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救

  郑柯带着人把林越站着的那处屋顶团团围住,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他。

  有几个躲在暗处的土匪正悄悄地架起梯子,准备从后方攻击。

  林越踢了踢脚边的茅草,笑道:“大当家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我只是来拜访一二,有道是客从远方来,不应该斟茶备酒请姑娘吗?这好端端的,舞刀弄枪的,像什么样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郑柯嗤笑一声:“那你到阴曹地府去见吧,我这可不欢迎你。“

  林越挑了挑眉,不动声色换了个方向,抬脚踹了踹身后探出脑袋的几个土匪,连带着把梯子也给踢下去。

  郑柯微恼,抢过身旁人的刀,借着一旁的草垛,足尖一点,落在屋顶,冷眼看着林越,二话不说持刀砍上去,招招夺命。

  林越身子往后一仰,一个扫堂腿朝郑柯袭去,郑柯收回刀,纵身一跃,堪堪躲过,却发觉脚下一沉,低头一看,屋顶破了一个洞,自己脚正陷下去了,卡在那。

  林越一个手刀落在郑柯手腕上,趁机抢过他手中的刀,横抹在他脖子上,粲然一笑:“大当家真是的,这么客气,还特意把命送上来,我连客气的机会都没有。”

  郑柯心里暗恨,手肘用力朝林越胸前袭去。

  林越身子往旁边一挪,手中的力也加了几分,不时抖动一二,故作惊悚道:“大当家你可千万别动啊,你这一动,我刀可就拿不稳了。”说着,抖得更加厉害。

  郑柯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传来,心下一紧,没敢再来乱动。

  林越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满意道:“这才乖嘛。”

  下面的一众土匪看见大当家被人挟持住,一时气愤不已,高举手中的大刀叫骂。

  “小兔崽子,把我们大当家放了。”

  “挟持大当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地干一架。”

  “乖孙!到爷爷刀下来抹脖子!”

  ……

  愈发不堪入耳的骂声对林越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骂起人来比这还狠。只是,郑柯却抖得厉害,脸色愈发苍白,垂眸便能看见刀锋上鲜红的血液,两股战战。

  叫骂声还在继续,林越一脸云淡风轻,可郑柯却是忍无可忍,大声道:“他娘的都给老子闭嘴!”

  这时,吵闹的人群陆续安静下来,呆愣地看着屋顶上的人。

  林越勾了勾唇,在郑柯耳边道:“大当家好威风。”

  “再威风也比不及你。”郑柯反唇相讥。

  “嗯。”林越点点头,“确实是。”

  郑柯:“……”

  这边正僵持着,另一边的地牢里。

  炎容手中举着火把,带着十个人,朝地牢深处探去。

  数十个体型健壮的男子正被绳子牢牢捆住,眼睛上蒙着黑带,嘴里也被布给严实的堵住,听闻动静,只能发出弱弱的嘶吼声。

  炎容嘴角上扬,火光映照在他银色的面具上,将他此刻的笑平白增添了几分阴寒。站在他身边的土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把门打开。”炎容抬手指着门上的琐。

  土匪奉命行事。

  牢门打开后,炎容目光扫视一遍,道:“全部带走,随我来!”

  人群开始哄闹起来。

  “谁再吵剁他一条腿!”炎容冷声道。

  话音一落,声音逐渐散去,他们都是普通百姓,没有胆子敢跟这些冷酷无情的土匪对着干。

  炎容身后跟着一群人,走出地牢,挑了条隐蔽的小道,拨开杂乱的树丛,覆掌在石壁上轻轻一按,一道石门打开,待人悉数进去后,石门再次阖上,看不出一丝缝隙。

  躲在远处草丛里的马晖将此事经过尽收眼底,立马跑去前头寻郑柯。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把抢来的东西还有人都藏哪了?”林越干着嗓子问。

  底下依旧无人回答。

  林越看了看天上的愈发毒辣的日头,身上大汗淋漓,威胁道:“再不说你们都别活了。”说完,眼底划过一丝杀意,禁锢住郑柯的手越发用力。

  郑柯明显感受到刀划破皮肤向更深处袭来,干脆闭上眼,也不再挣扎。

  林越身形突然一晃,握刀的手开始抖动。

  郑柯察觉到意外,猛然睁开眼,咬牙积蓄着全身力气,反掌朝林越胸前打去。

  林越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这掌,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郑柯脱离了林越的束缚,看出了林越不对劲,接下来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

  林越单膝跪着,感受着身上愈发强烈的痛楚,两眼逐渐泛红,紧咬下唇强忍,很快,下唇出现一道血痕。

  郑柯抢过刀,看着几次想要站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的林越,脸上快意尽显,往他身上吐了口唾沫,道:“呛啊,有本事再来跟老子呛啊!”一时不够解气,抬脚往林越身上狠狠踹上几脚,然后直接把人踹下屋顶,解气地看着地上狼狈滚着的人。

  下面看见反转的土匪立即围了上来,把刀口齐齐对准他。

  郑柯坐在屋顶上喘着粗气,一手捂着脖子道:“先别杀死了,老子要好好折磨他,死太便宜他了。”

  趴在地上林越听见这话,心里感慨不已:“好好的,又发作了,就不能等打完再来么?真是丢人现眼,老婆本都没能找到,这么快就要把自己折进去了。”

  林越被两个土匪强硬地拖起来,粗鲁地架着双臂,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熄了焰火。

  郑柯也被人从屋顶上搀扶了下来,还不待再骂上林越几句,只见马晖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连忙道:“不好了,大当家,二当家带着那些货跑了!”

