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次的旅游为期两天, 等再回学校的时候一个个上课都提不起劲, 唯独后排的两位大佬。
一位神色淡漠如常, 一位神采奕奕反常。
星期一的第一节 照例是章城的数学课，按照惯例提前五分钟就到了教室。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沓卷子，应该是上课要讲的。
郯煜炀注意到, 这次章城进教室没有率先瞥自己一眼，而是神色怪异的看着他同桌。
其他同学也都意外, 考题泄露成绩已经作废了, 怎么还把卷子拿来讲。
章城一进教室, 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坐在位置上跟人闲聊，没有离开教室的。
很快班上众人就发现了, ‘章鱼哥’的眼睛就没从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上挪开过。
一开始他们以为在看郯校霸，结果比对了一下，那个视线对着的居然是江大佬。
“小同桌，你被他逮到把柄了？”郯煜炀小声问江暮, 在公众场合，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叫江暮‘小同桌’的。
江暮目光触及那一叠试卷就知道原由了，随意道：“大概吧。”
说了郯煜炀也不信，他也就懒得解释了。
郯煜炀手附上江暮的肩, 凑近了些, “如果你能帮我个忙，我就给你补课。”
章城肯定是收到了自家小男朋友的白卷, 他一向眼里不容沙子，肯定气急了, 才这么盯着江暮不放，自以为了解了真相的郯煜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堪称‘趁火打劫’也不为过。
江暮不用想就知道他的忙是什么。
无非是像那天晚上一样……
*
那天他们到C区的时候，一群人已经玩起了游戏，解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回去的时候，郯煜炀就像只大型犬一样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把他压倒在了床上，还非得要自己主动亲他。
当时郯煜炀就压在他身上，语调暧昧，嗓音轻柔，“我想你亲我，那滋味一定……”
郯煜炀顿住，贴在他耳畔，“很美。”
最后差点擦枪走火，要不是他理智尚存，及时把郯煜炀推开，后果不言而喻。
郯煜炀被推开后，一脸委屈的仰躺在床上，愣是不肯移动一下。
他只得无奈问：“到底想做什么？”
郯煜炀微微昂首，眼神中带着的情绪不言而喻，盛满了渴求。
只听他沙哑着嗓子，说道：“帮我，弄出来。”
*
江暮回想起那一晚心就砰砰直跳，眼睫微颤，平静道：“不用了，我很好。”
“噗嗤”郯煜炀没忍住，交白卷的学渣男朋友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很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上次只觉有些好笑，可现在两人的关系不同，心境也不同了，郯煜炀此刻只觉得江暮口是心非的样子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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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天红着脸撑在他身侧，双手向着某个地方伸去，明明害羞得不行，却强装镇定的跟他打着商量，“那你快点。”
他那会就刻意逗了一下江暮，“这怎么能求快，我一个人或许时间短一点，是你的话……那可得久的多了。”
江暮语塞，动作一僵，就要把手握上去，被他拦住。
他怎么舍得让江暮为他做这种事，翻身覆在江暮身上。
“你？”江暮眼睛睁大，脸上的淡漠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羞涩和不知所措。
他轻笑着吻上江暮的唇，舔吻片刻后。
附在他耳边说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帮我。”
江暮愣怔片刻，霎时间就变得面红耳赤，手差一点就握上去了。
只听他继续说：“我帮你，嗯？”
尾音如同带上了电流，击得江暮魂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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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煜炀也不拆穿江暮的‘嘴硬’。
“好好好。”郯煜炀嘴上道，刻意拉低声音，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你很好。”
江暮脸腾的一红，微撩起眼皮对上他的视线，“你闭嘴。”
“我夸你还不行吗，”郯煜炀无辜道：“我们家小同桌最棒了。”
江暮越听越觉得他的话里有歧义，不想搭理他了。
前桌的两个同学发现，今天后桌的两位大佬之间有种莫名的氛围。
就像是跟他们隔绝开来，让人无从插足。
今天早上他们听的墙角都少了。
因为两位大佬说的大都是悄悄话。
江暮真是不知道郯煜炀为什么把他当成学渣，明明挺聪明的，听说一直是年级第二，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不是呢。
郯煜炀自从看到赵戴芬桌上江暮的档案后，心里就一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啊。
