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88

  这话说的何等猖狂,淮南道地域极广,又是富庶之地,朝廷兵马强悍,还有康王在此,他可不是个草包王爷,淮南道在他的手底下,就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即

  便是谭浩然,也要花几年时间,才能将淮南道彻底攻占。

  但是祁钟钰,就凭借她现在拥有的一万多岳河村人口,就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打下整个淮南道?!

  宋德良心里冷笑不已,认为祁钟钰说这话是在敷衍自己。

  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他拿祁钟钰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这一次,只不过白跑一趟,好在并未耽误多少时间,这便动身回山南道,继续跟谢星河死磕吧。

  可他刚走两步,就听到祁钟钰说:“等会儿。”

  宋德良心中一喜,面皮都抽动起来,转身道:“怎么,你想通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多待一会儿,将我写的信带回去给浩然。”

  宋德良气的浑身发抖,祁钟钰起身从他身边经过,打开房门吩咐下人,道:“去做一桌子好酒好菜,来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

  下人领命退下,宋德良虽然气急,却还是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等祁钟钰写完信。

  没一会儿的功夫,祁家的下人送来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宋德良吃过饭后,才招唿自己带来的人手吃饭。

  祁钟钰见状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她有很多话想对谭浩然说,可她写字的速度太慢,直到宋德良打了个哈欠,才终于写完,将厚厚的信纸塞进信封里,交给宋德良,道:“夜路不好走,你们等明日在动身出发吧。”

  宋德良摇摇头,道:“回去复命要紧。”

  他捏着厚厚的信封,嘴角一抽,也不知道对方写的什么内容,写了厚厚一叠信纸。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告别祁钟钰后,就驱赶马车朝山南道赶去。

  祁钟钰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心里总有些不安,不过她并不清楚这份不安源自何处,只当是自己多想,便关上了院门,跟二叔一起清点宋德良带来的物资。

  谭浩然财大气粗,这一次也差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只不过比上一次的贵重物品要实用多了。

  祁钟钰之前只花了一万两银票,其他的银票和珠宝都不曾动过,因为想着或许将来能还给谭浩然。

  而今,她改变主意,打算时机成熟,就帮谭浩然占领淮南道,那些钱,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不过,她也只是心中升起了这个念头,具体实施起来有多困难,以及到底要怎么做,却是一头雾水的,她需要祁长乐的帮助,所以,她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了祁长乐。

  祁长乐听完后,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望着她,良久,才道:“钟钰,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祁钟钰点点头,道:“新日教教主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帮了我很多,所以我想回报一二。”

  祁长乐望着眼前的信纸,从措辞之中,可以看到这位搅动风云的教主,对祁钟钰也是真诚关切,也难怪侄子愿意为了他以身犯险。

  只不过,这可是造反啊,是要杀头的!

  祁长乐道:“钟钰,我不想给你泼凉水,可是,你如何敢确定,天下真的要大乱了呢?”

  祁钟钰道:“不确定,所以我也在信中写了前提,直到确定大齐国无可救药,我才会帮他一把,而若是新帝登基,稳定局势,我也会亲自去山南道一趟,在朝廷兵马面前,保住他的性命。”

  祁长乐感慨万分,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就等这个合适时机,看它是否会到来。”

  之后十来天,一切都风平浪静,靠着谭浩然送来的物资,祁长乐又将其分发给村民,让村民总算敛去愁容,换上笑颜,圆满度过了春节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元宵节。

  而

  山南道的谭浩然,面对眼前血肉模煳,腐败干瘪的尸体,眼眶都湿润了,他深唿吸几下,才不让自己气息颤抖,低沉的声音问:“谁干的?”

  谢星河和其他新日教高层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可事实摆在面前,右护法宋德良,帮教主送信回程的路上,遭遇了难民哄抢,虽然他带着不少人手,却还是敌不过饿疯了的难民,最终死在难民手中,而他带去的人手,也无一人幸存。

  谭浩然捂着脸,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啜泣,都是他的错,明知道淮南道局势紧张,却还是让右护法亲自带人去送东西,而且十几辆马车并排,在难民眼中就是一块美味的肥肉,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这些难民不但抢走了宋德良身上的东西,连带着马匹也抢走,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些马被难民吃掉了。

  若不是谭浩然意识到不对劲,派谢星河亲自去查探,还不知右护法要在荒郊野外曝尸多久。

  他蹲在宋德良的尸体面前,白皙的手捏成了拳头,道:“右护法,你安心地去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血恨!”

