”

  祁安宁顿了顿, 原本想安排两个下人跟她一起去,可想到祁钟钰的本事,那两个下人帮不上她的忙, 反而会拖累她,便道:“好,记得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祁钟钰应了一声,又从院子里飞跃到外面,将地上的几具尸体拎起来,走到了村子通往外界的道路上,将这些尸体用他们腰上的腰带绑起来,挂在了道路两边的树上。

  这样应该可以吓退大部分再次来袭的难民,祁钟钰看了一眼岳河村的方向,估计岳河村组建的队伍,可以应付这些难民,但是谨慎起见,她还是去村子里转了一圈。

  遇到难民人数太多,岳河村村民落于下风的情况,祁钟钰就会停住脚步,出手帮村民一把。

  她的手段可比其他村民来的血腥暴戾的多了,直接拧断脖子没商量,那些难民原本以为被打残了丢出去,已经是很可怕的后果了,没想到岳河村这一次改了规矩,直接杀人了。

  他们惧怕不已,有一部分,是被祁钟钰生生吓跑的。

  岳河村的村民也害怕祁钟钰,但是知道祁钟钰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便哆嗦着上前道谢。

  祁钟钰冷淡的应了一声,继续在村子里诛杀那些胡作非为的难民。

  直到黎明时分,她已经杀了上百人,她吩咐岳河村组建的队伍,将这些难民的尸体,挂在通往岳河村方向的路口处,以起到警示难民的作用。

  村民们咕咚吞咽口水,却还是听话照做。

  祁钟钰见村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不过到底受了损伤,还需要收拾残局,这些村民自己就可以完成,她不再出手相助。

  她想了想,直接离开了村子,运轻功前往难民占据的村落。

  她要找难民的首领严朗好好地谈一谈。

  这一次,有数千个难民夜袭岳河村,声势浩大,非比寻常,她不信严朗作为难民首领不曾察觉此事。

  就算他没有胆子密谋,也不曾推波助澜,可放任不管就是有罪,她需要给严朗一个教训。

  或者,看他的态度,直接杀了他,另选一个难民首领,也不是不可以。

  难民的村子距离岳河村有很长一段距离,祁钟钰误入无人之境,不会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在堂屋内浑身冷汗的严朗,严朗见了她跟见了鬼一样,几乎要跪在地上跟她说明自己的清白。

  祁钟钰坐在凳子上,懒洋洋的听他解释。

  她在这儿吃了顿午饭,又拿了几车物资,才大摇大摆的回去岳河村。

  许是这一次,严朗真切的遭了罪,逾期十天都不曾得到解药,疼痛难忍,总算约束好了手底下的难民,连零星

  的难民也不曾来岳河村偷袭。

  因此,岳河村的村民,过了一个安安稳稳的新年。

  只是这新年到底因为难民的事,蒙上了一层阴影,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不曾大操大办,祁家也是如此,只是聚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

  新年第一天,祭祀先祖后,祁钟钰看着院内,连说话声都压低了很多的孩子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陆冬芙道:“相公,总有一天会拨开云雾见月明。”

  这是祁长乐在祭祀先祖时所说的话,他消息灵通,听说皇帝已经准备在年后就立太子,定下储君后,朝廷就能腾出手来治理各地的难民。

  说到底,祁长乐对大齐国的朝廷,还是抱着几分期待的,甚至说起了新日教,当年如此规模宏大,可在朝廷的兵马面前,也只支撑了两年。

  可祁钟钰没有二叔那份乐观,总觉得这一次不比往日,且新日教时至今日,一直没闹出多少动静来,应该是谭浩然吃一堑长一智,选择暗中蛰伏等待合适的时机。

  反倒是淮南道这边动乱不安,朝廷已经叱责了康王几次,甚至命令康王进京城,康王都以身体有疾为由拒绝了,可朝廷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所以康王还派了长子前去京城代劳。

  朝廷虽然不满意,却到底不再那般严厉,一定要康王进京城了。

  祁钟钰对如今的朝廷局势一知半解,只是凭借直觉意识到,将来还会更加混乱。

  她守护着岳河村,暂时可以偏安一隅,可若是整个大齐国都战火连天,岳河村也难以幸免于难,她必须想个更稳妥的方法,守住祁家宅院里的这些人。

  陆冬芙见她出神,伸出手去握住她冰冷的手,道:“相公,今日天凉,我们回房去吧。”

