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还有一个晚上可以珍惜~

  伊小墨好惨啊T^T别怕,救星在路上了

  (⊙o⊙)…为这章的字数感到愧疚,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翎羽殿闭宫的事一出,后宫诸角落里的八卦心与长舌头纷纷藏匿。仁明殿的下人规规矩矩的,闲暇时缄口不言,萧主子恼了,他们娘娘冷冷淡淡的,水火不容,但求自保。

  本着这样的念头,那件事事发前夜,仁明殿当值的内侍宫婢,统统缄默,所有人都默契地将见过萧婧依的事烂在肚子里。

  司马梓如愿以偿,往后的常日,捧书饮茶,还似以往,对底下人,温言劝诫一番,且悉数赏赐了事发那日她从司马府带入宫的零食物件——天南海北哪方的稀罕东西都有——司马府的几位正主在外自在逍遥惯了,府上最不缺这些。

  恩威并济,效果奇好。司马梓不仅噤了众人的声,更是拉拢了他们的心。

  后宫静默期那段日子,仍然有底下人在传,称皇后娘娘仁爱,凤体抱恙回府将养尚且记挂着底下的人,恭敬话是仁明殿的下人自发传出的,恩赏的事也是他们抖落出去的。将心比心,哪有主子待下人这般的,哪有后宫娘娘专程从母家带进宫小事物赏赐下人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下一心,但为主子驱使!这念头,由此为仁明殿大多人认定。

  后宫风波稍平,宫外世家侯爵私下的议论可是热头正盛。

  京郊的秘密院落,史岩端坐上首,下手依次是成安侯任明、吏部尚书周航、及赵秋生几人。

  听底下人讥笑议论,史岩暗嘲后宫那两个,不过是徒有其表的蠢女人。

  嘲笑之音散去,史岩示意闲人退下,回归正题,“南边情形如何?”

  周航低垂眉眼,“驸马爷请放心,一切按计划进行……蜀地,便是伊墨葬身之处!”

  史岩阴恻恻地笑起。下面人互相对视后,满是得意神情。

  ·

  夜里,飘荡入耳的尽是些低俗之言与笑骂吵闹声……吓退月夜,嘈嘈杂杂便才收敛;

  一上午,静谧登台唱主角,间有几声空旷回响的鸟鸣;

  约莫午时,帐外方才热闹起来,夹杂着野兽低鸣的吆喝声响彻山间;

  再之后闹腾极了,兵刃破空声,野兽哀嚎声,嬉闹怒骂声……

  伊墨垂着头,抱膝坐在被羁押营帐的干草垛上,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眯眼估摸着时辰,心下讶异。

  第三天了,这几日,送饭的人总是在午时一刻及申时三刻送来两顿饭,现下便是……

  间或有细碎动静,伊墨估摸是来人在探查自己睡着或醒着,放浅呼吸闭目假寐。

  少时静默后,那人撤离干草垛。掀帘声落,脚步远去。

  又候了半刻,她缓缓睁眼,扫过四周。

  营帐中的陈设,除置身其上的占据半壁江山的干草垛之外,只有里侧草草撘立的竹床。

  现在,那床只是用来搁置饭碗的用处。

  伊墨撑身起来,捻起碗中孤零零的白馒头,窝回草垛慢条斯理地吃,余下最后一口——手抓的部分——撇回碗中。

  她固执地蜷在草垛上,闭目小憩,对旁边竹床半点兴趣都无,倒不是质疑那床是否牢靠,亦非她愚昧顽固,不折傲骨,初来时伸手探过遂弃之——竹身寒凉不断,可堪入骨,新伤再添旧伤,她一个阴寒体质的女子,断断无力承受。

  蜀地阴凉,日光难求,伊墨来过才算见识到,气候尚未适应,肩伤扯裂,近日夜里,伤痛袭身,难以入眠。外头火光漫漫,吵闹连片,她缩在草垛上,动也不敢大动,唯恐周身私藏的丝丝热乎气为阴寒剿灭。

  白袍男子坐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与一众人围在一处。捧着碗,吃相斯文。

  他旁边的男人端着刚被人斟满的酒碗,饮了一大口,喟叹一声,端碗向白袍男子示意,“她吃了吗?”

  白袍男子微笑,招来送饭的人,“那女子今日如何?”

