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何不可

　　嗨！刚才在油管上找歌听。看到推荐的摩登兄弟唱的《天后》。就点开听了。我之前在抖音上看到宁哥，就觉得跟你好像。而且这首歌，你之前也唱给我听过。这么说不恰当，应该说你录好了歌，发给我听了。

　　我现在看歌词，觉得好像预言一样。会不会最后也像歌的结尾说的：

　　如果有一天爱不再迷惑

　　足够去看清所有是非对错

　　直到那个时候你在我的心中

　　将不再被歌颂

　　把你当作天后

　　不会再是我

　　我觉得很多时候，听到一首歌，就会想起来一个人。你听过许嵩的《有何不可》吧。“天空好像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每次听到都会想起来我初中的第一任同桌，是个男生，叫他二柱子吧。

　　二柱子长相还是不错的，我后来跟他太熟，有点脸盲，不辨美丑。就听有的女生花痴，说还挺帅的。但是二柱子其人，性格极其腹黑闷骚。每次呛起人来能把人噎死。

　　其实在男生里，二柱子算是很细腻敏感的。他也是单亲家庭，妈妈当作宝贝一样抚养。但是他妈妈声音真的粗旷，我上学时有一次打电话到二柱子家跟他闲聊。当时都是座机，他妈妈接的电话。

　　我完全没听出来是阿姨，就很开心的开始扯淡，他妈妈打断我说，“我不是二柱子，他这会儿不在家，我是他妈妈。等会儿再打过来吧。”

　　我就特别不信，我说，“你别装蒜，你的声音我还能认错。你要是二柱子的妈妈，我就是鱿鱿鱿的爸爸。”

　　他妈妈说，“你是鱿鱿鱿？”

　　我突然听出来声音不太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纠正，“不是不是，我是鱿鱿鱿的好朋友，我是小锦鲤。阿姨对不起，我刚听错了，我先挂了。再见！”

　　第二天二柱子一脸憋笑地来上课，问我说，“听说昨天有个傻冒给我家打电话，逮着我妈非说是我，还说自己叫小锦鲤，你认识这二货吗？”

　　谁是傻冒！谁是二货！

　　我一肚子气，又不想上赶着承认，就装作同仇敌忾的样子，“没听过啊，谁啊这是，是不是有猫饼！”

　　二柱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揭穿我。

　　当时手机还不是很普及，但是我有一个小灵通。黄色的界面，九宫格键盘输入，只能用来发短信和打电话。

　　我不记得是怎么和二柱子变成好朋友的。大概同桌就是会很容易关系很好。尤其是一男一女。就算女生任性一点，男生也会比较绅士谦让，不太会发生大的矛盾。我有印象的是，当时我和二柱子每天回家后，就会给对方发短信。写会儿作业就聊一会儿有的没的。

　　想想还是有点奢侈啊，一条短信一毛钱，每天都能来回发个几十条的。

　　每次发出去一条短信就开始等待回复，听到小灵通嘀嗒一响的提示音，就觉得开心，超级满足。看完之后又觉得，诶？这件事情他是这么想的啊，思路还挺别致。有时候过了几分钟没有回复，我就很是抓耳挠腮，但是又不好一直催促，显得我很殷切的样子。默默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每天上学见面，回家聊天。除了睡觉，就一直保持联系。

　　当时都是独生子女，父母工作又忙，很多时候自己呆着，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哥哥，就住在我隔壁，我有什么事情找他，直接跑过去敲门，他就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我就跟二柱子说，“可惜妈妈现在只能给我生弟弟妹妹，不可能有哥哥了。”二柱子就说，“没事，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我就说好呀好呀。

　　我俩很是肉麻的互相喊了哥哥妹妹。有点幸福，有互相依靠的感觉。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接下来发生的几件事情，我跟二柱子再也没有说过话。

　　先是期末考试考砸，爸妈没收了我的小灵通，发现了一直没有舍得删的短信往来，一口咬定我是早恋。坚持就是因为早恋，我才会名次一落千丈。

　　我就跟爸妈说，不是这样的。我数学一直有问题，之前名次好是因为数学考得简单，这次特别难，我就暴露了。但是爸妈只觉得我狡辩。

　　我一直坚持我跟二柱子没有早恋，我们就像哥哥妹妹一样，是很亲近的人。爸妈听完更生气，说你把人家当哥哥，你知道人家把你当什么？

　　我觉得他也是把我当妹妹一样喜欢啊。我有点迷茫。

　　但是接下来有一天，二柱子的一个朋友跟我说，二柱子给一群男生看我跟二柱子的聊天记录，还说，你们看鱿鱿鱿看起来那么清高，其实私下里态度这么亲昵，还问我喊哥哥。谁说她是高岭之花特别难追。这不没到一个月就追上了。

