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玫瑰

　　珀尔塞福涅弯腰, 金色的长发从雪白的肩头滑落, 逶迤一地。

　　湖边的纳西索斯依旧在随风摇晃。珀尔塞福涅伸出雪白的手臂，将手放在纳西索斯的茎干之上, 轻轻一拽, 这株可怜的水仙花立即从土中拔根而出，离开了他心爱的湖面, 来到了珀尔塞福涅的手中。

　　花瓣摇晃了两下, 似乎是在拒绝, 最后却只能乖乖被捏住。

　　珀尔塞福涅站起，想要仔细看看这花到底是什么模样。

　　忽然，狂风大作, 乌云遮蔽天日，将一切的景色都掩盖下去。

　　珀尔塞福涅身体摇晃了一下, 抬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所有生物的视线都被遮盖住了, 他们看不清此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除此之外, 还有一股强烈的威压压在森林众生物的头顶, 让他瑟瑟发抖, 不敢动弹。

　　黑暗中的珀尔塞福涅感受到一只强健的手臂拦在她的腰上, 还没等她思考这到底是什么, 她的身体一震，就被锁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你是谁？”她尖叫一声，希望能够呼唤到身后宁芙的帮助, 奈何完全没有作用。在黑暗中谁也不能救她,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珀尔塞福涅只能徒劳地等待着袭击她的人随着乌云将自己带走。

　　黑暗过后, 日光再次穿透乌云照射进森林之中。生物们经历过刚才的黑暗，再次见到阳光时发出欢呼的声音。

　　跟随珀尔塞福涅一起出来的宁芙却高兴不起来。他们是受到了命令要保护珀尔塞福涅的，可是现在却把她给跟丢了，若是被疼爱女儿的德墨忒尔知道了，没有谁能救得了她们。

　　她们大声呼唤着珀尔塞福涅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回应，最后呼唤来的，却是察觉到不对跑来的雅典娜以及阿尔忒弥斯。

　　“怎么回事，珀尔塞福涅呢？”敏锐地察觉到问题的不对，雅典娜抓住一个宁芙的胳膊问道。

　　阿尔忒弥斯在她身后同样神色严峻。

　　她们本以为没有谁会不长眼对珀尔塞福涅出手才离开去狩猎的，没想到还是她们太过自大。

　　焦急的同时，她们的心中还有些紧张。

　　与她们不同，珀尔塞福涅有一个宠爱她的母亲，德墨忒尔对她视如珍宝，若是知道她们一起离开最后唯独弄丢了珀尔塞福涅的话，一定会让她产生怨愤。

　　可是结果就是如此，现在要做的，就是希望早点找到丢失的珀尔塞福涅。

　　顾不上时间，雅典娜抓住一个宁芙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可是宁芙眼中只有一片黑暗，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追问下只能苦着脸摇头。

　　“没用的东西。”阿尔忒弥斯将她甩了出去，狩猎女神的力量让这个宁芙还来不及为自己做出辩解，便消解了年轻的生命。

　　其他的幸存者具是面色苍白，就害怕下一个丢掉性命的命运降临到她们的身上。

　　好在阿尔忒弥斯在发泄出心中愤怒之后便冷静了不少，和雅典娜商量之后开始沿着森林寻找起来。

　　天空之上，赫利俄斯驾驶着自己的神车，面色为难。

　　虽然乌云遮蔽了一切，但他在天空之中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到底是谁绑架了珀尔塞福涅他也看得一清二楚，可是那位的身份不是他敢得罪的。

　　他虽然贵为太阳神，可是因为一些缘故，他在奥林匹斯山之中的地位处于一种很尴尬的位置。自从宙斯的儿子阿波罗回来之后，甚至有些人类开始将他与阿波罗混淆起来。赫利俄斯虽然愤怒，却也不能与正得宠的阿波罗做计较。

　　现在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可不止珀尔塞福涅这种没有神职的从神，里面还有德墨忒尔以及哈迪斯这两方的事情。他没必要牵扯进里面给自己拉过多的仇恨。

　　想了想，赫利俄斯还是牵着自己的战车跑开了。

　　反正与他无关，哈迪斯来的时候可是让乌云遮蔽了一切的景物的，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全部都不知道。

　　心里下定了注意，赫利俄斯牵着自己的太阳战车没了踪影。

　　不知道天空之上已经飞走了一个知情者，阿尔忒弥斯以及雅典娜在森林中寻找到第二天凌晨，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心情忐忑地回到了奥林匹斯山上。

　　阿尔忒弥斯望了一眼巍峨的奥林匹斯山巅，神情苦恼：“雅典娜，怎么办，我们要说吗？”

