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发时,天色已黑,好在月色皎洁,无需火把照明,便能将前路看得一清二楚,两人提气朝岛北那山峰奔去。

  起先赵敏远远将周芷若甩在身后,突然想到自己搁下狠话要让她当替死鬼的,如此冲在前面岂不与说的话前后矛盾,便放缓脚程让周芷若走在她前面。

  周芷若哪里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却也不愿与她一般见识,只摇了摇头便往前去了。

  忌惮草中可能藏有蛇虫毒物,她们只往光秃秃的山石上落脚,如此脚程便慢了不少,花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赶到山脚下,远远就看到张无忌坐在一块岩石后。

  赵敏阻住正欲走过去的周芷若,四处张望一番,然后拉着她一起闪到一棵参天大树后面,周芷若露出稍显惊讶的表情,似在问为何不去和张无忌汇合,赵敏却摇头笑而不语,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我武功低微,还是远远瞧着比较好。”她话是如此说,心里打的主意却还打了别的主意。

  张无忌等候在那处显然是在等他义父,而谢逊在冰火岛上待了十几年,与屠龙刀朝夕相对,这武林至尊的秘密,说不准已被他参悟出,到时父子相认,他情绪一激动,说不定会透露些什么。

  若她和周芷若这等外人在场,那金毛狮王必定有所戒备,大抵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树干有三人合抱那么粗,容纳她两人绰绰有余,加上地势较高,可以将远处平地上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藏好身子后赵敏又往前方空地望去,她起先只是粗略扫了一眼,这回仔细一瞧,竟惊得愣住了。

  只见地下每隔两三尺,便是一根七八寸长的钢针插在山石之中,向上的一端尖利异常,闪闪生光,看着着实狰狞恐怖。

  她听得身畔呼吸声一顿,扭头一看,周芷若面色微微发白,显然也看到了那片针地。

  ——赵姑娘,我刚刚见金花婆婆和那丑姑娘从那边走过,两人都负着一只大袋子,不知要捣甚么鬼。

  赵敏骤然想到小昭说的话,又想到白日金花婆婆的作为,顿时心若昭雪。

  下午谢逊与丐帮激斗时,金花婆婆虽然一开始出言提醒助谢逊击退季郑二老,可是在丐帮弟子群起而攻、谢逊陷入险境时却只冷眼旁观,想来她那两句提醒只为消除谢逊的戒心罢了,见那些丐帮弟子没有得手,只得亲自动手。小昭看到的大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地上这些钢针了,想必是金花婆婆料知光明正大对决不一定能胜得过谢逊,只得借助旁门左道,若发射暗器,谢逊听风辨器,自可躲得了,但在地下预布钢针,无声无息,只须引得他进入针地,他双目失明,岂不顷刻就一败涂地。

  她看到张无忌只身一人守在那本也有几分奇怪,可看到那钢针阵就明白过来。

  从谢逊在灵蛇岛上行动自由这点来看,金花婆婆和他的关系就算没到所说的故交好友那般程度,至少也是能称得上交情匪浅,张无忌应是听闻了些什么,所以守在那打算等金花婆婆和谢逊撕破脸再去揭破她的诡计。

  这时,山风中忽有传来落叶掠地之声,有个轻功高强之人在悄悄欺近。

  赵敏面色一凛,转头瞧去,只见一个人自山坡另一头躲躲闪闪走来,正是那陈友谅。

  他手执弯刀,却用布套遮住了刀光,眨眼已走到张无忌藏身的那块岩石附近。

  此人果非善类,赵敏得意地朝周芷若笑了笑,后者只躲躲闪闪移开了目光。

  “谢三哥,有不怕死的狗贼来找你啦!”金花婆婆人未到而声先至,这句话运内力自丹田发出,似乎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一般。

  陈友谅闻声当即伏身于长草之中,一动也不敢动。

  赵敏听着却又是一愣,那金花婆婆的年纪看起来都有七十多岁了,比谢逊老了十多岁,竟然称他为“三哥”,不禁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奇怪。

