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声音里噙着笑, 江暮闻言有瞬间心虚, 随之又觉得没什么。
江暮实话实说, 轻声道：“我只是过来给你盖盖被子。”
郯煜炀当然知道，他就是故意把被子踢开的，果然不出他所料, 江暮还是心疼他的。
“哦？是么，我还以为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呢。”郯煜炀故作不信, 说出来的话愈加不正经。
江暮知道他又开始胡说八道, 甩了甩手, “把手放开。”
郯煜炀抓着没放，嘴上却“哦”了一声。
江暮说：“我要去睡觉。”
手上蓦地被用力往下一拉, 江暮没有防备的跌到郯煜炀身上。
“保持得很好啊，男朋友。”郯煜炀笑着说，黑暗中，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江暮可以清晰看到他嘴角的坏笑, 很想给他来一拳。
郯煜炀说：“这么晚了……”
心虚感又涌了上来，江暮心想：他不会知道了吧。
哪料郯煜炀根本就是个老流氓。
他道：“不如我们做点有趣的事情？”
江暮：“……”
“要去睡觉了。”江暮再次重复一遍。
郯煜炀说：“也行啊，一起睡。”
江暮犹豫着撑着手想要坐起身，说：“我过去睡。”
郯煜炀怎么可能松开他, 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你真的睡？”
江暮也不清楚郯煜炀知不知道他经常晚上通宵研究股市行情。
“嗯，”空出的一只手隔着被子戳了戳他, “我要去睡觉。”
郯煜炀不同意，“一起睡。”
江暮默不作声, 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一起睡好嘛。”郯煜炀耍无赖。
江暮拗不过他，也对这样的他无法拒绝，正要答应的当口，就听郯煜炀继续道。
“这次绝对不会硬。”
第二天一大早，刚出宿舍楼的郑硕就看见他家煜哥正一瘸一拐的跟在暮哥后面，好像在说着什么，暮哥头也不回。
“煜哥，你腿怎么了？”郑硕疑惑问道。
郯煜炀随口道了句“扭了”接着继续去追江暮。
昨晚估计真玩过头了，把人给点炸了。
江暮当场就把他收拾了，脚踝不小心扭了扭，其实已经没事了，不过为了博取同情，想让江暮心疼心疼，郯煜炀只好装瘸了。
“小同桌我错了，下次不会了。”郯煜炀慢腾腾的跟在江暮后面两米距离。
心里却想着，以后得慢慢来，昨天是他嘴太快，下回得先硬再说，致敬一下。
江暮放缓了脚步，等他。
郯煜炀心中一喜，这招果然有用。
“脚没事吧？”江暮蹙着眉头看向他的脚踝处。
“脚？当然没事，你现在让我跑个一千五都没事。”郯煜炀爽快道，走近他时动作还是一颠一颠。
江暮过去扶他。
“真好，”郯煜炀说，“腿‘瘸’了还有男朋友照顾，真好。”
江暮听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你经常受伤？”
郯煜炀脚下一顿，神情有瞬间晦涩，随即反问道：“哪能啊，谁能让我受伤？”
江暮听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以后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吧。”郯煜炀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江暮淡淡“嗯”了下，手上动作不自觉收紧。
江暮隐约感觉，郯煜炀知道他半夜起来通宵的事，连着两个晚上都没熬夜。
这天中午，郯煜炀照常去体育馆，把外套搭在椅子上，微微侧身靠在江暮桌子边，“真不陪我去啊？”
连着两晚没有做正事，江暮就等着中午回寝室有时间做，回道：“不去。”
郯煜炀知道江暮的打算，就是嘴欠，“那我想你怎么办？一分一秒见不到都想。”
江暮：“……”
郯煜炀压低声音又说道：“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男朋友不给个奖励么？”
教室里大部分都走光了，还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动作稍慢的还在整理桌面。
郯煜炀注意到江暮打量班级里人的视线，心中禁不住一阵好笑。
真甜！
江暮动了动嘴唇，“嗯。”
“嗯？”郯煜炀脸上的笑毫不掩饰。
江暮看他笑就知道不对，暗骂郯煜炀不要脸。
等郯煜炀走了，江暮才准备往宿舍去，就见某个不速之客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
“暮哥。”柯铭桦叫了一声。
江暮看了看他。
距离他被打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柯铭桦腿上的石膏已经卸去。
不知道是隐藏得太好，还是真的变了，江暮觉得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以前会出现的那种若有若无阴鸷。
柯铭桦在江暮视线扫过来的刹那就垂下了眼睛，他道：“那天我就求江伯父把那个人放了。”
江暮眯了眯眼眸，他知道，柯铭桦来找他肯定有其他事。
柯铭桦噎了噎，斟酌片刻后继续说道：“我妈这周想让你回家吃饭。”
江暮：“哦。”
“那你回来吗？”柯铭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接着又觉得自己太多嘴，“我先走了。”
江暮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远。
对于柯铭桦，江暮从来就没什么好感，或许是他的偏见。
