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夏白路简直太意外了：“你就要问这个？”
“是……”顾言讪讪的答道, 移开了眼睛不去看夏白路。
“你要干嘛？”夏白路第一反应是警惕：这家伙想要对珊珊不利吗？
“我不干嘛！”顾言气急败坏, “我还能吃了她么？”
“不是，你这家伙向来盘算的都不是好事，我凭什么告诉你？”夏白路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 更觉得可疑了。
顾言开始蹬鼻子上眼了：“夏白路, 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回报我？”
“你不说清楚目的, 我不会说的。”夏白路铁了心要保护杨珊珊。
“我只是想找她帮个忙！”顾言急了，“就是给爷爷开餐厅的事情！”
“真的？”夏白路将信将疑：她大费周折的特意告诉自己秦以书要来的事情, 就是为了换取这么点信息？
“真的！”顾言难得的一脸认真。
“……”夏白路心中还是狐疑，顾言已经又焦急的开口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又不会睡她杀她, 你一直扭扭捏捏的！”
夏白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扭扭捏捏。
“好了好了……”夏白路见她似乎确实没有恶意，便把杨珊珊的学校告诉了她。毕竟在学校里, 顾言也不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谢……谢谢。”顾言居然难得的道起谢来。
“不用。”夏白路依然不太想搭理她，抱着熊头离开了小食店。
顾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暗暗在后面比了个V的手势。
·
这天, 杨珊珊下课以后, 捧着讲义走出校门。今天很幸运的只有两节课, 她准备早早的去学校旁边最喜欢的日料店大吃一顿, 犒劳一下自己。
快走到校门，她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顾言正站在门口, 肆无忌惮的朝门里望过来。
杨珊珊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真的是她，顶着夏白路的皮囊, 表情和神态却是那么一副犯贱的样子。
“……”杨珊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正准备转身开溜，顾言已经看到了她，大叫一声：“喂！”
杨珊珊无可奈何，只好走上前：“你怎么在这？”
“你还真的是在这个学校啊？”顾言四处打量，“这学校这么小，好寒酸啊！”
“你这次是专程来找骂的吗？”杨珊珊见她丑恶的土豪嘴脸，忍不住怼她。
顾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讲的话有多失礼，还在继续逼/逼：“我还以为你留学归来一定风光得意呢！”
杨珊珊烦死她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掉头就走。
“等等，等等，”顾言一把拉住她，“你干嘛？”
“我要去吃饭了。”杨珊珊甩开她，不想理她。
“我也要去。”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啊？”
“我请客！”
“你一个海边小食店的厨师，还有钱请我吃饭？”
“你可真不知好歹，”顾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多少妹子求着请我吃饭，我还不答应呢。”
杨珊珊转头像看珍稀动物一样上下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喂喂，”顾言追上来，气得七窍生烟，“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我专门问了夏白路你的学校，来找你的！”
“你找我想干嘛？”杨珊珊停下脚，警惕的看着她。
“切切，你这什么眼神？”顾言趾高气扬的说，“告诉你吧，我就是来看一下你的工作环境如何，毕竟，我马上就要从一个海边小食店的厨师晋升为高级餐厅的老板了。”
“路路已经给你准备好钱了？”
“嗯，昨天都办妥了。”顾言得意洋洋，“我一定要开个有品位、上档次的餐厅。我要在店内设置中日英三语的菜单，所以，日语菜单的翻译就交给你了。”
“哈？”杨珊珊惊呆了，“凭啥是我？”
“你不是在日本留学过吗？难道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关键不在这好吗，”杨珊珊说，“在于我凭什么要帮你翻译？”
“喂，你的翻译能放在我顾言的店里使用，你不是该觉得很有面子吗？”
“自恋狂。”杨珊珊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她好一会，扔下这三个字，转身自顾自走开。
顾言在后面追着：“喂，你要去哪家吃饭啊？”
二十分钟以后，顾言跟杨珊珊面对面的坐在日料店里。杨珊珊上下左右打量顾言，搞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顾言似乎很开心，点了一堆刺身，大吃大喝：
“这夏白路的身体也有好处，出门不用乔装打扮，而且现在不需要刻意保持身材了，能吃好多……”
“你到底要干嘛？”杨珊珊打断了她。
“就是要你帮我翻译啊，这活儿你得接了啊。”
“我拒绝。”
“为什么？”顾言似乎很不理解她的拒绝，“我会按市场价的双倍付给你翻译费用的，你有啥理由不接受？”