  祁钟钰摇摇头,道:“我在等一封信。”

  陆冬芙道:“回屋里等便是,这院子里凉飕飕的,你的手都比之前更冷了。”

  祁钟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关切,便不再坚持,笑着点点头。

  她吩咐下人注意来访的客人,若是有人言明要找她,一定要将人请到堂屋去,好吃好喝伺候着,再立刻过去叫她。

  下人如今对祁钟钰言听计从,当即应了下来。

  祁钟钰便和陆冬芙回了卧房,炭盆散发的热度,将屋子里熏的暖融融的,祁钟钰走到床边躺下,说:“果然如娘子所说,在屋子里待着就是暖和。”

  陆冬芙道:“相公想不想吃糕点,厨房里备了许多,都在蒸笼里放着,还是热的呢。”

  祁钟钰刚吃过午饭,还不太饿,便道:“不用麻烦了,到床上来陪我一起躺着歇会儿吧。”

  陆冬芙想着闲来无事,便躺在她身边,温柔的伸出双手拥抱她。

  她知道祁钟钰这些日子里心情烦闷,她也能理解,现在整个岳河村,除了太过年幼的小孩子,都能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凝重气氛。

  不管朝廷和汜原县的县令之前如何对待他们,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众人还是希望朝廷能够出面,像十多年前那样,疏散各地的难民,派遣他们回去原籍重新开始。

  就算之后要吃糠咽菜,也好过现在提心吊胆,睡都睡不安稳。

  祁钟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活了半年多,原本安逸生存的想法,也渐渐改变,她之前拒绝谭浩然的邀请,不愿意成为他手下的一把刀,四处南征北战,可现在……

  她想要试试,只不过,她无法听从谭浩然的吩咐办事,因为她暂时无法离开岳河村。

  她愿意帮谭浩然占据这个村落,甚至想办法将周围的地盘都打下来,到时候送给谭浩然。

  至于谭浩然会怎么安排,她相信对方的为人,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所以,她在等的,就是谭浩然要托人送过来的信件。

  以她对谭浩然的了解,对方一定会派人带了物资过来。果不其然,在傍晚时分,一群行商装扮的队伍,就驱赶着十几辆马车,停在了祁家院门外。

  祁钟钰听到下人回禀,立刻翻身起床,大步走到了堂屋内接见来人。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过来的并非谭浩然的心腹谢星河,而是许久不见的右护法宋德良。

  他……看上去苍老了不少,脸颊一侧还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将一只眼睛也贯穿了,那只眼睛看上去雾蒙蒙的,居然已经瞎了。

  可他完好的那只眼睛,在看到她时,已经冒出精明的光芒,道:“祁钟钰,许久不见。”

  他没有叫她钟玉郎,看来也提前得知了她如今的身份,这也不奇怪,毕竟她都被谭浩然派来这里了。

  她坐在凳子上,道:“宋先生。”

  宋德良嘴角一抽,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先退下,祁钟钰也示意祁家的下人离开,并将房门关闭。

  屋内的灯火通明,宋德良从怀中取出信封递给了她,祁钟钰接过,当着他的面撕开查看,信上写的跟她猜想的所差无几,谭浩然说如今东风已到,朝廷再过不久就会大乱,到时候就是新日教崛起,面对世人的时间。

  他想邀请祁钟钰去山南道与他重聚,一起共商天下。

  不过信的末尾,也提到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不勉强,只是将来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危险,除非她带着家人躲进深山里面,待个十年八年再出来,不然,走到哪儿都是惨烈的乱世。

  他会竭尽所能的,给她安排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让她不被乱世所扰。

  这是谭浩然对好友做下的承诺,祁钟钰心里一暖,她笑着对宋德良道:“有劳右护法亲自过来送信,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吧。”

  宋德良道:“你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果然成家后就不一样了。”

  祁钟钰将信件放在桌子上,道:“右护法也变的苍老了许多,这是什么原因呢?”

  宋德良身为右护法,自身又没有高强的武功,总不会亲自去战场征伐。

  更何况,新日教现在依旧蛰伏,并不曾跟朝廷面对面对抗,他脸上的伤,只可能是日常时得来的。

  莫非,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要行刺?以宋德良的脾气,也很有可能得罪人而不自知。

  宋德良摸着自己脸颊上的疤痕,冷淡道:“正如你说想的那样,新日教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大家都侍奉教主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祁钟钰挑眉,“可即便如此,你也是新日教的老人了,浩然并非不念旧情之人,你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胆大包天敢对你动手?”

