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45
好像, 还喝了点酒?
“找容倾的?她出门拿文件了,过会儿再来吧。”
刚要关门, 又忽然想起是什么似的打量了她一眼。
“你是yang yang?”
林少安一惊,点头。
谭松枝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屋:“哪个yang?”
林少安背着手,拘束着跟着进了屋,环顾一眼容倾的房间,哪怕只住过两天,好像也存了容倾的气息。
“‘残日漾平沙’的‘漾’。”
谭松枝嘲笑她:“现在的大学生说话都这么文邹邹的?直接说漾石子儿那漾不就完了?”
这个解释戳中了林少安的痛处,毕竟七岁以后,她都不想再提她的“漾”是抛弃的意思。
身后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她下意识转过身,看见了容倾,心里又踏实下来。
容倾还穿着那身正装,路上就散下了头发,口红还没来得及卸掉,看见林少安已经来了,疲惫的脸上笑意又温和起来。
她探了探头:“藏了什么?”
林少安觉得有些窘迫,身后的野花用香槟色的丝带系成了一束,也难掩那是路边捡的。
想把雏菊送给容倾,可开得正旺那些她不舍得摘,被人图新鲜摘了,又弃之不顾的那些,她不忍心不拾起。也没想到一路弯弯腰走走停停,到门前已经成束了,问街坊好不容易借来了丝带装点,却还是觉得配不上容倾。
“没什么,就是……”林少安默默抽掉了丝带,藏进袖口,才把花束拿出来:“花被人摘了好多,觉得挺可惜的,就捡起来了。那个……我放外面吧,还有泥巴,一会儿把你房间弄脏了。”
身后谭松枝抽着烟看着她背后的小动作,目光里难得浮现出些真情实意的笑意。
容倾温和地接了过来:“给我吧,我喜欢。”
“真的?那我给你扎一下。”
林少安听闻,又立即从袖口拿出了丝带,高高兴兴打了个蝴蝶结。
容倾逐渐意识到什么,心头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从前的林少安,会把捡来的落叶做成玫瑰,大大方方地送给她。而今,怎么有了这么多顾虑。
她怅然若失,也没在多说什么,婉拒了丝带,转身去找了个玻璃瓶把花插了起来。
林少安跟着往里走,谭松枝的气势让她莫名生畏,特地坐得远了点。她不清楚这个业界前辈和容倾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你们……是好朋友吗?”
“朋友?”谭松枝哼笑一声:“同行之间哪有朋友,职场里给女性的机会可不多,我们是竞争对手。当然了,比起她,我还是最讨厌你们这些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容倾把手上的文件放下,失笑道:“谭姐,你别逗她了。”
“怎么了?他们不都这么说吗?说我跟你不和,还说我打压后生,”谭松枝苦笑起来,点了点烟灰,摇摇头叹道:“这些人啊,眼里只看到利益,根本就不懂,过了一定年纪的职场女性,哦,尤其是像咱们这种独身女性,都是惺惺相惜的。”
容倾眉眼流露出淡淡的温情,没有回话。
“你不信?前几年听说你要调过来,我可是在家来了瓶香槟庆祝的。只不过……是我一个人庆祝罢了。”
说着,把手里的烟偏向另一边,看向林少安:“你们这些小年轻,路还长,该追风就去追,该揽月就去揽。该爱人,就去爱。别学我们。”
“好了,谭姐。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容倾取了挂在门边的高定风衣,朝林少安低声解释:“别理她,她喝了点酒话就多。”
把谭松枝送回隔壁房间后,容倾才匆匆打开刚刚搜罗来的文件,和林少安谈起工作。
“今天下午我又去茶园问了一圈,茶厂现在的管理非常欠缺,和员工之间甚至没有一份成文的规章制度。茶园到茶厂,到网上售卖,之间也没有签订任何合同……”
林少安还惦记着刚刚谭律师的话。
像她那样事业有成的女人,也会在醉酒的深夜怅然悔恨,也会为年龄焦虑,也会把平时不放在心上的流言蜚语拿出来玩笑。穿着最贵的衣服,背着最贵的包,卸掉精致的妆容以后,也会显得孤单疲惫。
那容倾呢?
她恍然间想起明理问她容倾等得起吗?她自以为答案是肯定的。
容倾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脆弱,即便是生母离世,即便是面对和“伏地魔”一样存在的周子扬,即便面对公众的恶意和流言蜚语,她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一直以为那些云淡风轻都源于容倾内心的坚毅,以为容倾即便没有爱情,也有她闪闪发光的骄傲和幸福。
以为时间够长,她都可以慢慢追上容倾的。
“还有雕刻坊,每年光是抄袭侵权的投诉就接了几十条……”容倾停了下来,看林少安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了句:“在想什么?”
林少安看向她,五味陈杂。
“这个问题我确实也发现了,因为是家族产业,自产自销,彼此之间都信得过,尤其是老一辈的,也没有太多法律法规意识,子女们提出建议,他们反倒觉得算那么清楚坏了亲戚之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