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同一个世界内竟然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结果, 那就必然和原生因素无关, 要想弄明白为何如此, 而不仅仅只是知道是某种后期因素引发的, 或许她就只能在网络上试图收集一下信息。
但就目前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阳光透入了实验室的那刻, 风望舒哀嚎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让她以一己之力来完成这个研究根本就是在刁难她。
但她还能怎样？
她也只能努力自我克服过去做研究开发时手底下没个人就不舒坦的“坏”习惯。
收拾完有些散乱过头实验现场, 李荣也在她上班前的一个小时前抵达了实验室, 并推开了大门。
只一眼李荣就看到了几张桌上留有实验材料的切片，每一个不需要他根据断面进行反推就能识别出那些就是寻常的黄瓜西红柿什么的。
“你这是要做菜吗？”
风望舒表情瞬间就微妙了，她倒是没想到李荣也会和她开玩笑。
“开玩笑而已，辛摩尔的研究我无意过问。”李荣自己就先行给出了解释, “收拾干净, 我希望一晚上的研究并没有让你精神萎靡。”
放下这句话李荣就再度将门关上了。
只留下风望舒瞟了那些蔬菜瓜果一眼后就陷入了沉默，其实李荣的吐槽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今日的工作依然是延续了昨天, 毕竟已经明显出现了变异的农作物并不是少数, 哪怕实验员都已经上百人, 但这可都是人工操作，比起她一晚上的工作量都少了不少。
到了中午，实验员全都撇下了手头的试管一哄而散奔涌向了食堂。
这也是目前系统监控不周的地方，天知道为什么系统为什么只给人定下严苛的时间安排表，却是不知道有些事根本就不是时间安排表就能解决的。
比如实验中途, 无论是通天塔还是别的地方哪怕是到了饭点, 做研究的人也该是先把手头的工作先处理完了再考虑吃饭的问题。
可这里？
为了不拖延研究时长, 风望舒也只能用精神力接过这些试管的后续操作。
当把最后一组的记录也做完，她才舒了一口气。
系统也开始第五次开始催促风望舒该去食堂用饭。
在她还没研究出不明物究竟是什么的前提下，她可不准备随随便便再度“祸”从口入，可这系统提示实在是太吵了，叫魂似的声声叠递还愈发响。
风望舒歪了歪头，如果这系统再滴滴滴个不停，她可不保证自己还会不会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干脆现在就给终端ai捅个大窟窿。
然而这系统就仿佛感知到了风望舒到底是想了什么，此次提示完就彻底陷入沉寂。
看起来系统的约束力也是有限的，只是太多人在系统第四次提醒的时刻就已经熬不住选择了服从。
还在文档之中补全目前已有的实验信息，风望舒左手上的戒指就突然发热。
风羲和竟然找她通讯？
一头雾水地接起，风望舒就听到风羲和竟然说龙小有急事要找她，还给出了具体坐标让她自己去联络。
然后风羲和也没问她实验进度，就这样挂断了。
就好像这一次通讯风羲和真的只是充当了一回接线员。
有什么是让龙小都非要联系风羲和来找她的？那串坐标显然也不是神行界的坐标。
这就意味着龙小压根就已经进入了任务世界。
这还有事找她？这多少让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但既然是自己的固定班底求助，风望舒还是前往了实验室里唯一没有监控的卫生间，在门口布下了监测的术法后她就用星界法则开辟出了通道。
龙小正急得团团转，都开始思考冕下是否因为她的事太小准备延后处理。她的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扭曲了光线的旋涡，一个通道在她的眼前凝聚而出。
“我的时间不多，是有什么事？”
这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及时雨，让龙小顿时不那么焦躁了，清了清嗓子龙小就抓紧时间开口了，她的时间也并不多。
“我的主线任务需要我进入这里考核最为严苛的尖端研究科室，但这里的考核起码对我来说有些太难了，我需要你助攻。”
“所以你就找上冕下，让她做接线员？”风望舒现在是真服气龙小，这种事她都没做过。
