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看他啊他打我的!哼

  季秉烛险些哭到背过气去,终于体力耗尽才不情愿地慢慢停了下来,窝在阿鸦怀里一抽一抽地哽咽着,看起来委屈到不行。

  阿鸦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季秉烛的后背,看到他终于停下来了,才笑了一声,嘲讽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别的不见长进,撒娇大哭的能力倒是长了不少。”

  季秉烛胖乎乎的爪子挠了他一下,把额头在阿鸦胸口蹭了蹭,哽咽着开口:“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阿鸦闻言冷笑了一声,道:“还不是你的阿龄搞的鬼。”

  阿鸦将那天晚上边龄朝他出手的事情和季秉烛细细说了,翻了白眼,道:“这一回你强行用元丹灵力冲击锁魂铃,虽然失败了,但是也算因祸得福将我唤醒,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在元丹里睡多久。”

  季秉烛听来顿时一阵后怕:“他为什么要对你出手?”

  阿鸦恨铁不成钢:“你啊,都被人摸清了老底还自以为伪装得很好,那天晚上他刚见到你就认出你来了,就你还傻乎乎地说什么一殃君是你爹,你和我说说看啊季秉烛,现在回想一下你觉得臊得慌吗?”

  季秉烛并不懂羞愧是什么情绪,诚实地摇摇头:“还好。”

  阿鸦被噎了一下,才真心实意评价:“你脸皮真的很厚。”

  季秉烛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捏起拳头砸了阿鸦一下,道:“我被人欺负了,你非但不帮我报仇,还说我脸皮厚?”

  阿鸦冷笑一声,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再想那个什么边龄,也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你到时候是怎么回答我的。”

  季秉烛自知理亏,低着头没说话。

  “在落墨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那样性子的人必定不会安安分分地去修道,堕落入魔是迟早的事情,是你自己非不听,闹成现在这种地步,怪得了谁?”

  季秉烛被数落地眼泪汪汪,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阿鸦骂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听我的话?废物东西,我说那么多你都当耳旁风是吧,现在还有脸说自己不知道!”

  季秉烛眼泪刷刷落下来,使劲抹着眼泪:“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呜哇,阿鸦,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骂我?呜阿鸦,你别骂我了好不好?”

  “不好,我骂你委屈你了吗,你还有脸给我提条件?谁给你的脸皮?”

  季秉烛哇哇大哭。

  阿鸦:“哭什么哭?把眼泪给我收回去,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哭哭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季秉烛使劲强忍着泪意,但是眼泪还是一直往下落,他抽抽搭搭地委屈道:“我、我不想的,但是这个身体……呜我控制不住……”

  阿鸦:“……”

  小孩子的泪腺一般都比较发达,一点点小事情都能把自己哭成个泪人,季秉烛被阿鸦骂了一顿,眼泪又哗啦啦流了一脸,弄的阿鸦都不好意思再说重话了。

  阿鸦打了水把季秉烛脸上给擦干净,没好气道:“也就我能受得了你,真是个废物,我当初怎么会选择认你为主,瞎了我的眼。”

  季秉烛被他擦得身体往后晃了晃,瘪着嘴含糊道:“因为我好看。”

  阿鸦:“呸!”

  季秉烛:“……”

  阿鸦将季秉烛勉强收拾成个人形了,道:“那个丑东西边龄在哪里?带我去,我去给你找场子。”

  季秉烛虽然蠢,但是再怎么说也是阿鸦自己主动选择的主人,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而不做点什么,更何况……

  阿鸦低头看了看高抬着手小心翼翼抓住自己手指的季秉烛,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更何况季秉烛活了那么多年,所受的苦阿鸦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心疼。

  山茶刚从无边君的住所出来,正烦恼着该弄点什么去哄季秉烛,她正往回走着,刚拐到一个长廊中,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刚从季秉烛的住所里出来,漫步闲庭,走近了才发现他还牵了一个刚到他大腿的孩子,正慢条斯理朝着她走来。

  山茶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水中城似乎从来没有孩子存在,而那个黑衣冷漠的男人也面生的狠,反正她在水中城半个月从未见到过,想到这里,山茶脸色顿时冷淡了下来,伸手一抓旁边的藤蔓,一条藤鞭跃然手上,加诸灵力猛然一挥。

  “你们是什么人?”

