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二天,既送了酒,那便再来一桌子菜。

  待萧观骨回来时,这菜都还是热乎的,可见是用灵气温着的。

  还真是有心。

  这次萧观骨依旧试了毒,可却也依旧没毒。

  他吃了两口后,心里不觉赞叹,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七天后。

  他翻自己的衣柜时才意外发现里面居然多出了一根红色腰带……

  虽然这是他最喜欢的血红色,但他也有所耳闻——在这地界上的人们都说腰带这种东西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送。

  啧...好吧,他其实早猜到了,肯定是哪位女子看上他了,但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搞出这些玩意儿来。

  所以这一次,他特意写了封信留在屋内。上面写道:我加强了结界,如果你还能进来的话,那我便还你一份大礼。

  可一直过了半月,这结界也没破,这信更是没人拆开。

  懊恼之际,萧观骨亲手将信给烧了。

  夜晚,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唇正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缓缓摩擦着,他想睁眼,可眼皮子又乏得很。良久良久,这触感才渐渐消失……

  第二天醒来,他只当自己做了个梦。可出门时却发现结界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破开了。

  啈,看来昨夜的触感并非是梦。

  都敢光明正大的来占我便宜了,下次再不把人抓住,这可怎么对得起我魔□□号?

  索性他也不设结界了,直接敞开门来迎接!

  被占便宜了(2)

  时间不久,两天后,鱼儿上勾了。

  萧观骨这次没设结界,但他却设了个圈套。只要有人进他的寝宫,不管是人是妖还是鬼,通通都会在第一时间内将其控制住一段时间,并告知他。

  此时萧观骨正端坐在湖边弹琴……琴声十分诡谲,独树一帜,举世无双,简直……咳,说白了就是很难听。

  忽然收到寝宫有动静了,他将琴收后,淡然一笑,去了寝宫。

  进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他费尽心思抓到的“鱼”。此时长链正死死将这黑衣人绑在柱子上。

  他杵着下巴端详一番……这“鱼”居然还神秘兮兮的带了个长纱斗笠?而且看起来她怎么比自己长得还高?这么高的女子实属罕见啊……

  萧观骨随手一挥将她的斗笠取下,笑道:“总算让我……”

  看清黑衣人后,他呆愣了两秒,笑容逐渐凝固消失,“...男人?”

  骆亦遐缄默不语。就连表情都跟个死人似的,僵硬无比。不过眼里却有些让人不易察觉地波澜。

  萧观骨背过身来,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唇……难以想象,他居然被一个男人亲了?

  须臾,他故作冷静道:“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骆亦遐闭口不言,也一动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萧观骨心中暗想:这人长得倒是十分养眼好看……气质也不错,总而言之他也不算太亏吧?

  他道:“阁下总是来我魔神宫叨扰,怎么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抓?”

  他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着……瞥眼间看见那白色花朵,他耐着性子又问:“阁下一直闭口不言,是羞愧难当?还是、你是哑巴?”

  骆亦遐垂眸,须臾趁萧观骨不注意时,他居然用木剑将铁链斩断跑了。

  萧观骨骂了句:“该死!”下次还想捉到他可就难了。

  外面土里突然冒出一只小老鼠,道:“报——魔神,我等在宫外又发现一群蓝衣弟子,好像是这地界上谁家又被灭门了。”

  “这等小事跟我汇报做甚?”萧观骨一挥袖,将小鼠埋回土中。

  小鼠进土后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又从另一头钻出来,“可是...可是虎尊不见了,我等无人可报,所以才……”

  “不见了?不见了你们就找回来,别tm来烦我!”

  “是!”小鼠战战兢兢的行了个礼,赶忙溜了。

  诶对啊,他不来找我,我可以出去找他……对就这样。

  可片刻后他又想:不对啊,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去找一个男人做甚?

  ...

  魔神宫外,一群蓝衣人正犹豫不决地来回徘徊……

  “师兄,我们真的要去吗?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听人说萧观骨可是会吃人的!”

  那人壮着胆子道:“那我问你,要是师父死了,我们又有什么资格继续活下去?!”

  “……”

  须臾,一人道:“好了,走吧。顶多一死罢了,与其愧疚的活着,还不如问心无愧地死去。”

  众人沉默片刻,想了想确实如此,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孤儿,若不是当初逐灵将他们带回玄冰阁,教他们问道习剑,那他们也不会有今天。

  所以,一群人最终还是去了。

  被占便宜了(3)

  神树殿旁,土壤之下一群老鼠正吵吵,“你去。”

  “不不不不要,我才不敢!”

  “我也不敢。”

  “那就你去。”

  “才不!我都去过一次了,差点没被魔神一掌拍死!”

  “那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子布,赢的鼠去!”

  “为什么是赢的去?”

  神树下,萧观骨正倚靠着树干打盹,听到“吱吱吱”的噪音后便随手摸了一颗小石子朝声源处扔过去……

  “啊——杀鼠啦,杀鼠啦!”被打中的小老鼠赶紧钻出洞外,怒气冲冲地道:“刚刚是谁打我屁股?!”