  “什么?!”郑柯瞳孔骤缩,急忙道,“去哪了?”

  “他沿着后山的密道跑了。”马晖忿忿道,这个炎容他第一次见就觉得有问题,可偏偏大当家却对这个人信任不已。

  郑柯攥紧拳头大骂:“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快去……”

  还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

  蔺衍抱着苏明谙跳出洞口,不满地看向身后骂骂咧咧的方鸽子,表情有些阴郁道:“事先就不能先通知一下?”

  方鸽子摘去胡子上的石屑,不满地回道:“你们两个当着我老头子的面打情骂俏谈情说爱的,我能不急吗?我徒弟还在里面呢,他还没讨媳妇,万一遇到个不测,怎么办?当一辈子光棍,谁负责?你来负责?就算你愿意我还不乐意了呢,有没钱又没权的,哪里比得上别人!”

  这一嗓子吼得整个寨子上空都飘荡着,就连昏迷在犄角旮旯的草堆里的鹿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林越听见这声音,一个激灵,心道:“臭老头,就不能盼点徒弟好的?”

  陈漠带着暗卫打开大门,与里面的土匪来了个照面。

  萧枫白也跟着冲了上来,大致看了一下,嗯……差不多也就百来个边上,完全打得过,至于那个被架起来人,太狼狈了,不认识。

  “你们这些废物点心还杵着干嘛?等人家来抹脖子么?冲啊!”郑柯骂骂咧咧道,这一下功夫,脖子上的血又涌了出来一些。

  土匪们回过神,提刀冲了上去,与暗卫们厮杀起来。

  方鸽子走上前一看,愣了一下,喃喃道:“再差一点这徒弟还真的要完。”

  “心肝别怕,为师来了!”方鸽子扯开嗓子喊道,然后飞快冲上去,看着林越浑身是血,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千万别把命根子给伤了!”

  方鸽子一掌拍开抓住林越的土匪,然后连忙抱起徒弟四处打量,手想往他身下掏去。

  林越陡然睁开眼,咬牙切齿地盯着方鸽子,你敢碰一下试试?

  方鸽子了然,嘿嘿一笑,收回手,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喜酒还喝的上。”

  林落解决完手边的土匪,朝林越身边走近,上下打量一遍后,方才说道:“刚才那样子真丢人,幸好嫂子没来,不然早就改投别人怀抱了。”

  林越:“……”这一个个这么糟心的人,就应该套在麻袋里好好揍一顿。

  林行云跑到林越身边,眼眶泛红。

  林越心里这才有了一丝慰藉,幸好,这个弟弟还有点良心。

  只不过,林行云一开口便打破了林越这一丝美好的心情:“哥哥,你没死啊?”

  林越:“……”

  在一众江湖豪侠的手里,就算再来一百个土匪也是小菜一碟。

  萧枫白掸了掸沾在衣裳上的薄灰,余光瞥见蹲在角落里悠哉悠哉啃着馒头的县令大人与蔺盟主,几欲呕血,这两个人,到底有完没完啊!

  土匪们捂着伤口躺在地上,哀嚎遍野,至于郑柯,早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了,马晖依借着自己瘦小的身躯躲进了一旁的石缝里,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暗卫四处搜罗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纳闷不已,站在陈漠身边轻声道:“并未发现王爷的东西。”

  陈漠皱眉:“四处都找过了?”

  暗卫点点头,有丝纠结,问出了一个困惑心头许久的问题:“离王爷成亲的日子,是不是又远了?”

  “你觉得呢?”陈漠反问道。

  暗卫愣了一下,然后做出抹泪状:“王爷这条光棍太苦了。”

  陈漠:“……”

  之后,所有的土匪都被带回县衙大牢,挨个审问。

  皇宫内,江昀看完江寒送来的信函,恼怒不已,把信重重拍在桌上,讥笑道:“江潭到底是嫌日子过得寡淡了。”

  吴贺与徐春来对视一眼,徐春来不着痕迹往旁边挪了挪,连带着拉了把还在发呆的赵明辉。

  吴贺:“……”

  江昀抬眸看了眼,道:“丞相呢?”

  “丞相大人说身子不适。”吴贺回道。

  “这李延……”江昀敲打着桌面轻笑一声,“到底是年纪大了。”心思也越来越重了。

  后面的话江昀没有说出来,但为人臣子多年,站在下方的三只狐狸还是能猜出江昀的未尽之言。

  江昀勾唇:“王叔不好动他,那就朕来去亲自会会了。”

  “陛下……”吴贺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昀抬手打断了,“太傅大人,朝堂之事便交由大人,还请太傅多费心了。”

  吴贺叹了口气,晓得自己如何也说服不了江昀 只好应道:“是。”

  “二位大人也多费心了。”江昀看向徐春来与赵明辉。

  “陛下客气了。”徐春来笑眯眯道,“为人臣者,自是应为陛下分忧解难的。”

  赵明辉武将出身,更是直接:“陛下放心,臣与二位大人自当殚精竭虑,为君分忧。”

  江昀点点头:“如此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江昀(面带微笑):终于可以去算账了。

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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