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哑(改)

  颜湮烟站起身来,玉白为国色,她一身浅黄白长衣足以见其尊贵,令其在五颜六色中格外扎眼,但她却只能跟一群不入流的将相之女坐在一起,她实在心有不甘。

  “颜小姐重情重义自是应当。”苏玉珩大手一挥,示意她说下去。

  “我自小在陇西长大,数十年从未发生过地动,国泰平安,风调雨顺,这次地动死伤成千上万,我更是夜不能寐,听闻将士们没日没夜救灾抢险,我不能分担一丝,实在愧疚。”

  “颜小姐此言差矣,贵为天女,本就是安天下之民,福天下之地,”段浮生将手靠在背后,站起身来,风姿翩翩的模样引人侧目,“陇西也多亏是天女之地才得以躲过此一劫,不然恐怕更多人会死于灾害。”

  “我得段王爷一番安慰,心中更是忐忑,”她举起一盏酒在嘴边:“感情之情无法表述,我只得用酒来谢众位将士。”

  说完朝着苏玉珩深鞠一躬:“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尊上谅解。”

  “我离开陇西不足两年,便发生如此天灾,该是上天对我的警醒,”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望尊上得批,臣女想回陇西,福泽开阳派,以此来恕我擅自离开陇西所带来的罪过。”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发一语。

  段浮生微微皱眉,他撇了眼座上的白衣公子,那个人他了解的很,最厌恶他人威胁,颜湮烟想通过请辞来重得恩宠,实属下策。

  苏玉珩直立起身子正要说话,段浮生赶忙掏出那把桃花扇,唰的一声扇面打开,清香扑面。

  “颜小姐此言不妥,开阳派是延和的一部分,您福泽了延和的圣殿,就等于福泽天下,那不仅仅开阳派会沾光,全天下百姓子民都会受益,”段浮生扇了扇桃花扇,笑脸盈盈:“既然颜小姐心系天下,不如在圣殿为百姓祈福,上天定会被天女的诚心所感化。”

  颜湮烟有些不满,段浮生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轻一瞥,她低下头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往肚子里吞。

  “是臣女考虑不周,多谢段王爷提点。”

  要说这世上她最怕谁,便是这段浮生。心思缜密,残忍无情比苏玉珩更甚。何况自己天女身份于他毫无用处,她更是百般忌惮。

  苏玉珩深深望了段浮生一眼,对方只是浅浅一笑,桃花眼好似有星星在闪烁。

  他叹口气,段浮生最爱与他斗,对段浮生而言是其乐无穷,而于自己而言,是慎之又慎。

  同样两个极其聪明的人,苏玉珩的目的是治理天下,而段浮生为实现他心爱的姐姐的愿望,实现仁慈的统一天下。看似目标统一,但段浮生不愿看见伤人,自然会用些心机。

  身为贵妃的摇姯大赤条条住进了苏玉珩的宫殿里,这算是史无前例,虽然梦溪斋她来过无数次。

  “过来,”苏玉珩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之前那套凤冠霞帔放在床上:“换上。”

  摇姯不乐意,她向前几步将苏玉珩的胳膊拽到手里使劲摇,一脸不高兴。

  见苏玉珩也将脸拉下,摇姯暗道不妙,抓住他的手写了个‘颜’字,表示自己不是不愿穿,而是不想穿属于别人的嫁衣。

  自从摇姯不能说话后是愈发的听话,虽说之前有很多让他心生不悦的事情发生,但既然她能忘却前事,他也是极其愿意再给次机会的。

  “一直都是为你准备的,你穿上试试就知道了。”苏玉珩甚至放下手里一堆事情,开始帮摇姯整理衣容,可见他今日心情实属不错。

  摇姯身子一侧,躲开苏玉珩伸过来的手。

  他神色暗了暗,但转眼又恢复了笑脸。

  摇姯好似没看见他的变脸一般,她黑眸晶晶亮,从床上拾起红嫁衣兴高采烈跑到竖屏后面,换上才发现这套衣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因为是那么的合身,就连她最爱的桃子领都是刚刚好的深度,纽扣一系正好围住她的窄腰。