“是，我总不能让冕下给我做题吧？”龙小说着就扶上了额，哪怕说着她就觉得可怕，那可是冕下啊，她又不是风望舒，哪来的脸面让冕下抽出时间来做这种或许算是小儿科的题。
“行吧，什么科目？”风望舒默认了龙小的逻辑。
“炼金，太难了，要不是我有分一身就在场外也不会受到信号屏蔽的影响，我估计我这次考试妥妥得挂。”龙小说着就不免带上了几分抱怨，那题目就让她看着眼花，别说答题了。
“炼金？”风望舒顿时微妙了，大概龙小还不如胆子更大一点干脆让风羲和做题算了，“别告诉我是炼金工程。”
“你怎么知道是炼金工程？”
龙小的本体已经看着图纸就双眼发直。
“很遗憾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个糟糕事实，我至多只会分析图纸上的魔纹，其他我或许无法分析，你需要做好之后或许得再度联系冕下让她给你助攻的心理准备。”
风望舒可不认为一直和她差不多进度的龙小不会做的炼金题她倒是会做。
要知道她一直以来在炼金上虽说不算太差，比下可绰绰有余，但她也仅仅是把基础给学了，其余她可是根本没怎么接触过。
这可不像术法编程或者是子分类的炼药。
“能分析魔纹就够了。”要不是风望舒制作卷轴的手艺可是目前通天塔里的佼佼者她也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龙小当即就开始誉写题目，将纸张丢入通道内她就开始补充，“这个世界所使用的魔纹编程方式和通天塔主流的完全不同，我在这方面毫无建树，如果你也看不懂我再做心理建设吧。”
哪怕是跨界通道，传送所需的时间也极短，龙小才刚开口说了没几个字，风望舒这里就拿到了从通道里“流”出的纸张。
细细地看了一遍，风望舒便抬眼看向了通道。
那个世界的术法编程逻辑果然是和通天塔有着极大的区别，但她却是曾经在巨龙之灾看到过类似的。
无非也就是多了限定，只是比起巨龙之灾，这套编程里所使用的基础魔纹还多了些什么。
给龙小说了句稍等后，风望舒便开始根据已知的魔纹组合进行推延，必要时候再亲手释放以确认那究竟是什么。
题目中涉及的魔纹本就不算复杂，只是龙小从未见过这才慌到寻求场外求助，龙小还没想催促就从通道里得到了“反馈”。
速度这么快龙小的第一反应是风望舒并没有成功解析，但当她看到那先前传递过去的纸张上多了密密麻麻的标注就展露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微笑。
“该标注的都已经标注了，再度重申一遍，你需要抓紧时间，你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应当和我所处的世界相仿，但我只剩下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能替你作弊。”这还是实验员没有提前回来恰好要使用厕所的前提下。
龙小一听顿时放下反驳“作弊”一词，本体加快了答题的速度，索性有了这一张风望舒的“标准答案”有不少她都能自行答题，需要风望舒来助攻的内容也逐步减少。
在一来一去的解析环节之中，风望舒也发现了龙小所处的世界对于术法竟然有着特别的见解，在龙小表示这科目的题目已经彻底解决，风望舒就给龙小下达了“指令”。
有机会就带回这个世界的术法研究资料，毕竟她可是发现了相当有趣的事。
龙小想都没想就一口应下了，这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只要她进入尖端研究科室，那什么都好说，哪怕是让她把所有的研究资料都打包一份都是小意思。
就在风望舒就想关闭通道的那刻，她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在你所处的世界抓一些用于实验的人方便吗？”
“挺方便的，不用特地抓，这个世界公然允许克一隆人，之后我想要实验可以随便申请，怎么了？”难不成风望舒去跑去了什么对研究相当严苛的世界吗？
风望舒一时间有点想爆粗，怎么龙小就能被推荐去相对试炼者非常舒坦的世界，就她跑来乌托邦炼心？
“没什么，只是目前看来我的实验外包给你更方便，”风望舒扯了扯嘴角，“十个小时后我会再联系你，希望你那时候有时间。”
在龙小表示她这个分一身会在固定坐标等候后风望舒就关闭了通道。
捂着脸靠在墙上风望舒再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羲和果然是没有好好看任务世界吗？
