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活该

  双手无处安放,她握成拳头,最近苏玉珩愈发难伺候,脊椎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加大了止痛药延胡索的分量。身后的大手在她的背部来回摸索,看似□□满满,其实所到之处皆是经脉脊椎要处,疼得她脸色发白。

  “止痛药吃那么多,治病的药又没见你吃,”苏玉珩掌心在她的脊椎处狠狠一摁,怀里的人顿时痛的失去力气身体往下坠,他恶作剧般又将她提上来:“真有这么痛?还是苦肉计,想让我同情你?”

  她甚是委屈,咬紧牙不说话。

  “到床上去。”

  她抓紧衣襟,头摇得波浪似的。

  “这事由不得你。”

  话才落,他提着她的衣领拖到床边,伸手一甩。背部不期然又撞在床沿,好在床榻较软,她倒吸一口气忍着痛将腰身平躺在床面。

  将她翻了个边,他的眉头蹙得更紧,好似座陡峭的山峰般。

  他站起身弓下腰,借着身体的重量在她脊椎上按压,疼得摇姯倒抽气。

  苏玉珩忍不住,带着点小脾气喃喃道:“有病就治病,整天往外跑。”

  他的手劲大,摇姯疼得眼里直飚。苏玉珩见她疼的咬牙,在房内找出套针来。

  “脱衣。”他将针袋平铺在床头,撸起袖口。

  对于刚刚误会他的用意,她还是很愧疚的,颤颤巍巍将亵衣扒开,背部雪白的肌肤已经被草药染成青绿色,实在是触目惊心。

  冰冷的针插进她背部,她在心里默数着一根两根三根,疼痛渐渐消失,只是轻微的阵痛,却让她轻松很多。

  “这么严重为何不医,你可知道再拖下去就要落下病根跟着你一辈子了。”

  冰冷的针插在她的背部,她冷汗直流,将脑袋埋在枕头里,鼻子吸进满满他的香气。

  这一针有些用力,直通心脉,她狠狠抽搐一下,她转过头瞪他以示抗议。

  “有病不医,活该。”他朝她冷哼一声,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背部。

  苏玉珩的医术确实名不虚传,针灸去了将近半时辰,她仿佛从水中刚出来般全身沁湿,但背部的沉重感消失大半。他将针小心翼翼收入针袋中,瞧了眼床上好似睡着的女人,有些失落地将针袋放回原处。

  “回去好生休息,不要再乱走动了。”他眼神停留在针袋上,注意力却全在床上正准备起身的女人身上。

  她将衣服一件件穿回去,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扶着床沿站起来。

  “谢谢。”

  她许久没说话了,发出的声音不像从前那么清脆,沙哑中莫名有种性感。

  白衣袖轻抚,远处的烛火灭了光,傍晚刚过,昏暗的光线照得房间空落落。她知是逐客令,衣服还未整理好就低着头往房门口匆忙走去。

  “等等。”

  白衣公子好似用尽全身力气走到床头,他将上衣盘扣一颗颗解开,露出白皙的肌肤。褪去衣物,右边肩膀却是绯红一片,烧伤的地方一直连着半边脸依旧触目惊心。

  “再替我上次药。”

  她露出古怪的表情,在黑暗中他瞧不清,也不敢抬头去看她。转身从床头药箱里取出药瓶,这套流程她实在是熟识,用手抠出块青绿色的膏状涂抹在他的肩膀上。

  肩膀微微颤抖,这让她反而下不去手,毕竟这是她以摇姯的身份第一次为他上药。

  清凉的触感在肩膀上滑行,她放下药膏,将垮下的衣服小心盖在上好药的肩膀,轻微的呼吸声在两人中格外惹耳。

  “那天,是我口不择言。”男子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好似远在深山里,藏在浅水中那么不真切,“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手在他的脖颈上停下,她的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原状,食指在伤口处划着圈。

  她始终没回话,这让男子心吊在嗓子眼,这是他第一次道歉,虽然他认为错不在他,但事有变迁,迫不得已放下身段,所以语气里藏着些不甘和无奈。

  “灾情得以控制,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他再开口,“萧风被抓是我使得苦肉计,他也会跟着回来,你不要担心,他们都很好。”

  中指从药瓶里又抠出一大块药膏,她凑近了些涂在他脸上,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鼻尖,温柔又缱绻的手在他的面颊缓慢移动。