只有他自己明白，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是羡慕柯铭桦的。
他有个好母亲。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晚自习回寝室，郯煜炀手撑在寝室门框上，挑眉看他。
“没。”
江暮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有些僵硬。
郯煜炀把门锁好，将人推到墙上。
“还说没有，你眉头中间的川字都快可以夹死一只蚂蚁了。”郯煜炀伸手在他的额间点了点。
江暮背抵着墙，抬起手摸了摸刚才郯煜炀指尖触碰过的地方，有些许凉意残留在上面，可却泛起了不一样的热度。
他明明就没皱眉。
郯煜炀轻笑，拉起江暮的手把他带到床边做好，低头俯视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江暮刚想说‘没有’，就被郯煜炀打断。
“坦白从宽，抗拒……”郯煜炀看江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里痒痒的。
弯下腰，在他耳边接着道：“抗拒……就亲。”
江暮眼睛睁大，侧过脸看他。
正巧郯煜炀也在注视着江暮。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郯煜炀可以看清江暮的睫毛数量，可以看到它微微颤动的弧度。
“江暮。”
郯煜炀的声音如同温热的水流淌过江暮心间。
江暮轻轻“嗯”了一声，如同羽毛划过郯煜炀的心头，更加痒了。
“说，是不是不高兴了？”郯煜炀语气温柔。
江暮唇瓣微张，又想说‘没有’。
“嗯？”郯煜炀先他一步开口。
意思是如果不老实他就真亲了。
江暮张开的唇抿紧，半晌才说：“是。”
郯煜炀盯着他又闭上了的薄唇，说：“坦白。”
就在江暮以为他要问下去的时候，郯煜炀的吻落了下来。
同时还有两个字。
“也亲。”
郯煜炀柔软的发梢从江暮的脸上划过，鼻间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属于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
郯煜炀见江暮愣住，吻住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随后伸出手覆在江暮的眼睛上。
突然其来的黑暗，江暮忍不住眨了眨眼皮。
纤长的睫毛刷过郯煜炀的掌心。
不止手心痒，全身都痒。
似有一头野兽即将挣出牢笼。
郯煜炀的吻不似上次那般狂风骤雨，很轻柔。
手也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摸着。
江暮身子颤了颤，想推开他。
郯煜炀率先压下，把他扑倒在床上。
“这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郯煜炀低头看着江暮，恋恋不舍的舔了舔唇。
江暮绷着脸不让他看出自己害羞的异样，“好一点了。”
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起拥抱、亲吻，都是十分美好的事情。
心底的那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早就消失不见。
郯煜炀瞬间得意，讨要福利，“那你想不想更好一点？”
江暮：“……”
每到这种江暮回答不出令他感觉羞耻的话，郯煜炀都会放他默认，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唔……”
嘴上的动作不停，手上也在随处点火。
江暮都不知道郯煜炀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怎么就跟情场老手一样，这种还分无师自通吗？
郯煜炀的指尖在江暮衣服下摆的边缘徘徊，欲进不进，突然在那上面刮了一下，不轻不重，挠得人心痒。
跟喜欢的人亲吻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挡不住，怎么也停不下来似的。
江暮的呼吸开始变得凌乱，眼睛有些微红，郯煜炀的热情，回回都让他招架不住。
良久，郯煜炀才松开他，“有没有更好？”
“你少说话。”江暮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如果他不说，没准接下来等着的就是更露骨的情话。
郯煜炀总有办法让他妥协……
“说吧，今天怎么回事？”郯煜炀把江暮从床上拉起，替他把被自己扯开的扣子扣上，目光触及那凹陷的锁骨位置，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周末要回去一趟。”江暮低头瞧着郯煜炀修长白皙的指尖，说道。
郯煜炀扣扣子的手一顿，“回家吗？”
江暮点头，“嗯。”
“这样啊……”郯煜炀手上的动作依旧保持着没动。
江暮微仰起头看他。
只见男生眸光深邃，溢满柔情，“我刚刚是不是帮你治愈了心情？”
江暮闻言再次点点头。
“是不是开心很多了？”郯煜炀继续发问，颇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江暮失笑，“嗯，对啊。”
郯煜炀咧嘴一笑，“那好。”
覆在衬衫领口扣子上的手一动，把衣服猛地一扯，刚扣好的三颗扣子被扯开。
江暮一怔，看向他。
“我不开心了，你得像我刚才那样。”
郯煜炀回以目光，四目相对。
“让我也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