  苏玉珩一整天都未休息过,他斜靠在椅子上,见里面换衣服的人迟迟不出来,就闭上眼浅浅假寐,没成想睡熟了过去,等醒来时才发现腿上坐了个人。

  摇姯将手围住他的脖子,宽大的袖口滑落在关节处露出莲藕般白嫩的手臂。

  宴会本就结束的晚,这一折腾就愈发不可收拾,等真正睡下已是午夜。

  苏玉珩闭上眼就睡了过去,摇姯躺在他身边却是心思多多。过后自己的脊椎确实有复发的迹象,但如果自己不讨好他,他对自己的戒备什么时候才能放松下去,自己的囚禁生活又该何时才能结束。

  赈灾的一行人过不久就回去了,摇姯这段时间乖巧的很,白日里守在他身边大门不出,晚上夜夜笙歌,丫鬟、□□、厨娘,就连男小倌她都扮过,但苏玉珩最爱的还是那套凤冠霞帔,只要她一开口做相公的口型,他就完全不能自持,常常要弄得半夜摇姯扶着脊椎直摇头才作罢。

  苏玉珩时时刻刻都让她跟在一旁,就连出圣殿去探望病重权臣这种事,他都务必会带上她,整一天也只有上早朝时他们俩会分开几个时辰。

  初夏已至,傍晚常有蝉鸣蛙声,摇姯拖着他睡在庭中的竹席上,身席大地,头顶繁星,有时就这样抱着他的手臂睡过去,半夜醒来时兴奋得不行,将身旁人推醒,借天为被,借地为席,缠绵到东方既白。

  摇姯说不了话,常常都是听苏玉珩谈起自己的往事,或是政局的变化。自习武后,苏玉珩跟着三大长老闯荡江湖整两年,期间离死生之门无数次,见习惯了人性和杀戮,便很少提笔诗词,对酒高歌。打打杀杀,尔虞我诈才是他的使命,也不知是他铸造了这个残酷的时代,还是这个残酷的时代铸造了他。

  苏玉珩虽是春风得意,但心里始终有结,身边的女人听话得像个提线木偶,见到他嘴角就洋溢着甜蜜的笑,每日黏他黏得紧,何事都滴水不漏,多少次给她单独在宫外行走的机会,她都会乖乖在原地等他找回,真是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这日是他母亲的忌日,苏玉珩情绪低落,喝了点小酒。他牵着摇姯的手在母亲的墓前,呆呆望了一个时辰有余。

  摇姯喝了哑药已有一月,本还不应该喝酒的,但她闻着青梅的清香实在馋得很,借着一定要给公公婆婆敬上一杯酒的理由,硬是喝了两小杯。

  苏玉珩见她嘴馋,不忍心就由着她胡来一回,没成想,喝下没多久,摇姯就难受起来。她怕苏玉珩不悦,下次便不让她再乱吃,只得偷偷背过身去小心吞咽唾液来减轻酒带来的炙烧感,面上却不敢表现分毫。

  “你怪我吗?你再也说不得话了。”借着酒劲,他转头问身边扒弄墓碑旁小杂草的摇姯,她缓解疼痛的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但他心里愧疚得很,只能当没看到。

  苏玉珩偷偷将母亲的骨灰安葬在苍狼教的后山,这也是父亲的遗愿,他们不想呆在沉闷的坟墓里,于是苏玉珩将他们安葬在这,同青山绿水一块,夜晚听风声,白日见暖阳。

  摇姯停下拔草的动作喜滋滋跑到他身旁,指甲里残有些泥土,她将小手摊开放在他掌心。

  “别去管那些了,把手弄这么脏。”苏玉珩掏出丝巾小心将她指甲里藏着的泥土污垢一点点剔出来。

  他的呼吸都带着些酒气,却是格外的好闻。摇姯将脸凑过去轻轻吻在他的嘴角,又在右脸的疤痕处落下一吻。

  他浅笑,揉了揉她的发丝。

  “你总只轻薄右边,左边会嫉妒的,哪天左边也会想尽办法新添个疤痕让你亲个够。”

  摇姯瘪嘴,拿脸使劲蹭了蹭他的左脸,再瞧了瞧他略带狰狞的右脸,做了个‘心疼’的口型。

第92章 哑(改)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养只魔头做青梅全文最新+番外章节

正文卷

养只魔头做青梅全文最新+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