  “谢某受人之欺,已非首次。”谢逊朗声一笑,似不以为意,语毕瞬间却纵身而起,迅捷无伦的扑到陈友谅身前,一招就夺了他的刀,右手抓住他后颈提起厉声道,“我此刻杀你,如同杀鸡,只是谢逊有言在先,许你十年之后再来找我,你再教我在此岛上撞见,当场便取你狗命。”

  谢逊说罢一挥手将陈友谅掷了出去,落身之处恰好是插满了尖针的所在,金花婆婆眼见布置了一夜的奸计即刻就要化为乌有,立即飞身而前,伸拐杖在陈友谅腰间一挑,将他又送出数丈。

  “你再敢踏上我灵蛇岛一步,我杀你丐帮一百名化子,金花婆婆说过的话向来作数,今日先赏你一朵金花。”言毕,她左手一扬,黄光微闪,一朵金花已打在陈友谅左颊的“颊车穴”上,叫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以免泄漏机密。

  陈友谅哪里还敢多留,按住左颊,急奔下山而去。

  这些都发生在片刻,赵敏不禁感慨金花婆婆果然老奸巨猾,应变之快常人望尘莫及,还好她们藏身之处离得足够远,否则以谢逊和金花婆婆的身手,她和周芷若便是插翅也难逃。

  赶走了陈友谅,谢逊却和金花婆婆说起话来,看起来竟像是寻常闲聊一般,声音时高时低,赵敏只能隐约听个大概,却也听到了不少足以耸人听闻的事。

  紫白金青,那金花婆婆竟然是明教是四大法王之首紫衫龙王。

  赵敏惊讶之余,又忍不住暗觉好笑,心想那灭绝老尼打探了那么多年都没探出金花婆婆的身份,没想到人家实际上是她恨之入骨的明教中人,这人和明教还真是纠葛颇深。

  想着她就不怀好意地弯起了嘴角,却很快按捺下去。

  若被周姐姐看出我又在嘲笑她师父就不好办了——她心中如此想,竟是在顾虑周芷若的心情,自己却好似尚未意识到这点,只顾集中精神听那边两人的谈话。

  金花婆婆——亦或紫衫龙王——早已破门出教,向谢逊借屠龙刀,一来是去对付峨嵋派,二来则是去对付杨逍、范遥,想进光明顶的秘道。张无忌年少时曾被朱武连环庄的朱长龄和武烈蒙骗说出了谢逊的下落,而前番日子金花婆婆在西域偶然遇到武烈,从他话中琢磨到了破绽,便用酷刑逼他说了冰火岛所在,是以顺利找到了谢逊。

  之后两人似乎产生了分歧,谢逊坚持要金花婆婆带他去找张无忌,而金花婆婆则坚持要先借屠龙刀,正当相持不下时谢逊突然嘘了一口长气,向前踏了一步。他一对失了明的眸子对准了金花婆婆,不怒自威。而金花婆婆却佝偻着身子,撑着拐杖,偶尔发出一两声咳嗽,看来谢逊只须一伸手,便能将她一刀斩为两段,但她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全没将谢逊放在眼里。

  但听得四下里疾风呼啸,隐隐传来海中波涛之声,于凶险的情势之中,更增一番凄怆悲凉之意。

  忽然,谢逊抬起头来,却是看向了殷离,叫她使出全力戳自己一指,以此来试试她的功力。

  这要求来得莫名其妙,任谁都要一头雾水,赵敏却冷笑,而后她看着正在百般回绝的殷离,伸手扯了扯周芷若的衣袖。

  周芷若看了她一眼,立即反应过来,稍稍压低了身子。

  “周姐姐,你可知道那谢逊想做什么?”说话时,两人的身子紧挨着,赵敏的嘴唇几乎要贴到周芷若耳朵上,说完后她退开身子,却见周芷若面色微微发红,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知周芷若的心意,自是无从得知缘由,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出遇上风暴那晚的情景。

