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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沈少堂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就连司向明，都觉得自己儿子勇气可嘉。
沈知予偶尔也会想要搭个腔，只不过他只要张一张嘴，沈少堂就会跟有火眼晶晶一样，狠狠瞪他一眼，就跟知道他想要替司钺说两句话似的，着实令沈知予叹服。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司钺整个饭局都在跟沈少堂磨皮，然而到最后，好像也没什么成果，不免让司钺有些挫败。
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沈叔将他男朋友拐进自家车里，并且用“车上没位子了，你回你家车上去吧”这个借口，阻止他跟男朋友卿卿我我……
虽然现在他们也没精力卿卿我我。
司钺回到自己家车上，问自己老爹：“我饭桌上说的话，难道不对吗？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有道理个屁。”司向明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转过头跟自己儿子恶语相向，“你什么时候跟知予搞上的？”
这个时候的司钺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后座上：“什么叫做搞上的，我们这是青春期纯纯的恋爱，根本就不是你们大人那种……”
因为司向明喝了酒因而坐上驾驶位的司夫人忽然插嘴：“我们大人那种什么？”
司钺咽了口口水，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道现在知予怎么样了，刚才的沈叔看起来那么凶神恶煞，鬼见了都害怕的那种凶神恶煞，也不知道知予回家之后会不会被骂。
司钺脑补了一下沈知予乖乖站在沈少堂面前挨训的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跟沈叔说道说道。
然而沈少堂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沈家的车子一路畅通地开进了自己家的别墅，直接关上了门，并没有让司钺进门的意思。
司向明斜着眼看了司钺一眼：“怎么的，这种时候你还奢望你沈叔能好好听你说话？”
不可能的，现在沈少堂整个人都处在炸毛的边缘。
就连沈少堂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为了不把好不容易哄回来的儿子吓到，沈少堂甚至还把沈知予赶回了房间。
“你先回去睡吧，不用管我，我需要静静。”
沈知予张了张嘴，本来想要给司钺说点好话的，不过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此沈知予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给他爹倒了杯水：“那，您也早点休息。”
沈少堂看着沈知予慢慢走上楼，心里五味陈杂，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六.四
沈少堂自个儿在客厅冷静了半晌，也没静出个结果来。
主要是现在他整个人状态就不对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但真的理起来又完全没有头绪。
沈少堂坐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回房去了。
大晚上地坐在客厅里也不像样不是。
回到卧室之后，沈少堂就看到自家媳妇已经洗漱好了，在床上正襟危坐等着他。
“哟，可算是回来了，想通了吗？”
沈少堂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想通。”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好不容易哄回家的知予，怎么就被个隔壁的司钺给拐走了呢？
但是要是仔细想想，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是有根有据，或者说，司钺跟沈知予虽然没一开始就把话跟他们说清楚，但他们也确实没遮遮掩掩的，他其实好几次都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好得过分了。
但是，就因为他们俩都是男孩子，就算他们关系好，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两个男孩子，一起吃个饭做个作业难道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情来吗？
然后，现在司钺明目张胆地告诉他：我可以！
妈的！
沈少堂气得想打人！
看着沈少堂这幅想要撩起袖子揍人的模样，秦湘很不厚道地笑了出声：“咳咳，不好意思，我确实蛮久没见你这幅样子了。”
沈少堂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媳妇：“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秦湘笑得停不下来，不过还是很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了，不过，少堂，我问你啊，如果今天说跟知予在一起的是个女孩子，你是不是还会这么生气？”
沈少堂想了想，然后理所当然地点头：“管他是谁，打我儿子主意就是不行！”
秦湘一时之间想要为司钺默哀。
这意味着，沈少堂其实并没有排斥司钺这个人，或是司钺是个男孩子，他排斥的是，司钺把沈知予拐走了这个事情。