　　具体的我不记得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我听到这个版本，感觉血液一下子就冲到头上。出离愤怒，又觉得难堪。我真的不觉得我跟他在谈恋爱，他怎么能这么说呢。而且我们互相发的信息，怎么能拿去给别人传阅。别人都会怎么议论我？

　　我燥得抬不起头来。

　　后来我想，其实那可能是男生之间正常的炫耀，但是经过传话者的描述和我自己的臆测就变了味道。当时的我只觉得是背叛，是欺骗，是戏弄。

　　之前的哥哥妹妹都是假的。无数个早安晚安也都别有用心。我不能原谅。

　　老师那边也觉得我们早恋，把我们座位调整了，在班里旁敲侧击的点了不允许早恋的事情。我拒绝跟二柱子进行任何的交流。

　　放学的时候，他有几次好像是要过来跟我说话，我背起书包转身就走。我和爸妈表了态说不会再有联系，拿回来小灵通。小灵通已经欠费了，但是我没有去充钱，我想他会不会发信息来解释，又想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他。我认为应该眼不见为净，于是就一直没有再充钱。

　　我也有过那么狠心那么渣的时候，完全不给缓和的机会。

　　我一直没有听到二柱子的解释。二柱子可能根本也就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隐约觉得二柱子那阵子心情很差，又安慰自己一定是多想了。

　　我妈妈跟我说，小雅跟她妈妈嘲笑我说，“不知道鱿鱿鱿什么眼光，居然会看上二柱子。成绩变得这么差，真不值得。”

　　额，背后这么诋毁别人，有意思吗？这莫名其妙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我虽然自己气着二柱子，却也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不好。

　　我心里憋了一口气，我跟妈妈说，你看着吧，两个月后的期末我就会超过一定会超过小雅。

　　我觉得不能让她看轻了去。我也是有自己的底线和骄傲的。

　　小雅当时是班里前两名，年纪前三名。我本来是班里第四名年纪前二十，当时已经落到了班里前二十年级一百开外。

　　我妈妈觉得我不现实，但也不想打击我的积极性，就说加油加油。

　　学习上碾压，是小孩子奇怪的证明自己的办法。

　　我之前一直佛系和惫懒，知道数学方法不对，不爱做题不好，也一直懒得作出改进。文科要背的东西我也就是差不多意思一下念一念。

　　但是那一阵子动力特别足。我开始每天写自己的任务清单，安排时间，整理错题。文科科目也有好好背书，连目录也背下来。

　　期末考试结果出了，我考了年级第二，第一不是小雅。

　　小雅遭遇了学业生涯的第一次滑铁卢。滑到了年级二百名开外。领卷子她那天没有来学校，听老师说在家里把眼睛哭肿了。

　　二柱子当时也有不小的进步，我在看教室前面的名次表的时候专门看了他的各科分数。不过我们也再没有说过话。

　　后来知道他高中没毕业就去了美国，大学去了耶鲁。这些还是小雅跟她妈妈说，她妈妈跟我妈妈说的。

　　小雅跟她妈妈说的原话是，“鱿鱿鱿当时跟二柱子在一起她妈妈还不同意，现在人家这么厉害去了耶鲁，鱿鱿鱿和她妈妈一定后悔死了。”

　　我：“……”

　　不想评价，但是总觉得小雅妈妈在给女儿拉仇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一去不复返。

　　至于二柱子，后来加了微信，又因为我抑郁那系列的事，删掉了我。

　　嗯。好吧。也算我们互不亏欠了。

　　遥祝二柱子前程似锦，万事无忧。

　　～～～～～～～～～我是不想说话的分界线～～～～～～

　　刚才楼下医生打电话过来，让我去领STD的检查报告。

　　我内心有一万头奔腾咆哮的草泥马。我特么一个癌症患者，刚做完手术不到两周，被拉去检查STD？！

　　心累。

　　我需要检查的原因是大猪蹄子之前检查出了gonorrhoea。就在我做完手术后那周感染的。

　　医生说我的结果是没问题。

　　我就多嘴问了一句，问这个传播途径还有别的不。

　　医生就说，“only sexually.”

　　我说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没什么感觉，就跟当时医生笑眯眯的告诉我，我得的是癌症。

　　我不想深究。大猪蹄子说他没有，我相信他说的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