  打在耳上的呼吸犹带着热气,声音亦来自极近处,感觉一偏头,便能触到。

  如此想着,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周芷若唇上,略薄,然线条温润,倒是与本人的性子一模一样,经过船上几日调理,唇色已不像前些时日那般苍白,似晕染了桃色,衬着清冷的月色,更显绮丽。

  心跳忽的乱了,赵敏只觉面上一热,顾不上等周芷若的回答就匆匆背过身去,她原本还在想周姐姐怎那么容易脸红,此时反倒是她自己手足无措起来。

  视线胡乱扫过前方时恰好瞥见张无忌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些异样的心绪顿时被抛开。她定了定心,料知张无忌已发觉此处有人,却也不急着出去。

  反正那家伙宅心仁厚,便是出手,往往也只是压制而非夺人性命,笃定这一点,她便气定神闲地继续看下去。

  那边殷离似已被说服,点了点头,却取出手帕包住了右手食指,然后才一指戳上了谢逊肩头,下一刻,只听得她痛呼了一声,身子被震得向后摔了出去,直摔到一丈以外的地方,捂着手一时竟爬不起来。

  看到这一幕,赵敏看着谢逊,眸中没有丝毫意外,只透出些许冷意。

  此前谢逊两度放走陈友谅,她还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如今来看,他的心机竟不在金花婆婆之下。他生怕相斗时殷离在旁协助金花婆婆,便先行出手翦除。

  若不是殷离在手指上包了手帕,千蛛毒气返攻心脏,她此刻已然没命了。

  下一瞬,谢逊和金花婆婆已缠斗到了一起。

  屠龙刀有如一条黑龙在谢逊身周盘旋游走,忽快忽慢,变化若神。金花婆婆则忌惮宝刀锋利,只远远在他身旁兜着圈子,在谢逊故意露出破绽时才毫不畏惧的欺身直进,等他回刀相砍,随即极巧妙的避开。

  二人于对方武功素所熟知,料得不能在一二百招内便分高下,谢逊倚仗宝刀之利,金花婆婆则欺他盲不见物,二人均在自己所长的这一点上寻求取胜之道,反而将招数内力置之一旁。突然,谢逊寻着了破绽,大喝一声,纵身而起,挥刀便向金花婆婆砍去。

  “小心!脚下有尖针!”倚在附近树干上的殷离突然高声叫道。

  谢逊听到叫声,收势却已来不及,只听得飕飕声响,十余朵金花激射而至,金花婆婆要令他身在半空,无法挪移,这一落将下来,双足非踏上尖针不可。

  正当这紧要关头,张无忌蓦地出手,在谢逊挥刀挡开金花时,射出几颗石子将他脚下的四枚钢针打飞,然后他自那岩石后走出,朝赵敏和周芷若藏身之处一抱拳,朗声道:

  “那边的朋友,还敢问高姓大名。”

  听他那么说,赵敏便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而周芷若紧随其后。

  张无忌见是她们,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然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间黄光一闪,金花婆婆已朝他发出两朵金花。他立即飞身而起,在半空接住金花,与此同时,殷离发出一声闷哼,已被三朵金花打中胸口要害,当即晕了过去,原来金花婆婆本就是想惩治殷离,不想被张无忌阻扰是以先发了两朵金花干扰。

  张无忌连忙去抱起殷离,见她伤重,不敢替她取出身上所中金花,当即点了她神封、灵墟、步廊、通谷诸处穴道,护住她心脉。

  便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两下玎玎异声,声未止,三个人已疾奔而至。

  那三人都身穿宽大白袍,其中两人身形甚高,左首一人是个女子,三人背月而立,看不清他们面貌,但每人的白袍角上赫然都绣着一个火焰之形。

  “明教?”赵敏认出那火焰正是明教标志,可是那三人的身形不似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明教弟子,心中不免起疑。