以前是觉得小同桌太能打了，不行，得让他收敛点，少打架。
而现在则是，男朋友脾气这么好，又这么甜，怎么会随便打人，以后得好好保护起来，省得打架太累，他心疼。
快上课的时候，章城用教鞭敲了敲黑板，“上课了，大家都回位置上做好。”
待所有人都坐好安静下来后，章城把卷子分成几分，让前排的一个个传下去。
华扬所有的老师都是尽职尽责，每考完一门，都会把试卷拿出来讲一遍，找出重点题型让同学们记好，还要求他们整理错题集，定期检查。
试卷一到手，结果居然都是空白卷。
章城打开茶杯喝了口水，上课铃声也随之响起。
铃声一停，章城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这次的考试作废，成绩也都不作数了，卷子都被收起来了，其实咱们班是被连累的啊，咱班一个作弊的都没有。”
说到这，章城又往江暮的位置看了一眼。
心里不由感叹道：真人不露相啊。
他们班的卷子批改出来，成绩跟每个人的平时水平都对的上号，唯独江暮，这个刚转学过来的。
还以为是个表面光鲜实际草包的，没想到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有这样的人才出现在八班，不说赵老师怎么瞒得这么好，就说他是怎么知道江暮不是作弊。
原因是最后的一个大题，标准答案上都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却被江暮解出了两道，包括最后的另外九道试题，江暮的全部答对，解题过程跟标准答案上的完全不同，用的思路更加清晰简洁。
当时他批到这份卷子时，心情十分激动，还以为是哪个班出的人才，甚至认为自己批到了柯铭桦的卷子。
后来考题泄露一事出来，成绩就作废了，他就顺道把这张卷子翻出来看了看。
哪成想，这竟然是他们班新来的那个郯煜炀同桌的卷子。
让他更加震惊的时，他从赵老师那知道，原来江暮就是柯铭桦那届，闹得轰轰烈烈的全科接近满分的中考状元。
这下年级第一得落在八班了，章城越想就越激动，终于可以把七班那个班主任的得意门生踩下去了，看他以后怎么得意。
郯煜炀百无聊赖的翻了翻卷子，斜倚着墙，手撑在腮侧看着江暮。
收敛了部分对男朋友的喜爱，不会让人一看就觉得有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指尖轻击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江暮已经习惯了他的注视，正打算趴桌上补觉。
接听讲台上有个声音叫道：“江暮。”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给吓了一跳。
章城试卷讲着讲着突然就开口叫了江暮，搞得一众人摸不着头脑。
“江暮啊，你把这题跟大家说说吧。”章城语气十分和蔼，全无往常老古板、臭讲究。
“哪题。”江暮淡淡出声。
一副正经的模样，把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郯煜炀给逗乐了。
同时，乐得不止他一个，班上不少人都闷声笑开了，纷纷暗道：‘章鱼哥’今天这是换新花样找茬了啊。
章城很耐心的把题目报了一遍，八班同学不由惊叹，这个新花样牛逼，还带拐弯的，这要是江大佬答不出准得完了。
就在章城满怀期待，等着传说中比七班那个号称学神的中考状元答题，八班同学等着看大佬如何应对的时候。
“我来吧。”郯煜炀从椅子上站起身，单手拿起桌上的试卷，略略的扫了眼题目，在心中默算片刻，报出一个答案。
章城还没来得及打断他，就听他已经说出来了，难得他肯主动起来答题，他也不好打击对方这来之不易的积极性，只得让两人都坐下，接着讲下一道题。
郯煜炀刚坐下就开始邀功，“小同桌，怎么谢我啊？”
江暮看了看他，说：“不客气。”
然后趴在桌上睡觉。
郯煜炀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打开电脑忙到很晚，他没去打扰过，两人之前在寝室都是各做各的，偶尔说上几句话，都是他说十句，江暮会“嗯”上一句。
昨天晚上他们两互道晚安后，半夜他醒来过一次，见到江暮正把电脑放在膝头，仔细浏览着什么。
难怪每天上课都睡觉。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住，搅得一阵不适。
郯煜炀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江暮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以往看他都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原来是休息得不够。
看着江暮精致的眉眼，纤长的睫毛下有淡淡的青色，郯煜炀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把它抹掉。
刚抬起手，忆起现在是在上课，于是又把手收了回来。
晚上，两人和往常一样，说完晚安后就睡了。
江暮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的穿鞋下床。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对面床铺的郯煜炀被子掀起了一角，于是走了过去。
江暮暗道：之前怎么没发现他睡觉这么不老实，还踢被子。
伸手去帮他把被角掖好，刚想离手。
“男朋友。”
江暮一怔，手被抓住，低头一看，郯煜炀正睁着眼看他。
“你想趁我睡着对我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