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痛吗？

　　长心望着那两人走远的身影，所有的心情都隐藏在那面具般的表情下，叫人看不透喜怒。那是她最爱的叶小钗，那是她最亲的荷姐，所以，她只有站在原处，看着两人走远。

　　何必在意，何必妒忌。

　　荷姐，我跟你一样都是可怜人，

　　因为我们永远抵不过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留下的份量。

　　所以，我只是恨老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你很在意那个男人。”明珠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这段时间他总是隐在了她的身旁，为她挡去了许多来自不同势力的暗杀。

　　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朱翼王城，直到站在吹着冷风的城墙上再也看不到那两人的踪迹。长心才慢慢转过脸来，面对明珠。“我没叫你来。”

　　拦住准备离开的长心，明珠望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低低的嗓音响起：“回答我的问题。”

　　“你吃醋了。”淡淡叙述句，长心面对天下万物都是那副无可所谓的表情。

　　明珠眉毛一挑，“当然。”

　　“你爱我什么呢？”长心勾起嘲讽似的微笑，“有一天，我没了这副容貌，你还会爱我吗？”所以，你不过只是贪恋美丽事物的浅薄男子罢了。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明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旁。他从来都是不善表达之人，只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爱，那便够了。

　　世间万物，除了这个从先辈浴血的手中接过的皇帝重担，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呢？

　　这世间，

　　莫不是痴心女子负心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这世间。

　　还有谁如同叶小钗那样惦念亡妻呢？

　　这世间，

　　不是每个男人都叫叶小钗。

　　“呐，明珠。”长心打破了这两人间安静的氛围，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有何意味。“接吻吧。”

　　明珠闻言眉头又是一挑，眼睛略有些瞪大。还没等他完全从她话中反应过来，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长心灵活的舌撬开明珠洁白的牙齿与他交缠，邀他共舞。明珠只觉得身躯开始躁动，有什么东西想破空而出，双臂紧紧抱住长心单薄的躯，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吻得难解难分，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一瞬间，明珠甚至以为，长心对他，也不算全然无情。

　　可是在下一秒钟，明珠被无情的推开，长心转过身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明珠有些惊愕，刚才那一幕好像只是一个春梦，就这样了无痕。

　　“帮我杀一个人。”良久，长心才开口，并不看身旁的明珠一眼。“有些难。”

　　“明珠求瑕要杀的人，除了你，还有活的吗？”明珠淡淡的回答，长心从话中可以听出他的认真。“目标是谁？”

　　“哈哈哈……”长心大笑了起来，道出了一个会让明珠痛苦万分的答案——

　　“你的挚友，万古长空。”

　　呐，明珠，你又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呢？

　　下着雨的冷夜，两个男人在空旷大地上被雨水淋透。

　　“为什么？”万古长空的脸有着难以言喻的愤怒。

　　对面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拔出了背后的六情剑，明珠求瑕用着平日冰冷的语调，回应此生唯一朋友的质问：“亮你的剑。”

　　“为什么？”万古长空的声比方才又拔高了几分，脸上的表情夹杂着痛苦。

　　“战吧。”明珠求瑕强迫自己狠下决心。’

　　“为什么啊！！！”一声绝望的嘶吼响彻云霄，就像被背叛的孤狼。

　　多么干净的雨啊……

　　洗涤净满是血污的大地，为世间万物注入生命之源，还世间一个清白。

　　可是——

　　这又是多么肮脏的雨啊……

　　它见证了明珠求瑕永远告别了无暇一生的执着。

　　他的手中，满是朋友的血。

　　这身上的污秽，怎么能洗的掉？

　　“痛吗？”明珠抱着万古长空被雨水侵透的冰冷身躯，“我的心比你更痛。”

　　恨我吗？我比你更恨我自己。

　　我放弃了你，选择了她，就如同当初你为了你最爱的女人，放弃了自己。

　　这样的决定，痛彻心扉。

　　但是杀戮的手，却没有迟疑。

　　呐，长心，你不可再质疑明珠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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