  山茶拦住两人的步子,冷着脸道:“为何会从季公子的住所出来?”

  季秉烛原本紧紧抓着阿鸦的手往前走着,突然被人拦了路,一抬头便看到了山茶那张冷漠的脸,他一歪头,奶声奶气道:“山茶?”

  山茶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但是此时微风一吹,季秉烛额前的碎发被微微吹起,露出了他眉心那个有标志性的红痕。

  山茶当即一愣,沉默了许久才哆哆嗦嗦地颤声道:“公子?”

  季秉烛:“是我呀,我找无脸君,他还在吗?”

  山茶将藤蔓一扔,颠颠跑过来,跪在季秉烛身边和他平视,看到季秉烛这一副小巧可爱的模样,眼泪汪汪道:“公、公子啊,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季秉烛郁闷地扯了扯身上的袖子,不满道:“没事儿,不过过几天就好了。”

  山茶这才放下心来,她眼睛紧紧盯着季秉烛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越看越想把手伸过去捏上一把,手感一定很好。

  不过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在一旁的阿鸦就冷淡道:“走了。”

  季秉烛这才“哦”了一声,挥了挥小手,道:“我想喝甜汤,之前的那种,谢谢山茶。”

  说着两人就手牵着手,如同父子一般哒哒哒朝无脸君的住所去了。

  山茶呆在原地许久才一把捧住了脸,连阿鸦的存在都懒得追究了,无声地尖叫着好可爱。

  阿鸦道:“那人是谁?”

  季秉烛咬了咬指甲,回答:“山茶,经常给我弄好吃的。”

  “哦,”阿鸦点点头,没多追究,“把手放下来,什么都往嘴里塞都不嫌脏。”

  季秉烛委委屈屈地把手放下来,闷声道:“我说了我控制不住。”

  阿鸦冷笑:“别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长大时候也总是把手指往嘴里塞。”

  季秉烛:“……”

  季秉烛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看起来又要控制不住了,阿鸦立刻道:“停下啊,收回你的眼泪,气势,气势你懂不懂?我是替你去找场子,不是要你去卖惨,懂?”

  季秉烛使劲吸了几下鼻子,甩了甩头把眼眶中的眼泪给晃出来,小手擦了擦脸,才瓮声瓮气道:“懂!”

  阿鸦这才满意了,牵着季秉烛不急不慢走到了无边君的住所。

  自从边龄之前的住所让季秉烛入住之后,就很少好好睡上一觉了,他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桌子上的卷宗,眼睛盯着那几行字,脑海里却是季秉烛那张愤恨和厌恶的脸。

  这样下来,他整个人更加烦躁了,将手中没看一个字的卷宗直接扔在了桌子上,发愁地揉了揉眉心。

  一直侯在一旁的新停道:“君上,不处理这些卷宗了吗?”

  边龄“嗯”了一声,道:“给我查查看古荆还有哪里的甜点和酒比较不错,我要出门一趟。”

  新停:“……”

  之前边龄每次在季秉烛那里吃了瘪之后就会去找各种稀奇好吃的甜点或者甜汤来哄那位祖宗开心,不过现在看到边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且还想自己出门,新停大概猜到了这次季祖宗可能不太好哄。

  兵器榜上已经排名第三的新停跟了边龄那么多年,刀光剑影杀人如麻的事情干了不少,但是自从季秉烛来了之后,往日边龄那些“新停,天凉了,把XX灭了吧”“这几个人,做掉”之类的吩咐全部变成了“新停,查查看哪家甜汤比较好喝”“哪家甜点比较好吃”“哪家酒好喝又不醉人”。

  新停回想起来简直一脸血,也难为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捏着小纸条,去偏僻巷子里问那些勤勤恳恳的老百姓买甜汤甜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灭口的。

  新停刚想要劝劝边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边龄狠狠瞪了一眼,道:“闭嘴!”