　　雅典娜沉默一会，说道：“再等等吧。”

　　如果不是必要，她还是不想正面对上德墨忒尔。

　　阿尔忒弥斯与她所想相同，听到她的话赞同也点点头。

　　不管如何，都得尽快找到珀尔塞福涅才行。

　　对于神明来说，时间很容易就越过去了，一天半个月可能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度过了。只是这时间长了，德墨忒尔终于发现不对了。

　　她的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德墨忒尔第一个想到的罪魁祸首便是宙斯。在很久以前，她就察觉到了宙斯的不轨之心，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宙斯都没能见到珀尔塞福涅一面。所以现在她的女儿没了，德墨忒尔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宙斯。

　　彼时宙斯刚和赫拉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德墨忒尔却是持着她那柄赫赫有名的镰刀冲到了神殿之内，外面的侍卫一个个都被她打得四散，狼狈不已。

　　“你这是干嘛？”不悦地皱起眉头，宙斯质问着她。

　　德墨忒尔冷笑一声，手中的镰刀撞击在地面之上，发出了重重一声：“别给我装蒜，宙斯，我女儿呢？”

　　“你女儿？”宙斯皱眉，迟疑着问道，“珀尔塞福涅，她怎么了？”

　　德墨忒尔冷笑一声，寻思他装得还真像。

　　“她一直没有回来，你说怎么了？”

　　宙斯还以为什么事情，看她那样子，不满地说道：“德墨忒尔。你也太拘着她了。再怎么说珀尔塞福涅也是我宙斯的孩子，在外面还能出什么事情？”

　　德墨忒尔看到他这幅表情一愣，反问：“珀尔塞福涅不是你带走的？”

　　赫拉听到这话，锐利的目光也投到了宙斯身上。

　　一个德墨忒尔她就已经很不满意了，难道宙斯还真的想要把她的女儿也给收入囊中。

　　宙斯感觉这目光如芒在背，不过他这次什么都没有干，所以一点都不心虚。

　　“当然与我无关，不过你要是担心她，我就帮你找找吧。”不就是没回她的神殿。宙斯念了一句大惊小怪，开始动用他神王的力量，让万物帮他寻找德墨忒尔。

　　片刻之后，宙斯面露茫然。

　　德墨忒尔心中预感不妙，皱着眉问他：“怎么样，找到了吗？”

　　宙斯尴尬不已，僵着脸看了她一眼，安抚道：“等等，我再找找。”

　　这次比之前用的时间还要更长，只是越找，宙斯的神色越难看，到最后德墨忒尔就算没和他共用感官，也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

　　“怎么，找不到了。”

　　宙斯低咳一声，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珀尔塞福涅的位置似乎被屏蔽了。”

　　德墨忒尔就知道事情不好，更多的却觉得他是在作秀：“你可是神王，会有你观察不到的地方。”

　　她持着镰刀逼近一步，追问道：“你该不是在我面前作秀，珀尔塞福涅确实是你藏起来的吧。”

　　“我真没有。”这还是宙斯第一次觉得委屈，他是那种做了事不承认的存在吗？

　　宙斯苦口婆心地劝她：“我敢向法则立誓，珀尔塞福涅的消失绝对与我无关。”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德墨忒尔有些犹豫，对于自己一开始的猜测终于怀疑起来。

　　也许宙斯说得对，事情确实与他无关。

　　赫拉刚开始真的以为宙斯又没管住自己掠夺了珀尔塞福涅，现在看他那样子气也消了，心情也舒适了许多。

　　知道宙斯没有对不起自己，赫拉开始分出心神来对付德墨忒尔：“德墨忒尔，神王说自己没有做，那便是没有做，难道你还要怀疑他的话语吗？”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向下注视着自己的姐姐，嘲讽道：“再说了，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看管不住，我们也不能给珀尔塞福涅身上扯根链子绑着她呀。”

　　德墨忒尔听她这么说，心中大怒：“赫拉，你这时什么意思？”

　　赫拉扭过脑袋，冷哼一声嘲讽道：“我觉得你得想想珀尔塞福涅最近的交往情况，没准是喜欢上哪个小情郎才离开的。”

　　她话里话外语气带刺，德墨忒尔本来丢了女儿心里就不开心，听到他的冷嘲热讽也没忍住反讽回去：“我的珀尔塞福涅一向乖巧，等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她一定要给那家伙好看。你就不一样了。”

　　想到最近在奥林匹斯山上流传的消息，德墨忒尔意有所指：“听说阿瑞斯和阿芙洛狄忒最近走得很近啊。”

　　这话一下子就戳到了赫拉的怒点之上。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千防万防，就是不想让宙斯和阿芙洛狄忒鬼混在一起，结果这和美神混在一起的，却变成了他的儿子。