  三人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中各拿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

  “明教圣火令到,护教龙王、狮王,还不下跪迎接,更待何时?”说话的是中间那个身材最高的人,虽然吐字清晰,可一句话中倒有大半字语调不准,显得极是生硬。

  赵敏眉心微蹙,她自潜伏在明教的内应那得知,明教圣火令自第三十一代教主石教主之时便已失落,如今却出现在这灵蛇岛上,好不奇怪,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扭头瞥了眼张无忌,发现他这个明教教主脸上也是一片困惑,看来是毫不知情。

  “本人早已破门出教,‘护教龙王’四字,休得再提。”金花婆婆说罢咳了几声,随即冷冷一笑,拐杖已摆出进攻之态,“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这圣火令是真是假,从何处得来?”

  闻言三人对视一眼,下一瞬便同时欺近,三只左手齐往金花婆婆身上抓去,两人抓住她后心,另一人在她胸腹间连拍三掌,这三掌出手不重,但金花婆婆就此不能动弹。

  以金花婆婆武功之强,便是天下最厉害的三个高手向她围攻,也不能一招之间便将她制住,但这三个白袍人步法既怪,出手又是配合得妙到毫巅,便似一个人生有三头六臂一般。

  转瞬那三人又回到了远处,然而之前身子那么一移,赵敏已看清他们的长相。

  最高那人虬髯碧眼,另一个黄须鹰鼻,那女子一头黑发,和华人无异,但眸子极淡,几乎无色。原来这三人都是胡人,所以说话才语调生硬,又文诌诌的好似背书。

  “我乃波斯明教总教流云使,另外两位是妙风使、辉月使。我等奉总教主之命,特从波斯来至中土。”那虬髯人朗声又道,“我教主接获讯息,得知中土支派教主失踪,群弟子自相残杀,本教大趋式微,是以命云风月三使前来整顿教务。这是中土明教的圣火令,前任姓石的教主不肖,失落在外,今由我等取回。自来见圣火令如见教主,谢逊还不听令?”

  他说罢将两块黑牌相互一击,铮的一声响,声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

  “在下相信尊驾所言,但不知有何吩咐?”这时谢逊开了口,便是已认可了三人的身份。

  他话音刚落,流云使左手一振,将金花婆婆掷在谢逊身前,说道:“狮王,本教教规,入教之后终身不能叛教,此人自称破门出教,为本教叛徒,你先将她首级割下。”

  “明教四王,情同金兰。今日虽然她对谢某无情,谢某却不可无义,不能动手加害。”谢逊朗声一笑,忽的持刀抢上前去。

  他见识过那三使的武功后料知对方若出手自己实难应对,便想攻个出其不意,他一刀横斩而去,那三使却不躲不闪,而是举起生活令格挡。

  只听当的一响,屠龙刀竟然被挡住了,便在这一瞬间,流云使滚身向前,已然一拳打在谢逊腿上。

  “赵姑娘、周姑娘,你们先走!”张无忌救父心切,飞身而前,伸掌向流云使胸口拍去,不忘叮嘱赵敏和周芷若先行离开。

  不用他提醒,赵敏已拉住周芷若跃出战圈,她料定以张无忌的武功与金花婆婆正面对决足以立于不败之地,跟随而来只是提防那金花婆婆耍诡计罢了。如今突然冒出这波斯明教的风云月三使,武功极高,招式诡谲,她和周芷若留下来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碍手碍脚。

  然而还没走几步,周芷若却停住,抽回了手。

  “怎么?”赵敏疑惑地去看她,发现她奔回去背起了殷离,“你?!”

