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阳光灿烂的日子（一）

　　嗨！想告诉你，吃完皮蛋后不要立即吃水果哦，再甜再新鲜的水果，放到嘴里一嚼都能苦到让人怀疑人生。至少草莓，西瓜和小番茄都会有这种效果。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现在还在厕所漱口。

　　之前说二顺子，完全打破了顺序，我要强行拉回初中的时间线。

　　今天想说的是小S，我不知道要在这个名字前面加上什么样的定义才合适。初中同学这四个字显得过于生疏，事实上，她是我从小到大除父母外，遇到的最为要好亲密的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闺蜜，是塑造对方性格的良师，是见证对方成长的益友，是要一辈子一起走下去的小伙伴。

　　人生的际遇总是奇妙又神秘。我说不清楚，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子是怎么慢慢从陌生走到莫逆的，女生之间的试探和接纳、嫉妒和宽容、猜忌和温情，是怎么在岁月的磨砺下变得隽永和温暖，还有我们是怎么一步步敞开心扉，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怀着羞涩的心情谈论起喜欢的男孩，小心翼翼地暴露出心底最脆弱的部分，相信对方可以接纳自己的好与不好并保护自己的尖锐与柔软。

　　我们一起犯二做过的的蠢事，现在想起来还能笑出猪叫。

　　我们背着书包，手拉着手，走过的校园的甬道，现在还开着大朵的洁白的玉兰吧。

　　我们谈论起喜欢的男孩子，害羞与坦诚，像是分着吃一包色彩斑斓的彩虹糖，慢慢放到嘴里，有的酸到流口水，有的清新甜蜜，一颗颗，都是少女的心事，是我们青春的味道。

　　我回忆起生命中的很多人，都没办法想起第一次遇见时的印象与场景。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小S第一次和我说话时，她微笑的样子。

　　当时初中开学差不多有一周了。英语老师每节课都要听写上一节课学到的单词和句子。然后第二天下课后，让课代表发给我们。课代表拿了一沓子的英语四线作业本，有些生疏地叫着同学们的名字。一群人围了过去。我刚起身走到走廊，一双细白修长的手就自来熟地搭在了我肩膀，我先看到的就是春葱般细嫩，竹节般细长好看的一只手，才讷讷地回头，看到了小S。是个很潇洒干净的女生，非常瘦，单薄的肩膀，个子比我稍微低一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带着笑，眉目疏朗，下巴秀气，见我回头，直接搂了上来，说，“你找到你作业了吗？”

　　我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呢受宠若惊又不太适应，挺直了僵硬的脊背，小声说道，“还没有呢。”小S说，“你站在这么外围的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很义气的样子。

　　后来我觉得，如果小S是个男孩子，那当时就是花式搭讪，并且成功要到了女生的名字。

　　我说，“我叫鱿鱿鱿。你呢？”

　　小S笑嘻嘻，“我叫小S。很高兴认识你。”

　　说来奇怪，我声音虽然一直软糯，又轻又不清的，但是小S耳朵出奇的灵敏，很少让我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每次别人说，“鱿鱿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都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小S就是一直听力超好，视力也一流。她视线越过我，眼尖就看到了我的名字，长手一捞就拿到了我的作业。一百分。小S就笑道，“不错不错，我也是一百分。不过你这字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当时大家都不熟悉，彼此有点戒备，尤其会对成绩敏感，对别人的好奇打听，对自己的避而不谈。小S的态度自然，不以为意，我觉得和她对话十分的舒心和放松。接过我的作业，害羞道，“我的字就是很幼稚，我可以看你的吗？”小S递给我看，字如其人，像是刚抽枝的小松树，初现风骨。

　　马上上课铃就响了，我匆忙地说了一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声音小小的，淹没在铃声中。

　　后来就慢慢熟悉起来，女生的友谊都是从下课手拉手一起上厕所发展起来的。窃窃私语，笑点极低，每天都会因为奇怪的事情笑出眼泪，笑到前仰后合。

　　当时很多女生都已经来了例假，我来的算晚的，但是也没有小S晚。小S是一个讲究有备无患的人。虽然自己一直没有来例假，但是生理卫生知识到位，知道年纪差不多了，总觉得说不定哪一天大姨妈就要造访，于是防患于未然，早早地买了卫生巾，粉粉的七度空间，每日背在书包里。

　　别的女生有的时候忘带，就会找她去借来应急。

　　所以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小S虽然一直没来例假，但是包里的卫生巾却越来越少！

　　她妈妈有一次很纳闷地说，“我就不理解了，我闺女明明没有来例假，为什么老是要去买卫生巾。”

　　说到卫生巾又想起了《挪威的森林》，里面有一个笑梗，说绿子有一次去酒吧喝酒，听到了一个笑话，觉得特别好笑，笑得特别用力和夸张，结果把卫生棉条给笑出来了。

　　唔……这种操作，我相信她真的笑得足够用力和夸张。

　　还有一个囧事。我们当时年纪小，例假都不是很规律，时间不是很固定，来的量也忽大忽小。有时候不小心会沾到衣服或者是座位上，真的是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的脸红和尴尬。

　　有一次我们考数学测验，还要把桌子重新摆开，因为考试两个小时，我没办法中途去换卫生巾，结果就侧漏了。我自己毫无察觉。考完试，站起来把卷子放到讲台上，回来准备把桌子和椅子搬起来归位，我刚回来，路过的小S就很夸张地大叫一声，“哇！谁流鼻血了，都流到椅子上了！”

　　我当下囧死了，因为小S当时是真的不知道那红红的到底是什么。可是鼻血怎么会流到凳子上呢？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我一脸萌比，完全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来救场。

　　这时候，我后来初三的同桌二胖子机智地洞察了一切，过来打圆场，说，“我流鼻血了，最近有点上火。”然后拿了一包绿色的心相印纸巾出来，我连忙接过来说，“我来我来，我帮你擦。”

　　真是尴尬到窒息。

　　小S后面对自己的评价是，“我就是个直男”。我表示赞同。

　　我想说，“你还是个小太阳，回忆里每一个有你的日子，都一样的笑容明媚，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