　　在赫菲斯托斯之后，赫拉就一直不满意别的女神拥有了宙斯的孩子她却没有，好不容易有了个阿瑞斯，她疼爱不已，却不想这个孩子居然和阿芙洛狄忒搅在了一起，还为了阿芙洛狄忒经常顶撞她。

　　怒火在心中积攒，赫拉胸口起伏不定，继而怒瞪了德墨忒尔以后不再说话。

　　宙斯夹在她们中间没敢说话，看到这吵得越来越厉害，于是连忙劝道：“好了，我们不还在找珀尔塞福涅吗？”

　　赫拉不想说话了，德墨忒尔的目的确实是女儿，听了他的话之后立即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宙斯心里一顿，还是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插话，想了想，还是说道：“先这样吧，我让众神都帮忙找找，一旦有了消息我就联系你。”

　　德墨忒尔知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连宙斯都找不到，难道她的女儿真的不在了吗？

　　作为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的心情同样影响到了人类世界的季节变化，本该是春夏秋这样的交替时间，人类却发现世界开始飘起了白色的雪花，温度渐渐降低，丰收之时的粮食也全部枯萎。

　　他们一遍又一遍在神庙之中祈祷，最后只能被饿死冻死。

　　等到普罗米修斯发现人类的惨状之后，他创造出来的白银人类却已经再次遭到了毁灭。

　　他来到神殿之中，向宙斯控诉他孩子的惨状，面容悲伤不已。

　　宙斯被德墨忒尔缠得已经很不耐烦了，现在在加上一个普罗米修斯，心中别提多烦躁了，于是怒道：“不就是人类吗，你再造一批就是了。”

　　他话语中完全不把人类看在眼中，普罗米修斯心中悲凉，却碍于他的面子不敢说什么，只是离开的背影看起来非常凄惨。

　　雅典娜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疑惑不已：“普罗米修斯，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在创造人类的过程中有过合作，雅典娜与他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看到他这样自然要问问。

　　普罗米修斯笑了笑，将白银人类的惨状告诉了他。

　　雅典娜心里有些虚，勉强笑了一下说道：“珀尔塞福涅消失了，农业女神非常伤心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要是早点找到珀尔塞福涅，她应该就能收回怒火吧。”

　　她心中还是不免愧疚，于是说道：“如果人类有火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冻死了。”

　　听到他的话，普罗米修斯若有所思，转身离开之后打算开始着手第三批人类的创造。

　　在他身后，雅典娜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宙斯神殿之后转身去了阿尔忒弥斯的居所。

　　**

　　德墨忒尔的忧伤不止影响到了人类，就连神界也开始有大雪落下。

　　拉刻西斯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出去时候却看见一群宁芙好奇地看着天上的落雪。

　　“下雪了。”拉刻西斯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手中融化之后，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

　　亲切感过后，他却皱起了眉头，略有不解：“神界为什么开始飘雪。”

　　他们的神殿是在低海拔的地区，不像厄洛斯是居住在雪山之上，若不是有意，应该不会有落雪存在的。

　　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四散的雪凝结在那只手上，变成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色玫瑰。

　　厄洛斯来到他的面前，将雪花凝结而成的玫瑰递到他的手中，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德墨忒尔的女儿丢了，因为太过悲伤，就连季节也受到了影响。”

　　拉刻西斯立即想到了人类世界，厄洛斯与他心有灵犀，水镜飞过来将人类世界的景象传到他们眼前。

　　积雪笼罩着大地，原本这个季节该是丰收的季节，却因为德墨忒尔的原因，人类一个个瑟缩成一团，平时积累的皮毛根本不足以帮他们度过严冬，最后只能在天寒地冻之中，冻成了一团冰块。

　　雪霜将他们的眉眼头发染成了白色，成为了一座座由生命组成的雕像。

　　白银人类彻底毁了。

　　黄金人类背叛了他，但是他们灭亡之后，拉刻西斯对于人类真的没有多少厌恶。他不再那么偏爱，却也不愿意他们受到如此的痛苦。

　　问清厄洛斯事情的原因之后，拉刻西斯仔细思索，联系到自己查到的东西，很快就想到了哈迪斯那天的异样。

　　“该不会是他吧？”拉刻西斯是真的没有想到，不管怎么看，哈迪斯都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啊。

　　这种类似抢老婆的手段也太奇葩了吧。

　　然而事实就是那样，厄洛斯点点头，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

　　拉刻西斯摇头：“这也太冲动了。”

　　厄洛斯与他在雪中走了起来，分析事情的原委：“其实若是珀耳塞福涅刚刚被掳走，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就说了实情的话，德墨忒尔想到事实还是有办法带回珀尔塞福涅的，只是现在不行了。”