大概是从前一直没有在沈知予身上感受到父子情谊，这一会儿把儿子哄回来了，沈少堂对沈知予藏起来多年的慈父心一下子就爆发出来，碰到个想要对自己儿子动手动脚的，可不是就气炸了。
最重要的是，沈知予一看就刚不过司钺。
老父亲的心里一下子就更难过了。
秦湘大致了解了沈少堂的心理，继续说道：“那如果对面是个女孩子，你总不能用今天这种态度面对她吧？说实话，我觉得你今天稍微有点过分。”
“司钺……虽然他确实很不厚道，你一下子看他不顺眼也是当然的，但是，今天你这个态度，也就是仗着司钺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知道他这个人。”
“有句话，其实司钺说得挺有道理，与其到时候把知予交给外人，还不如交给知根知底的司钺，至少咱们跟司家关系好，眼光放远一点的话，要是到时候司钺对知予不好，咱们也有道理找上门去，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司也不能太偏着自己儿子。”
“再说了，老司也不是那种人。”
说着说着，秦湘察觉到自己好像想得有点太远了，笑了一声，又把话题收了回来：“其实，现在想这些都太远了，不管是司钺还是知予，他们现在才多大，才刚满十八岁，正好就是青春期最躁动的时候，谁知道他们现在是真看对眼了，还是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呢！”
“你要是真看不顺眼，等到现在开始给知予准备往国外大学送，俗话说，不要拿异地去考验爱情，没有人的爱情能敌得过时间，如果他们大学毕业以后，还能跟现在这么如胶似漆的，大概你也能放心了。”
原本听着秦湘一直在给司钺说好话，因此相当不爽的沈少堂在听到后面的提议，顿时一个激灵：“有道理！”
“不过国外是不是太远了点，司钺是见不着知予了，咱们也见不着了！”
秦湘也点头称是：“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这样，让司钺去B大，或者Q大也行，咱们把知予留在隔壁上S大，虽然说S大比不上B大Q大，但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S大就在隔壁市，就算自己开车也就两三个钟头的事情，B大Q大都太远了，跟咱们这中间隔了三个省呢！”
沈少堂连连点头：“好主意！”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怎么劝沈知予到时候报考S大。
对此，秦湘觉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觉得没问题，知予本身就是个很淡泊的人，而且S大也是很知名的大学了，虽然现在国内排名比不上首都的B大Q大，但是它近啊，要是真让知予去首都那么远的，到时候他那么懒散的人，放假都不乐意回来你信不信？”
沈少堂信。
“所以，其实这里头的问题，并不是知予会不会对S大不满意，而是，人家小俩口情浓意蜜，是不是乐意分开……其实你去提这个要求的话，知予应该会答应，毕竟你刚刚发了这么大一通火，我看知予也吓得够呛。”
秦湘这么一说，沈少堂也反应过来。
这天的沈知予确实被他吓得狠了，大概是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就连刚才给他倒了杯水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少堂心里有数：“行，明天我就问问他。”
正事儿说完了，秦湘就没有一开始那种正襟危坐的样子，整个人都懒散了下来：“哎呀，这么看看，我简直就是个恶毒的婆婆，净想着给司钺挑事儿。”
沈少堂冷哼了一声：“让他打我儿子的主意！”
沈少堂终于神清气爽了。
然而，这天惹得沈少堂气急败坏的罪魁祸首心里可不踏实了。
司钺整个人都慌乱了，在家里转来转去，想去沈家看看知予在干什么，又想起现在的沈叔就跟个□□桶一样，没那胆。
就慌，很慌！
并没有参加这天的由家庭聚餐转变成审问现场的司庭被司钺绕着客厅转来转去的身影晃得头疼：“老哥你干啥呢？嫌自己脑子太灵清了想晕乎一下，我可以给你一拳，免费，不用客气。”
司钺并没有心思理会他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
他转了个身去找了司向明：“老爹，沈叔他不会对知予怎么样吧？”
司向明刷着牙，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不可能的，老沈这才刚把知予哄回来，不会对他怎么样，比起对沈知予怎么样，我觉得他应该更想对你怎么样，与其担心沈知予，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听到司向明的话，司钺反而放松了。
然后，第二天他就从沈知予那里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字数，可能在暗示些什么
六五
沈知予电话里告诉司钺，他爸爸跟他谈了一下，说是想让他大学的时候考到S大去。
S大，Z市隔壁的S省知名大学，标准知名学府，基本上就排在B大Q大后头，真的要比较起来，究竟哪个更好一些，谁也说不上来。
但是，S大它离首都贼远，也就是说，它离B大Q大，都很远。
司钺一下子着急了：“那到时候我的志愿也填在S大。”
司向明在旁边“呵呵”一笑：“有时候瞧着，司钺还真的是蛮天真的。”
就连司夫人都“唉”了一声：“你说他平时看起来好像啥啥都知道，怎么一到关键时候脑子里就全是浆糊呢，沈少堂之所以会给沈知予挑在S大，最重要的可不是因为他觉得距离咱们这儿近，而是它距离B大Q大远。”
司钺也是一时心急，等到稍微冷静一下，就明白沈少堂的安排。
沈少堂就是想要他们异地恋！
多少情侣最后就是因为异地恋分隔两地太久，最后才分了手。
沈叔好狠的心！
然而，其实司钺也能理解现在沈少堂的心思，若是真的想要让两人分手，胡搅蛮缠实在是下下策，到时候说不定沈叔好不容易哄回来的沈知予又跟自个儿有隔阂了，虽然司钺知道这个沈知予并不是原来那个特别难哄的沈知予，但不管是哪个沈知予，在沈少堂眼里，就是他小心翼翼哄回来的那个。