  一群老鼠抬头看着它身后巨大的黑影,不约而同地指了指它的身后。

  小鼠转身一看,“扑通”地一下摔在地上装死,它用双手捂住双眼,嘴里“吱吱吱”地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萧观骨伸手提起它的尾巴,旋即另一只手掌燃起火焰,阴森森地笑道:“你们想不想闻闻火烤耗子是什么味道?”

  小鼠们一脸懵逼,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须臾,其中一只小鼠才想起正事,连忙道:“魔魔魔...神,我我我...们们...是是……”

  “你牙掉了?好好说。”萧观骨将手里的耗子随手一扔,他才懒得跟一群低级的妖精计较。

  小鼠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一口气后道:“宫外有人找您,说让您把他们的师父放了。”

  “呵,是嘛?”想了想,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抓过谁?……除了跑掉的那条“鱼”。

  萧观骨心不在焉道:“打发走就是,不走就杀。”

  “可...可是虎尊不在,我们也打不过啊。”

  关上神树殿的门,他边走边骂道:“一群废物!”

  他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直接敞开大门谈,看到这群人身着蓝衣,萧观骨漫不经心道:“玄冰阁的人?”

  带头前来的弟子严肃道:“把我师父放了。”

  萧观骨轻蔑笑道:“你还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话音刚落,那名弟子忽然自燃了……

  众弟子们不停的帮他拍打着火焰,但都一一引火烧身……

  一群小鼠正在一旁观看着。

  “哇,魔神好厉害!”

  “那是,这世上就没有魔神的对手!”

  “呀,下雨了下雨了。”

  “咦?还真是,你们快看——天上居然掉下来一黑漆漆的东西。”

  群鼠一看,鄙夷道:“那明明是一个人好不好!”

  “哦?你怎么回来了?”看到来人,萧观骨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难道是舍不得我?”

  雨落片刻后,众弟子身上的火焰才全部熄灭,随后赶忙单膝下跪行礼道:“参见阁主!”

  骆亦遐转身执剑写道:“回去,逐灵不在此处。”

  “呵,阁主?”萧观骨道,“是“驾鹤西归”的那个?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某位长老啊?”

  某位弟子怒道:“都不是!原沣道长只是闭关了!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可是我们玄冰阁唯一的阁主!”

  “就是!阁主可是这世间唯一的神!相比之下,你这什么狗屁魔神实在是假的要死!”

  众弟子转头看着他……有阁主在场果然不一般啊,就连胆小如鼠的小师弟都能这么有底气了!

  萧观骨恼怒至极,直接甩手朝他扔去一团烈焰……骆亦遐飞身前来用剑挡下,随即桃木剑瞬间化为灰烬……

  弟子们见势,赶忙听令走了。

  玩弄着手里的小火苗,萧观骨问道:“你就是那个死透了的神?”

  骆亦遐沉默不语。

  萧观骨又道:“笑话!连自己的武器都护不住,简直连那群废物都不如!”顿了顿,他又道:“哦对了,有一件事倒是挺有趣的,呵,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哑巴。”

  让我躺会儿(1)

  看他又要飞走,萧观骨直接将迷音箜篌化出,纤指灵巧一动……“铮铮铮——”

  群鼠早有戒备,赶紧用小爪子捂住耳朵,谢绝了这极其难听的声音。

  萧观骨本以为骆亦遐会和其他人一样被定住,可谁成想居然又让他给跑了!

  ...

  翌日清晨。

  骆亦遐秘密回了玄冰阁。

  听两位长老说道了半个时辰后,他才用笔墨写道:“今夕何夕?”

  两位长老相互对望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三长老还是回道:“仙洲历明八十九年。”

  骆亦遐稍稍一怔,他没想到再次醒来居然已过十载。

  大长老和二长老分别死于妖族之手他早有耳闻,还有原沣道长闭关一事,他也并不想再去叨扰他老人家了。

  骆亦遐写:“期间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两位长老总觉得骆亦遐何处不妥,但看看面前的人,又还是那样,三长老抹抹胡子回道:“要说什么大事,那就是许随之死和千层洞洞主沈荆楠失踪这两事吧。”

  四长老拍了一下三长老的肩头,道:“你个老糊涂,有什么事能大得过萧观骨建立魔神宫,教唆小妖四处杀人一事?”

  三长老反驳:“那许老头死了就不是大事吗?我到现在还伤心着呢!”

  骆亦遐写道:“许老观主因何逝世?”

  “老了呗病了呗,还能是啥!”三长老道:“不过又听人说是妖族的人杀的,谁知道呢!就连许陌离那死小子都下令不准查了——但我还是总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骆亦遐轻微点头,又写:“我回来一事不必喧哗。”

  “好,我们都明白。”三长老道。

  “诶,小亦遐,你为何不说话啊?”四长老这才发现不妥之处,原来从一开始骆亦遐就从未开过口。

  骆亦遐写:“玄洞之伤。”

  “那岂不是……”三长老欲言又止,只得心中喟叹,唉,都是因为萧观骨!