　　“此时哈迪斯估计早就让珀尔塞福涅吃下了冥石榴，德墨忒尔要真想把女儿完完整整地带回去，恐怕很难。”

　　其实珀尔塞福涅能回来的机会很多，只是这一个又一个的机会，都慢慢地消失罢了。

　　而白银人类，不过是这其中的牺牲品。

　　“我想去忒弥斯那里看看。”拉刻西斯望着人界的惨状，忽然说道。

　　厄洛斯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怎么，前几天刚说自己变得很冷漠了，现在就又心软了。”

　　拉刻西斯默默鼻子，反问道：“这不是神明的怜悯吗？”

　　厄洛斯看他强词夺理的样子，顺从地说道：“好吧，就当是神明的怜悯好了。”

　　拉刻西斯捏着水晶玫瑰的茎干，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

　　阿尔忒弥斯的神殿和其他神明离得很远。

　　她因为亲近森林，神殿也与山林靠的很近。

　　雅典娜进来之后，两人面面相觑许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想把事情告诉神王。”

　　阿尔忒弥斯心里还有些迟疑，听到她的话，思考许久之后终于还是点头：“那我们一起吧。”她还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只是希望珀尔塞福涅还安然无恙。

　　同一时间，赫利俄斯听着耳边的抱怨，看到好友普罗米修斯难过的神情，还是放弃了之前的决定，犹豫着开了口：“抱歉，普罗米修斯，如果早知道我的隐瞒会造成这种事情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普罗米修斯诧异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赫利俄斯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

　　另一边，拉刻西斯已经赶到了忒弥斯的神殿。

　　彼时的忒弥斯正与三个孩子待在一起，听她们诉说着最近时序的紊乱。

　　“时序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一直任由农业女神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最小的厄瑞涅皱着眉头，忧虑不已。

　　她们会怜悯人类的灾难，更多的却是对于时序紊乱的不满。

　　这让她们感到难受，希望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拉刻西斯看到他们那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时序三女神一如她们的母亲，严谨不已，只是比起忒弥斯，却多了几分强迫症的感觉。

　　他的到来将神殿之内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忒弥斯看到他来，倒是有些疑惑：“你来了，最近不与大神待在一起了。”

　　拉刻西斯有些尴尬，尤其是看到时序三女神的窃笑之后更加脸热不已。

　　他咳嗽了一声将她们的视线吸引过来之后，说道：“我是为了德墨忒尔那件事情来的。”

　　“你知道是谁带走了珀尔塞福涅。”忒弥斯并不惊讶她对于真相的了解，直接说道。

　　拉刻西斯知道瞒不过她，点点头。

　　听完他的猜测，忒弥斯摇头说道：“这确实不像哈迪斯所为。”

　　她注视着拉刻西斯，说道：“也许，这是因为他的理智并不能反抗掉感性，或者说情.欲的原因吧。”

　　她猜测了一下，说道：“当时大神也在吗？”

　　拉刻西斯点头。

　　“总不能说是厄洛斯的原因吧，他当时也没对哈迪斯做什么啊？”拉刻西斯疑惑。

　　“当然不是。”忒弥斯摇头，说道，“只是可能是个引子，珀尔塞福涅又是命定的神后。所以在既定的事实之前，哈迪斯没有做出反抗罢了。”

　　拉刻西斯疑问：“所以要是哈迪斯坚决反抗的话，也是可以避免当时的情况？”

　　忒弥斯点头：“也许吧，只不过我还没看到这种存在呢？”

　　拉刻西斯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还要说什么，忒弥斯却笑了一下，说道：“看起来不需要我们去说了，德墨忒尔很快便会知道了。”

　　拉刻西斯神力一扫，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在宙斯的神殿之前，已经聚集了雅典娜，阿尔忒弥斯，还有普罗米修斯三神。

　　他们的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宙斯坐在神座之上，听到她们的讲述眉头青筋蹦起。

　　目光移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宙斯说道：“你们当时一起去游玩，然后珀尔塞福涅丢了之后你们就不知道赶快告诉我的吗？”

　　雅典娜她们低下头颅，面容之中满是愧疚。

　　普罗米修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雅典娜一眼，等待着宙斯提问。

　　终究还是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女儿，宙斯过多去责备他们，开始询问普罗米修斯：“那么你呢，普罗米修斯，你又是如何知道是哈迪斯掳走了珀尔塞福涅？”

　　“是我自己查到的。”普罗米修斯说道。

　　连同事实一起告诉他的，还有赫利俄斯的请求，他希望普罗米修斯不要说出是自己看到的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