还是说这是因为她在法则上的进度比起龙小高，这才被发配到了对她而言极坑的地方？
风望舒光靠自己想，自然是想不出什么答案的，整理了下心情，风望舒也就出了卫生间。
风望舒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龙小那边远程进行的人体实验能有什么结论，果然不出她的预料，第二日龙小在她“例常”通讯时就表示她传送过去的实验材料给实验体食用后，多次多样本地抽血做化验都和没吃前一模一样。
甚至龙小自己就困惑风望舒究竟是想做什么，还用仪器和术法在一旁候着，等实验体吃下这些东西，分别在各个时间段都做足了检测。
然而所有的实验体都毫无任何征兆，就好像风望舒特特跨界传来的就是一些普通的半成品和酒。
这就让龙小都开始问风望舒是不是拿错了材料。
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搪塞过去后，风望舒就彻底断了在真正的人类身上能够实验出什么的念头。
其实这反而很正常，毕竟在这个世界吃下了这几个星域的“变异”食品的人根本数不胜数，可目前来看完全毫无影响，这么多的人都是能跑能跳的，一个个都比她看着元气多了。
果然说到底再近亲也是不同的生物吗？
风望舒相当愁苦地在实验桌前用手撑住了自己的下颚。
倒也没有真的陷入绝境，只是按照她的个人效率想要完成这庞大的工程还是相当有问题的，只要龙小
不，龙小在实验之初就已经就着她给出的实验外包向她抱怨需要花耗的时间和功夫太多了，当时就表达了自己也需要完成主线任务，能给她匀出十个分一身做这些“无聊”且机械的实验已经很好了。
就她就已经等同于几百人的实验团体了，而这都在那百来个空间储藏柜前显得杯水车薪，龙小匀不匀十个分一身简直无关紧要。
这其实就是绝境了吧？
风望舒看着面前的试管叹息了。
为了实验就创造下一代显然并不合理，生命的起因是为了实验这一点她可是再明白不过这种体会。
她可是睁眼看清了“这个世界”的下一刻就被研究员拉去了各种仪器堆里做测试，她现在没有看到实验室或者是研究所就本能产生反感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并不希望从她手中诞生的生命也同样得面临相同的处境。
况且她手上可真的没什么创造下一代必备的素材和仪器。
哪怕她乐意把自己的一条胳膊砍下来奉献给实验，目前也没足够的硬件条件让她捏把出个同类出来。
风望舒伸手就取出了就放在一一边的一颗生菜，直接撕下一片叶子塞入了口中。
哪怕是生菜这种理论上并没有太大味道的蔬菜都在她的味蕾上绽放出了不可思议的甘美与香甜。
清甜好似就能驱散她的一切负面情绪，让风望舒无端心情好了不止一筹。
这也差点让她忘记她这是在做实验，楞了好一会儿她才将自己的指尖主动裂开一个小口，将试管置于指尖之下，一滴几乎是透明的液体从小口之中淌出滚入了试管内。
因为角度并没有找好，这滴本该称作血液的液体直接挂在了试管壁上迟迟都没有滑落的意思。
风望舒也并没有急着做实验，而是等了半小时再度取了一滴这才开始进入了实验的流程。
等一系列的实验测定都出现了结论风望舒就盯着其上的几个字感到了莫大的蛋疼。
“微量不明物质。”
“过于微量，无法进行二度解析。”
这大概就是让她在啃菜放一缸子血和使用明显更有效用的酒放少量的血之间做选择了。
她哪里来的选择，对自己还算是了解的风望舒只想翻白眼。
哪怕是把风羲和也带沟里前者也是不可行的，对于她们来说身体超出人类太多的自我修复力全都是起源于血液。
大量失血的情况下说不准连愈合都会停止，搞不好头一个为了实验而献出生命的“ai”就是她了。
只希望少量的酒不会让风羲和手上的警报再度响起吧。
风望舒从储物柜里取出了酒瓶就打开了盖子，只是刚开启，风望舒就闻到了浓郁的芳香，喝了两口她就将盖子改了回去。
或许是少量这一次的反应也比起之前酒会慢了不少，硬生生等了半小时风望舒才感到了无法抵御的困意，连带着先前一直在惦记的事都瞬间忘了个干净。
趁着意识尚还留存的时刻风望舒就给自己采了血样，就好像是苟延残喘似的强行把密封盖盖上这才失去了意识。
这次是在例常会议的中途风羲和接到了风望舒的生命状况不佳的警报。
比起上一次多了一些心理准备的风羲和是特地找了借口这才转而传送到风望舒所在坐标。
而这一次也完全没有出乎她的所料，只是刚抵达她就闻到了酒味。
风望舒再度醉倒，只是这一次似乎还特地挑了地方，只是倒在了桌子上而不是地面。