  他豁然站起身来,眼神冷冽,对谢星河道:“带上一万兵马,去右护法葬身之地,诛杀当地的难民,一个活口都不要放过!”

  谢星河闻言怔愣,迟疑的道:“可是教主,我们目前应该谨慎行事,不能暴露实力,不然朝廷……”

  谭浩然哈哈大笑,讽刺道:“朝廷?”

  他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教主的宝座上坐下,冷冷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狗皇帝已经驾崩了,朝廷如今自顾不暇,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龙子龙孙还不知要内斗多久,此时,正是我们一举成名的机会。”

  谢星河是真不知道,他自诩掌握了半个新日教,可还是敌不过谭浩然消息灵通。

  他领命退下,余光瞥见宋德良的尸体,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

  新日教其他高层也鱼贯而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谭浩然一人。

  谭浩然瘫坐在凳子上,颓然的想道:这下子,就连右护法都离他而起了,还死的如此荒谬。

  为了皇位,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他的父兄,他的亲眷,他的自由……

  以后,肯定还会失去更多。

  他该庆幸,自己的好兄弟钟玉郎,从始至终都心系田园生活,不想加入他,跟他一起建功立业。

  他之前不理解,还想拉拢他,可现在……

  这条路太辛苦,也太危险。

  他如今只希望,在接下来的乱世纷争之中,钟玉郎能够带着家人一起躲到深山之中。

  只要想到自己的至交好友,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他就心中温暖,自问不再是孤单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他是新日教教主,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沉浸于痛苦之中,首先,就从安葬右护法开始吧……

  皇帝驾崩的消息,没几天的功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除了朝廷那些官员之外,没有一人料到。

  虽然皇帝的确一大把年纪了,已经年过七旬,但是他在世的时候,从未传出身体不妥的传闻,百姓们虽然因为灾荒一事在心里怒骂他,却也不想他真的死去。

  他这一死,感觉伫立在自己心头的一座大山,就此崩塌了,就连难民心中,都产生了茫然无措,哀伤痛苦之情。

  祁长乐在得知此事后,更是饭都顾不上吃,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才被祁安宁搀扶去卧房休息。

  祁钟钰担心二叔的身体,从祁安宁那里得知,二叔只是一

  夜没睡,并没有生病,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对这位老皇帝感情不深,因为她不曾经历过,这位老皇帝开辟出来的太平盛世,自打她穿越那一刻起,就一直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四处奔波,而老皇帝那时候已经不问政事了。

  是他十几年来的不作为,才让繁荣的大齐国,演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说句难听的,他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既然不理朝政,为何不主动退位让贤,从自己的子孙之中,挑选出一个贤明又睿智的继承者,延续大齐国的百年荣耀?

  可以说,大齐国有如今的乱世之象,根源都出自于他。

  现在他两腿一蹬,死的干脆,留下了满目疮痍的大齐国,不管继任者是谁,都要花很多年功夫,才能将局势彻底稳定下来。

  而且,就算新皇帝登基,也没那么简单。

  因为王爷们之前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他们各自发展几十年,手头上有银子又有兵马,谁也不比谁差到哪里去。

  他们可不愿意接受突然冒出来的新帝,肯定还有后招,到时候……

  祁钟钰想了想,想象不出未来朝廷局势该有多混乱,那就坐等看戏好了。

  她耐心等待了几天,终于得知皇帝临死前,写下圣旨立誉王为太子,在他死后,誉王就可以成为大齐国的储君。

  祁钟钰心说:果然是誉王。

  祁长乐叹息说:“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可偏偏皇位落在了年纪最小的誉王头上,他上面的几个王爷,肯定心生不满,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祁钟钰不置可否,已经拿出了谭浩然给她的银子,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

  如今的岳河村村民,对她的本事极为信服,他们对她又敬又怕,愿意听命于她,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而祁安业从县城雇来的名叫高瑜的镖师,在她一番毫不遮掩的动作下,也主动登门拜访,愿意投入她的门下,帮她成就霸业。