  “你也不会再来了对吗?”苏玉珩还是说出心里的话。

  食指从面颊移到他的眉间,将他皱起的眉头轻轻抚平。

  “你还是想同我和好的,否则你怎么会一直拖到我替你治疗,”他偷偷抬起眼睑瞄她一眼,又迅速将眼神回到地面,她好似从那张从来都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焦急:“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她想了想,还是将话题转移开。

  “摇姯,你太低估我了,我从来没认为过你是其他人的。”苏玉珩含笑,眼里都是落寞。

  “我也本该猜到的,睿智如尊上,怎么会有你发现不了的事。”

  “留下来你依旧是尤贵妃,天女我本来就未迎娶,可以遣送回去,其他莺莺燕燕你也不需太过担心,我都会处理好。”他还是他,大权在握,自信满满。

  “尊上误会了,我之所以尽心尽力照顾你,只是因为你一次次救我于火海之中,从小时,到如今,我从未忘记。”她将药膏放进药盒中,从床上挪开:“但我已不敢有窥视之心,连个大夫都做不好,更何况贵妃了。”

  黑暗中有清脆的声音掉落在地上,摇姯弯腰想捡,身子骤然被一双大手拖住,炙热的温度从他手心不断传来。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我原谅你一次又一次,我甚至还乞求过你一次又一次,”苏玉珩不再镇定如前,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摇姯,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摇姯抓着他的手:“苏玉珩,我在你身边真的好辛苦,我累了。”

  “我这么疼你爱你,你怎么会辛苦,”他狠狠捆住那具柔软的身体,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生吞活剥:“我知道了,你从小就喜欢俊美的男子,我的脸对你而言早已没有欲望了。”

  “苏玉珩,直到现在,我仍然是活在你的猜忌中,我真的不知道那药里有别的东西,我解释了你不信,还要我怎样,”她望着眼前陌生的苏玉珩,语气里无限惆怅:“我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一想到那日火光中跳跃的那张脸,摇姯心口仿佛刀割般,原来信任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她想过千万种他躲避她的理由,如果只是不欢喜都算了,但那个清冷的白衣公子自从登上皇位后,未信任过她,甚至是任何人。

  她厌烦那样的生活,纵使他今日原谅她所谓的背叛,但无心无情的苏玉珩没有永无止境的原谅。

  “尊后呢?给你尊后如何。”他嘴角弯了个弧度,眼里含笑,看在摇姯眼里却是丧心病狂。

  “我什么都不想要,你只要给我自由。”

  “真可笑,你说你从小喜欢我,从小就想嫁给我,现在我求着要娶你,你又说什么都不想要!”

  “我要的是苏玉珩,不是尊上,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一国之尊!”摇姯伸手想推开他,还未用力眼泪先流,泪珠晶晶亮掉落在他手背,比火更炙热,却又比冰更让他凉。

  “早在十年前,你不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全天下都叫我大魔头,你现在跟我提温文尔雅正人君子,岂不觉得滑稽。”苏玉珩冷笑。

  “你可知尊上和苏玉珩有何区别吗?”她捧住他的脸,右侧凹凸不平的触感还带着药膏的香味,“尊上是天下的尊上,他掌握生杀,生性多疑,但也可包容一切。苏玉珩是我的梦中人,他敏感脆弱,害羞体贴,容不下一粒沙,但毫无由来信任我说的每句话,纵使气恼,依旧信任。从你接手了七谏山庄那一年起,你就不是我的苏玉珩了。”

  空气迅速流动,周围温度骤然升高,腰上的大手仿佛不受控制般炙热,白衣公子身体周围有暗红色气流,一双黑眸在黑暗中渗出丝丝红色的光芒。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走?”

  嘶哑而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他松开腰间的手,暗暗运气,身体里的魔性呼之欲出。

  “是。”

  “哪怕这一去,再不许踏入圣殿一步,也要走?”

  女子心里有团恐惧不散,那个字卡在嗓子眼,她甚至连头都不敢点。

  眼前遍体发红的人不再是记忆中温暖如玉的公子,宛如恶魔般凶神恶煞,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害怕他,而是从来见到杀戮的他,不知者无畏罢了。

  “摇姯,我在想一个问题。”他思索,“为何我总要被你牵着鼻子走,明明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摇姯大惊,就要往门外跑,但被苏玉珩抓了回来。

  “听话,我会对你好的,”苏玉珩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秀发:“摇姯,你前段时间做尤姑娘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我好欢喜。”

第90章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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