而手边就是一叠实验的数据，上前翻看了一下风羲和就知道风望舒到底是在做什么了。
风望舒这根本就是拿自己做实验，而走到这一步的理由也在其中一张记录上有标注。
人类并不会因不明物质受到影响，因此无法监测。
特地用新编写的术法在风望舒身上做了测定，确定风望舒真的只是醉酒，监测法阵确确实实只是将风望舒这种醉酒的“瘫痪”状态也认定是生命出现了威胁而不是真的醉到快没命了，她就主动在风望舒的戒指上的法阵稍作改动。
既然是在做实验，那风望舒不可能只是一次就能得到答案，她可不希望这种“慌报”一而再再而三，“慌报”参杂真报只会让她陷入不必要的忙碌，还可能错过风望舒真正危险的时机。
其实风望舒的实验是不该做的。
实验守则的第一条就是不得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但显然风望舒这是为了加快研究，是为了测定那不明物质究竟是什么，并不是尝试什么不知名的研发产物。
只是留了一张纸条，风羲和就返回了神行界。
换到她身上，其实她也会做同样的事，她无法在她同样会做的事上苛责风望舒。
清晨，李荣就再度老时间踏入了实验室，因为今日的会议他不得不再度前往实验室去把他的新助手从实验里拖出。
然而在开启了分给莉莉丝的实验室，他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就好像昨夜是有人在实验室里开派对聚众喝了几十斤酒一样。
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趴在实验桌前好似完全失去了意识的风望舒身上。
李荣当即蹙起了眉。
果然是年轻人，明知今日是有会议，依然是不知收敛，醉成这样哪怕强行唤醒也会酒气冲天，带去会议完全不得体。
原还想责备什么，但回想起她年轻时候当得知了某些事后的濒临崩溃的放纵，李荣也只是摇了摇头就将实验室的门阖上了。
将今日的任务通过系统发放给了他的助手，李荣也就独身一人经由传送阵前往会议的地址。
当风望舒被系统接连不断的上班提示唤醒，她只觉自己头痛欲裂，只比上一次好一点。
还没起身她就看到她的系统里已经出现了今日任务。
李荣发放任务还不忘备注今日的会议看她状况不佳就免了，以及再次强调她务必将今日的任务好好完成，否则她就别想再拥有夜间实验室的使用权。
还真是绝佳的要挟
风望舒捂着头将自己撑了起来，虽然状态不够良好，但达成只是监工收集数据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唯一让她再度对李荣本身产生奇妙观感的就是李荣竟然对她醉酒毫无意见。
简直是放纵到了一定地步。
而她起身这才发现她身下竟然压着一张纸条。
看字迹就知道这来自风羲和之手。
这是告知她醉酒本身被生命检测法阵判定为状况糟糕，目前已经修改。
最后还是把风羲和引来了，风望舒揉了揉脸，索性风羲和没有抓着她让她背实验守则，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再揉脸也没让风望舒感到有半点舒缓酒劲，也仅仅是自我安慰而已。
等到了下班点，风望舒才见到了回返的李荣，将今日的文档递交，李荣还没看就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开口了，“辛摩尔让我捎带一句话给你，务必注意实验守则。”
所以说辛摩尔到底是谁？
哪怕现在很清醒，错过了会议的风望舒也不知道一个道具“npc”为什么会说出就好像她真的是学生的话。
这还是特地让李荣带话。
风羲和到底是为了让她的身份不存疑给辛摩尔植入了多么深刻的记忆？
可这种记忆
难道不是必须得是极有羁绊的关系才会起效的吗？
见风望舒长时间都没有反应，李荣晃了晃刚拿过的文件夹，“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何辛摩尔对你如此记挂，他特地问了我很多你目前状况的问题，要不是我知道他是你的导师，我还以为他是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李荣的话让风望舒差点一个腿软。
求别告诉她风羲和是植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记忆。
为了深刻有必要让自己绿油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