  四长老一脸沉重,叹气道:“罢了,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三长老又跟着叹了口气,老脸上显现出的尽是无奈。

  须臾,骆亦遐请辞。两位长老又依依不舍地与他寒暄了两句,才放人走了。

  看着那清傲笔直的背影,三长老道:“唉,老三,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啊。”

  四长老这次并没反驳,道:“他们小辈之间的事,还是由他们自行解决吧,咱们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就别瞎掺和了。”

  其实对于许随之死,两位长老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而传得最广的便是,许随其实是被白纤纤杀的。

  不过他们却不肯相信,更不愿承认,再者,许陌离对此都没下任何定论,他们又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

  自从老妖王彻底死后,兰姬因手持妖王令,便统一了妖族,成了新一任妖王。

  而白鸦也在地下建起了庞大无比的一座宫殿,悠闲自得的做着他的鬼王。只不过每天身死的怨灵何其多,不服管教的更是不在少数,就比如剩下的三位鬼王。

  鬼魅靠吃人的心脏养着她的孩子。鬼魉继续到处作祟。还有鬼魍,这鬼一直行踪不定,但所到之处必定有不少的疯子,怎么说呢,这鬼的脑子生前可能被狗啃过,就喜欢到处吓唬人。

  让我躺会儿(2)

  翌日,玄冰阁。

  梧桐树下飞来诸多不同色彩的信灵鸽,弟子们纷纷将信取下后,送去了泠雪之巅。

  看着三长老的脸色愈发沉重,四长老忍不住问道:“都写了什么?”

  三长老将手中的信递给他,信中内容基本一致。

  三长老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四长老气得把信撕成碎片,“气死我了,这小子就不知道收敛点吗?非得把自己作死才甘心?!”

  “怎么你也信了是他做的?”三长老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他,打趣道:“看来忘记玄冰阁祖训的不止是那些小辈啊,连个孩子都不如。”

  四长老被说的脸面有些挂不住,道:“那你说说,现在嫌疑最大的不是他是谁?”

  三长老摸摸下巴,“嗯,确实如此。”

  “那不就得了。”四长老道:“我们还是先想想,玄冰阁到底参不参加这次屠魔会吧。”

  闻言,三长老又恢复一脸沉重,沉吟许久后才叹声道:“我想阁主应该会理解的。”

  三日后,屠魔会在夙清观召集展开。

  届时各众仙门世家,玄门小户,只要是叫得上名字的都来了。如此庞大的宴会又并无门槛,众百家都等着自我表现呢。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这魔神到底是何方九头八臂的妖怪,竟然能让你们惧怕成这样?”

  “呵,你知道个屁!我当时可是亲眼见他召出白虎秒杀朱雀的!”

  “秒杀?开什么玩笑?朱雀不是玄冰阁阁主杀死的吗?”

  “嘁,无知!”

  “你说谁无知呢你!把话说清楚!”

  “好了!”主位席上的许陌离突然一拍桌子,严肃道:“净禾回来。”

  方才还在争吵的那名少年闻声赶忙退了回来,委屈道:“义父,我也没说错什么啊,朱雀残魂明明就是玄冰阁阁主杀的嘛!”

  许陌离给他一记眼神警告,净禾立马抿唇闭口。

  许陌离道:“今日难得百家齐聚一堂,来,我先干为敬!”

  众人笑着回礼。

  有人悄声说道:“诶,不是说许陌离向来都不喝酒的吗?”

  “嘁,人都是会变的。”

  许陌离道:“众人皆知,萧观骨的老巢就建在我夙清观和玄冰阁的地界上,如此声势浩大的屠魔会,想必他肯定也知道了。”

  有人忐忑问道:“那许观主的意思是...?”

  又慢悠悠地倒了杯酒,许陌离正言道:“今日就请各位在我夙清观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就出发!”

  “好——”众人情绪高涨,义愤填膺,齐齐叫好。

  须臾,门口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有人一眼便认出,惊讶道:“沈荆楠?!”

  众人齐齐转眼看去,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这副皮相,确实是沈荆楠无疑。

  千层洞这次带了百名弟子前来,都在门外候着了。

  “他就是千层洞洞主?不是说已经失踪了吗?”

  “是啊...”

  沈荆楠朝着四处各行了个礼,笑道:“许观主,你们难道是不欢迎我吗?”

  不等许陌离开口,其它人就连连忙道:“哪里哪里,沈洞主说的哪里话,只是……不知道沈洞主这些日子都去哪了?”

  “啈,闭关散修咯。”沈荆楠漫不经心地回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其他人也不好得再问。

  夙清观的门徒也早就收拾好了另一处坐席,许陌离面不改色,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沈洞主请。”

  让我躺会儿(3)

  待沈荆楠端坐好后,许陌离才开始打量来人,但对方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

  沈荆楠最先给邻座的凤染和凌夜打了声招呼,二人还之以礼,并无过问其它。

  良久,待一场盛大的屠魔议会结束后,众百家也都商量好了对策。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这次势必会把大魔头萧观骨的头颅取下!祭奠那些死去的亡灵,给他们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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