  她想出言阻止,毕竟在这个时候,片刻延误都攸关性命,可一对上周芷若的眼神,那些话便悉数被吞了回去。

  只得苦笑着跟过去,一手搭住殷离减轻周芷若肩上重量,这时忽然听得张无忌一声闷哼,她心底一凉,暗道不妙,回头望去,只见张无忌颓然倒地,动弹不得,竟是被封住了穴道。

  而后白影一闪,那辉月使已电射而至,她连忙举剑格挡,倚天剑与圣火令猛的相撞,她手臂一麻,向后急退才卸了这道力,方站定,就见流云使和妙风使已掠至周芷若身前,流云使举起右手圣火令,便向她天灵盖击落。

  背着殷离,周芷若哪有余力招架,甚至连躲闪都做不到。

  霎时,仿佛天地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甚至连心跳声也一起不见,耳畔唯余死寂。赵敏死死望着那黑色的圣火令,一点足尖,连人带剑就直扑入流云使的怀中。

  “赵敏?!”这声惊呼凄厉无比,竟是出自周芷若口中,她素来沉稳,即便是害怕时也多会强作镇定,此时却显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来。

  原来赵敏所使这一招乃是昆仑派的杀招,叫做“玉碎昆冈”,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拚命打法,她如此使剑出招,以倚天剑的锋利,流云使固当伤在她的剑下,她自己也难逃敌人毒手。

  流云使眼见剑势凌厉之极,别说三使联手,即是自保也已有所不能,危急中举起圣火令甩力一挡,跟着不顾死活的着地滚了出去,待得站起身来,只觉左颊上凉飕飕的,伸手一摸,着手处又湿又粘,疼痛异常,原来左颊上一片虬髯已被倚天剑连皮带肉的削去,若非圣火令乃是奇物,挡得了倚天剑的一击,半边脑袋已然不在了。

  赵敏一招逼开流云使,但倚天剑圈了转来,削去了自己一缕鬓发,她却倘若未觉,长剑斜围,身子向妙风使扑出,倚天剑反而跟在身后,这一叫做“人鬼同途”。

  这乃是崆峒派的绝招,正和昆仑派的“玉碎昆冈”同一其理,均是明知已然输定,便和敌人拼个玉石俱焚。“玉碎昆冈”和“人鬼同途”都不是败中取胜、死中求活之招,乃是旨在两败俱伤、同赴幽冥,当日昆仑、崆峒两派的高手被囚,颇受屈辱,比武时功力又失,无法求胜,便有性子刚硬之辈使出这些招数来,只是内劲既去,要拼命也无从拼起,这些却被她一一记在心中,这时竟直接使了出来。

  妙风使眼见她来势如此凶悍,大惊之下,全身冰冷,竟呆住一动不动。原来此人武功虽高,胆子却是极小,眼见这一招决计无法抵挡,骇怖达于极点,竟致僵立,束手待毙。

  赵敏的身子已抵住妙风使的圣火令,幸亏那圣火令无锋无刃,她才没有受伤,手腕一抖,倚天剑便向妙风使胸前刺去。

  这一招乃是先以自己身子投向敌人兵刃,敌人手中不论是刀是剑,是枪是斧,中在自己身上,必定会有片刻滞留,这时一剑刺去,敌人武功再高也逃不过。妙风使瞧出了此招的厉害,这才吓得呆若木鸡。

  波斯三使联手迎敌,配合之妙,实是不可思议,却被赵敏两招拼命剑法吓得乱了阵脚,眼看倚天剑就要洞穿妙风使的胸口,辉月使突然自背后抱住了赵敏。

  她这么一抱似乎平平无奇,其实拿捏之准,不爽毫发,应变之速,疾如流星,那一剑虽然凌厉,却已递不到妙风使身上。

  赵敏只觉臂上一紧,心一滞,火光电石间脑海中有千言万语掠过,却字字模糊连比划都看不出,眼中倒映出那人几近崩溃的目光,恍惚中又好似镜花水月,然她已无暇细细分辨,嘴角微扬,勾勒出一贯肆意张扬的弧度,顺着辉月使向后一拉之势,回剑便往自己小腹刺去。

  此为武当剑招——天地同寿。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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