  被问话的人将碗里剩下的馒头丁展示给他们看,另答:“除了这些,都吃了。”

  白袍男子转头,向旁边那人挑眉,“景兄,你我之约,怕是见分晓了。”

  景懿一口喝干碗中的酒,随意将嘴角的酒液抹去,轻哼,“谁胜谁负,今晚才知道呢!”

  ·

  萧若水收到字条消息后,也不急着启程去和伊墨会合,就此在江州城落脚小住。她依照往常,每日出门闲逛,先摘干净身后的‘尾巴’,再晃去伊家老宅,以伊墨好友的名义,陪老人家聊家常作伴,一呆就是大半日光景。

  她有觉察到背后的“尾巴”与日俱增。即便如此,那些小喽啰照样奈何不得她。那些人,就只有在“伊墨”出门初始和回程抵达客栈附近时,才能见到目标。

  身后有人尾随,萧若水反倒安心——这大体说明她简要乔装尚且成功,或者,真如伊墨那家伙所说:是因为这些探子本就不了解她,盲目跟从身形相仿的人,哪像萧若水说过的,行家是按照面容身形气质来推断。

  不得不说,被恭维的滋味儿还不错。萧若水这几日心情愉悦且闲适,为伊墨分别时那句得道的分析,替她向她母亲说了不少好话。

  ·

  伊墨不得不称奇,这匪寨中人行为粗鲁,言语恶俗,行为举止粗鄙不堪,但有一条却是好的——

  极为守时。晌午狩猎,下午操练,便是每日开饭时辰,都差不过一刻钟……夜里围篝火烤肉,闹到夜深人静,伊墨估计着,也绝超不过二更天。

  细细想来,倒像是军营的作息……可便是军营,外敌当前时,也不会如此规律,讶异之余,再添疑惑,这座匪寨,比她想的可观些。这倒是伊墨被困以来,头一遭庆幸自己的遭遇,既然亲见官匪勾结,倒不如由此处查起。

  睁开眼,帐内暗黑一片,估摸了时辰,觉出怪异——往常这时,送饭的人该到了。

  闭了眼,靠回草垛上。

  “别睡了,醒醒!今日我们懿大哥发话,多赏你道吃食!”

  听闻响动睁眼,伊墨粗算,今日送饭迟了半刻钟。

  来人还是那张熟面孔,这回却是托了两个碗。

  送饭的人在草堆边蹲下,在她面前,端着碗的手一并伸到她面前。

  伊墨没动,盯着他瞧。

  那人眼里闪过精光,猛地转手,碗口就此重合,嘲笑着望她,恶意将合拢的碗晃了晃。

  碗再敞开,白馒头落入另一碗中,沾染半是炭黑半是猩红的东西。

  不堪入目……

  糊味腥气直入鼻息……

  你不动我不动,伊墨瞧着来人,渐渐从他眼中瞧出不耐,这才浅笑起,将本貌全无的馒头提起,递出另一只手,在来人面前,不紧不慢地将馒头扒皮,顺势将乱糟糟的一堆丢入碗中,依然留了下手的一处在,收手,递到嘴边,不疾不徐地咀嚼。

  来人神色骤变,眼中就剩下错愕,许是出神在外,直到伊墨将最后一处丢回碗中,还微笑着回了他句:“小兄弟,多谢了。”送饭的人如梦初醒,捧着碗蹭的起身出去。

  伊墨在帐帘落下的那刻收起笑。

  无休止地关押,两个馒头勉强度日,无甘泉止渴,匮伤药,乏暖衾。

  唯有孤寂、阴寒、伤痛、干渴等磨灭意志。

  如今加上羞辱……伊墨蜷靠回原处,无谓地闭上眼。

  古有勾践、韩信为先例,更有常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声名大于天的男子尚能为之,她一个女儿家,更是看惯生死的人,更加无谓。

  ·

  “如何了?”景懿从篝火堆抽.身迎上前。

  送饭的人胆怯地将碗递过去。

  瞧见碗里的残羹,景懿抢过碗,直接抬手砸到地上,狠狠咬牙,“好,算我小看了她!”

  白袍男子笑言上前,“那可不是寻常女子。”

  景懿回头,迎着冉冉火光,深锁目光,“不如明日操练带她来瞧瞧……我倒是好奇,什么女人能得何兄如此高看。”

  白袍男子点头,“景兄不妨一见。”手中竹扇轻摇,清冷疏离的影子被烈焰勾出几分真实。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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