“你真的只是为了翻译来的？”杨珊珊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不……不然呢？”顾言被她这样盯着，有点支吾。
“你不是很烦我，不想再看到我吗？”
“是啊！”顾言一脸嫌弃，忍不住说出真话来，“但是你不在了，没人给我欺负啊，我好不习惯！”
“你这个渣渣，还不知道是谁治谁呢！”杨珊珊气呼呼的瞪着她，“结果你就是为了这个！”
“没错，你看我多坦白！”顾言倒是毫不遮掩自己的阴暗想法，“你应该也是吧？前几天跟我天天互怼，把我气得半死，你不也挺开心？”
“我……”被她这样一说，杨珊珊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觉得非常无语。
“翻译的事就这么定了。”顾言不顾杨珊珊的反对，擅自强行将这个任务抛给了她。
“好啊，双倍价格，”杨珊珊索性轻松起来，“反正我翻错了你也不知道。”
“喂！你就这么辜负我的信任吗？”
“你的信任很了不起吗？能刷卡买单吗？”
“你这个女人！”
两人又斗起嘴来，气氛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是了，这才是我逐渐习惯的日常，顾言在心里暗爽不已。
·
夏白路跟踪秦以书到小食店的那天晚上，又辗转反侧了好久，失眠到半夜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睡着之前跟之后，她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刚刚在小食店听到的秦以书的话。
“我们俩分手纯粹是自己的原因，准确的说是我的原因。”
“是我当时太过怯懦，怕她介意，怕被她讨厌，才隐瞒了跟你的交易。”
“不管是分手以前还是现在，我喜欢的都是夏白路，是她这个人、她的灵魂，与她在哪副皮囊里没有任何关系！”
一边甜蜜着，一边为胸口的疼痛揪紧了心，夏白路在半睡半醒中一会流泪，一会微笑。
第二天，照常到片场工作。其实这部都市轻喜剧片，拍摄时间并不会很长，剧情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三分之一。夏白路一边心心念着戏拍完之后要怎么样才能跟秦以书见面，一面偷偷朝秦以书的方向望过去。只见秦以书神情淡然坚定，好似经过了昨天晚上之后，她的心更沉静、更确定了一般。
道歉的话就在嘴边，但是一旦靠近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上午有一场两个人的对手戏，夏白路和秦以书分别点头略微致意，倒是顺利完成了工作。气氛自从上次创可贴的事件之后，好像自然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一层似有似无的隔膜，像空气墙一样，梗在两人中间。
并且，分手带来的伤痛，也时时刻刻都在刺痛着夏白路的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白路特意捧着盒饭坐到秦以书旁边，秦以书见她过来，有些意外，似乎没有准备好似的，转过头去了一会才回过头来，声音有些颤抖：“来吃饭？”
“嗯。”夏白路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秦以书的眼角似乎有泪痕，眼睛也红红的。
难道她刚刚一个人坐在这边，一边吃饭一边在哭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夏白路心里不禁一阵绞痛。
她之前是不是也时常这样独自一人偷偷哭泣？虽然在自己和大家面前假装没事一样，实则却暗自在难过？
夏白路为这个小小的发现震惊和心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两人的对话中断了，各自吃着饭，一声不吭。过了一会，秦以书先吃完了，转头对夏白路说：
“我去休息了。”
“好。”夏白路赶紧点头，目送她离去。秦以书的背影看似从容不迫，却好似透出一抹侵入骨髓的孤单。夏白路依依不舍的目光追了她一路。
周云翔偷偷坐到夏白路旁边来：
“刚刚怎么样？”
“以书好像哭了……”夏白路很难受，声音哽咽了。
周云翔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夏白路急急的说：“云翔，事情我都差不多弄清楚了，虽然整件事情以书有错，但我误会她、伤害她的地方也很多，我很想跟她道歉，然后求和好，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
“不如就当面说清楚？”周云翔想了想说，“坦白是最好的方式。”
“是，但是我得找一个什么契机呢？”夏白路发愁，“总觉得应该找一个气氛好、她也开心的时候讲，效果更好，大家也更能坦诚的沟通。”
“这个我知道。”周云翔神秘一笑。
“什么啊？”
周云翔在她耳边悄悄说：“下个月六号，是以书的生日。”
“是十一月六号吗？”夏白路心中涌出惊喜。
“你真是的，”周云翔责备的看着她，“都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居然不知道她的生日。”
“抱歉，”夏白路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样说起来，她陪我过了生日，我还没陪她过过生日。”
“怎么样？”周云翔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给她办个难忘的生日会，这算不算一个好契机？”
作者有话要说：神助攻周云翔再次上线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