  祁钟钰没说,自己也是帮人打地盘,只应了一声,就让他回去了。

  祁长乐在一旁头痛的扶额,道:“钟钰,你若真想建立一番大事业,就不能再如此耿直,必须礼贤下士……才行。”

  他说了一大堆,祁钟钰皱眉,道:“这么麻烦啊。”

  听这语气,似乎下一刻就要放弃造反了,只因为祁钟钰很怕麻烦。

  祁钟钰的确想放弃,她向来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可一想到乱世将近,要保护祁家人,还要回报谭浩然,她就必须忍耐这些麻烦。

  可她实在不擅长与人相处,便道:“二叔,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出面助我一臂之力。”

  祁长乐:……

  他能说什么呢?

  侄子是亲的,虽然大逆不道的想要造反,也违背了他这么多年的孔孟之道,可他不能放任不管,不然侄子哪天被人坑死了都不知道。

  且侄子时至今日,还没跟侄儿媳妇留下血脉,祁长乐即便是到了地底下,也无颜面对兄长。

  所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上了祁钟钰这条“贼船”。

  祁长乐没有祁钟钰那般明目张胆,可他名声极好,又会为人处世,很快就拉拢了一批势力。

  而朝廷果然不负祁钟钰所望,在誉王登基没多久,几个王爷就以誉王谋害老皇帝的罪名,将誉王和安贵妃围堵在了皇宫之中。

  即便大太监周祥亲自拿出了圣旨,也被王爷讽刺说圣旨是伪造的,周祥这个阉人狼子野心,帮助祸国奸妃危害皇帝,他们要为大齐国清理门户,所以亲手砍掉了周祥和安贵妃的脑袋,还斩杀了新任皇

  帝。

  要怪,只能怪誉王生的太晚,而且手上没有兵权,空有圣旨和禁卫军,也不是王爷们的对手,所以才当了几天皇帝,就跟老皇帝在地府里团聚了。

  这一下子,大齐国又皇位空悬了。

  换谁上去做这个位子,其他王爷都不会乐意,即便国不可一日无君,此事也只能胶着下来。

  直到,新日教横空出世,驱使上万兵马,由山南道出兵,攻占淮南道。

  其他各地也纷纷响应,揭竿而起,在王爷们内斗不休的时候,大齐国已经被起义军占领了一半领土。

  王爷们和朝廷官员,这时才幡然醒悟,却已经为之晚矣。

  祁钟钰看着地图上插着的小红旗,道:“山南道那边的势力是谭浩然,岭南道和河北道是谁?名字都没听说过。”

  祁长乐倒是有所耳闻,毕竟这些起义军的首领,在一开始便是人中龙凤,才能一唿百应。

  他道:“岭南道的首领,是豪富沈家的长子,我曾经与他有一面之缘,是个极有能耐的豁达之人;而河北道的首领章元正,曾经是私盐贩子,被朝廷下令通缉后,他孤身一人逃走,家人亲眷却被他牵连,全部斩首示众,之后他就不知所踪,没想到……”

  祁钟钰点点头,问:“既然如此,二叔,那我们是不是也该揭竿而起了?”

  祁长乐定定的看着她,长叹一声:“是,那就从汜原县开始吧。”

  汜原县县令臭名昭着,辖下村民早就对他恨之入骨,若是祁钟钰去攻打县城,定然会得到村民们的热烈响应,倒是比攻打其他地方更省事。

  而且,汜原县是郝州辖下最繁荣的县城,不光商贸繁荣,还占据交通要道,他们占领此地之后,才能图谋更广阔的天地。

  祁钟钰眯起眼睛笑了笑,说:“那好,打仗的事就交给我和高瑜吧,还请二叔待在家中等候我的好消息。”

  祁长乐拍了下她的肩膀,叮嘱道:“万事小心。”

  祁钟钰应了一声,离开书房,先回房抱着茫然无知的陆冬芙亲了一口,便转身头也不回的领兵造反。

  事出突然,汜原县的衙役完全没有防备,祁钟钰只用了几天时间,就砍下了县令的项上人头,彻底攻占了汜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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