直接让他们异地恋就很直接，万一他们到时候自己没撑住分手了呢！
还不用自己跟儿子对着干，美滋滋。
司钺撇着嘴，沈叔这老男人，坏得很！
想得真美，就算我们异地恋，也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司钺在电话里跟沈知予义愤填膺地说着。
他到底也知道，沈少堂这个举动，与其说是在拆散他们，不如说是考验他们，只不过他的考验贼凶，世人都说不要拿时间来考验爱情，他偏要。
感情考验的不是他自个儿的爱情！
但是司钺也明白，虽然这么说很不是滋味，但是在沈少堂他们看来，自己这个年纪其实很多事情都只是尝尝鲜罢了，就跟之前他妈妈跟他说的。
你们自己能不能撑过自己那关还两说呢，没必要让我专程来给你们做这个恶人。
司钺在电话里头冷哼着：“就让他们看着，我们就不分，再远都不分！”
沈知予笑着回应：“好，我们就不分！”
这毕竟是下个学期要操心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到了大学以后，虽然隔得远了，但又不是见不了面了，现在是信息飞速发展的时代，实在想念得狠了，不会打电话吗？
难不成人手一部手机，就只是用来上网刷微博吗？
这件事情，暂时就先这样告一段落了，只不过司钺始终有些恹恹的。
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他们不管上的是Q大还是B大，反正按照他们俩的水平，只要志愿填得是一样的，到时候肯定就是在一所学校里头，等到大学开学的时候，首都距离家里隔了三四个省份，天高皇帝远，他们想干嘛干嘛！
哪知道，想得很美好的前景就被自己顺嘴的一句话给毁掉了。
司钺：我恨！
但是，他恨也没有办法。
于是，接下来好一段时间，司钺都处于一种化愤恨为动力的很高强度的学习中，他不仅自己学习，他还要跟沈知予一起学。
简直让人懒散如沈知予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各科老师都十分高兴，甚至还拿司钺来激励十二班的其他同学们。
“你们看司钺，他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不是还是在好好学习，你们上学期一个个都惨不忍睹的样子，你看现在，虽然没特别厉害吧，但是起码能看了是不是，人啊，都是有潜力的，就看你自己狠不狠得下心，去逼迫你自己。”
心灵鸡汤一桶一桶的。
就在十二班非常努力用功的氛围之中，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的第一次全市统考降临了。
开学已经一个月了，高三下学期本来就超薄的课本已经翻到了最后，所有课程都已经讲完了，基本上无论是哪个学校的哪个班级，现在都已经步入了简单的复习阶段。
于是，出卷子的老师一早就发过通知。
做好准备，我要发难的。
这一次全市统考，就是按照高考的规格来出的卷子。
出题的老师才不管你们有没有复习到卷子上面的内容呢，对他们来说，既然已经学完了，那就没问题了，至于复习，想要考得好的同学，自然自己回去复习的。
好像有几分道理。
于是，出卷老师要欺负高三学子这件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一回考试，真的就是完全按照高考的程序来，2B铅笔，0.5中性水笔，要求非常严格，也就是说，这一回如果发生答题卡涂错了的情况，那是真的不给你改了，错成了几分，那就是几分。
基本上除了教室里没安装信号屏蔽仪，就真的跟高考没什么两样了。
美名其曰，为了给考生们提前感受一下来自高考的残酷，等真的到高考场上的时候，说不定就习惯这种模式，就不紧张了呢！
去考场之前，罗尚还拍着胸脯：“妈呀，好紧张啊，据说这还是小场面，等到期中考试的时候，真的就跟高考一样，连信号屏蔽仪都会用上！”
沈知予颇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看你还有闲情雅致去打探那种小道消息，看来就不是很紧张嘛！”
“不，我超紧张的，打探消息那是打在我骨头里面的烙印，跟我紧不紧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就是超紧张！”
沈知予：……
他本来还以为罗尚要说，就是因为紧张才回去搜罗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看来这位比他想的要厉害得多！
而平时对于考试，最无所谓的司钺，这回竟然表现得忧心忡忡的，倒是引得十二班的同学频频侧目。
罗尚似乎不甘心就自己这么紧张，对于平时怎么样都特别淡定的司钺表现出这副模样，好奇心十足：“司学委怎么啦，那不能也紧张？他也能紧张？不能吧！”
沈知予也觉得不能，好奇地偏过头去看司钺。
司钺叹着气：“紧张个毛线，这考试根本就是在提醒过，我跟知予还能天真烂漫地一起度过的日子，就只剩下三个月了！好不甘心啊！”
沈知予愣了半晌，最后问了一句：“怎么只有三个月了，你暑假要去哪里吗？”
司钺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不去，我哪儿都不去！咱们还有半年！”
绍凭钧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了，跟要生离死别一样。”
最后，得到解释的罗尚跟绍凭钧，毫不客气地“哈哈哈”了司钺好一通。
“哈哈哈哈，让你平时秀那么厉害，得到报应了吧？！我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司钺咬牙切齿，想把面前幸灾乐祸的两人暴打一顿。
六六
考试完之后，司钺跟沈知予多多少少要比之前放松一些了，只不过司钺依旧沉浸在半年之后就要和男朋友分隔两地的悲情氛围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