  宋德良咬了咬牙,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在新日教跟我平起平坐的左护法。”

  左护法?

  祁钟钰蹙眉,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早在几年前,左护法和谭修潼,就被朝廷抓去京城,秋后问斩了。

  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左护法?

  祁钟钰突然联想到了一个人,她恍然大悟,道:“这个左护法,该不会叫谢星河吧?”

  宋德良点点头,说:“就是他,他在你离开山南道之后不久,浑身是伤的出现在教主面前,当时我和教主考验了一番,相信了他的清白无辜,等他伤养好之后,他便主动到教主面前,说要替教主分忧。你也知道,教主他,是一个很顾念旧情之人,他很感激谢星河当

  年的出手相助,便给他安排了一些教内事务。”

  “这个谢星河也是个有能耐的,办事效率极高,且事办的很漂亮,很短时间内,就成为教主的心腹。在新日教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得到其他教众的拥戴。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胆识过人,聪明绝顶的人物,最难得的是他一直忠心耿耿,我就向教主推荐,让他成为新日教左护法。”

  他说到这儿,牙关紧咬,浑身都在发抖,说:“可我没想到,那都是谢星河这个兔崽子装出来的,他在当上左护法后不久,就开始暗地里跟我对着干,最可气的是,教主没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反而越发信任他,即便我跟教主明说,此人不可信,可教主也以为是我在妒忌贤良,还安慰我说,我永远是他身边最重要的副手,呵!”

  宋德良冷笑连连,咒骂谢星河不是个东西,祁钟钰听了一耳朵,倒也没有信以为真。

  毕竟,宋德良的确是个嫉妒心重的男人,当初她在新日教,就吃了他小肚鸡肠,阴险毒辣的亏。

  她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道:“你说谢星河狼子野心,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宋德良闻言一怔,摇头苦笑说:“这便是他精明厉害之处,教内高层,除了我,居然没有一人察觉他的真实意图,他不但想要将我扳倒,还想要得到新日教教主的位子。”

  祁钟钰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冷下脸来,道:“宋德良,你怕是已经疯魔了,新日教最重要的就是教主之位,浩然才是聚拢这些人心的核心人物,谢星河既然精明厉害,就绝对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他若是敢对浩然出手,必然遭到新日教上下的唾弃,并被天下人所耻笑,你说,他图的是什么?”

  宋德良看出她眼中的嘲讽,抿紧嘴唇不再多说。

  也怪他自己的名声不佳,才会落入现在这副田地,居然没有一人相信他的肺腑之词。

  他气的头晕胸闷,想到谢星河脸上的得意神情,又勉强忍住了吐血的欲.望。

  他不能动气,不能让谢星河的奸计得逞,所以他这一次特地去教主面前领取了这个任务,他要将祁钟钰带去山南道,有他在,谢星河即便再阴险狡诈,对上教主的至交好友,也只能落于下风。

  到时候,他再一点一点的拆穿他的真面目,让教主看穿他的伪善和恶毒,他要让谢星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祁钟钰摆摆手,厌倦听他胡扯,道:“好了,不说谢星河了,你此次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宋德良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道:“如你所见,天下即将大乱,教主正是用人之际,我想带你和你的家人去山南道跟随教主,教主可以保证你的家人安然无忧。”

  祁钟钰道:“我知道了,烦请你回去告诉浩然,我不会去山南道的,岳河村这边暂时离不开我。”

  宋德良急了,忙道:“难道你要为了不相干的外人,放弃对你若亲兄弟的教主吗?”

  祁钟钰扶额,解释说:“不是,我已经决定会留在岳河村,不过,我也不会偏安一隅,你回去告诉浩然,等时机成熟,我会将附近的地盘都打下来送给他。”

  “浩然的势力范围集中分布在山南道和河南道,甚至岭南道也有一些新日教的势力,但是淮南道这边,却被康王护着水泼不进,我跟康王有仇,会寻个合适的机会,刺杀康王。甚至,我可以帮他打下整个淮南道……唔,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他,淮南道这边无需他再担忧,我会帮他摆平。”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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