  “……”新停,“我还什么都没说。”

  边龄:“你迟早会说的,所以,闭嘴。”

  新停:“……”

  新停本来是属于很跳脱的性子,自从修成剑灵之后跟了边龄一百多年,硬生生把他从口若悬河逼成了沉默寡言,可以说很是悲惨了。

  新停只好闭了嘴,颔首一礼,正要退出去,但是还没走两步,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敲门的声响。

  新停和边龄皆是一愣,这里是水中城,更是边龄的临时住所,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这样不懂礼数的过来,更遑论敲门了。

  还是边龄率先反应了过来,慌张站起来,冰冷的脸上浮现一抹欣喜。

  侍奉的下人不敢贸然过来,但是毫不畏惧他的季秉烛敢。

  边龄正满心欢喜地想要冲到门前时,那扇门突然被缓慢推开了,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庞,似笑非笑地直接对上边龄的视线。

  边龄只觉得浑身一冷,脸色也瞬间恢复成了面无表情,他冷声道:“阿鸦。”

  阿鸦跨过门槛,黑袍微微飘动,露出了跟在身后双手死死扒着他手的小孩子。

  阿鸦低着头,调笑道:“小短腿,门槛能不能迈过来?抬高一点不成吗?啧,废物,抓紧我的手。”

  接着,阿鸦手轻飘飘一抬,季秉烛被他一把拎在了空中从门外抡过来,晃了两下才落了地。

  季秉烛一件小小的青衫,头发未束披散在身上几乎赶得上他身高了,他大概是刚刚哭得太狠了,此时眼角还浮现一抹绯红,看着分外可怜,让人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边龄:“……”

  新停:“……”

  季秉烛站稳之后依然抬高手拉着阿鸦的手,看到前方的边龄,他小小“哼”了一声,奶声奶气对阿鸦道:“就是他,就是他!他打我!哇,他打我好疼的!”

  阿鸦似笑非笑地看着边龄,也不管季秉烛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冷意,淡淡道:“无边君,我家阿殃这几天劳您照料了,我还真是挺感激的,只是不问自取是为盗,您将他困在此处的缘由,能和我说说吗?”

  边龄微微咬牙,没说话,一旁的新停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阿鸦突然视线一转,鸦瞳冷淡地朝他瞥了一眼,心不在焉道:“你住口。”

  新停:“……”

  阿鸦似乎看出来新停的无语,微微弯了弯眼睛:“你迟早会说的,所以先发制人,住口。”

  新停:“……”

  新停咬了咬牙,正要冷着脸一定说些什么,阿鸦的眼瞳骤然浮现一抹如同一滴墨滴入水中的氲氤,虚空中不着痕迹地一晃,一股强悍的气势朝他瞬间冲了过来。

  新停瞳孔骤然发大,浑身灵力竟然在这一瞬间完全不能动用,就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尘上楼一直宣扬说兵器榜上的排名若是等级相差太大,会有兵器剑灵上的气势威压,所有人都不以为意,觉得实在是太过夸张了。

  但是现在,被气势狠狠压制住的新停满脸冷汗,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身体没有让自己后退。

  这便是,兵器榜上常年霸占榜首――鸦羽剑的威压。

  阿鸦轻飘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排名第九的小辈就是和前辈这样说话的吗?”

  新停:“……”

  季秉烛没有理会两人的明争暗斗,还在戳着边龄,使劲扯了扯阿鸦的手,气呼呼地告状道:“阿鸦阿鸦,就是他啊,你看看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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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你看他啊他打我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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