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是谁99


  岸边站着三两个侍候的宫女与太监,齐齐低着头,不敢看冰面上的二人。
  点点雪粒子悠悠下落,给冰面铺上一层如细绒般的外衣。
  席玉抬手捂住冻得发红的耳朵,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他看向这广阔的冰面,不知还要跟着这人再走多久。
  现在还不知词安他们情况如何,他的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陛下—”
  陆子修打断他,扬起的唇角放平。
  “说了多少遍了,别这么叫我,唤我‘青安’,你从前都是这般叫我的。”
  席玉稳着脚下的步子,叹了口气,还是屈服了。
  “青安,我想知道…词安他们到底如何了?”
  席玉的眉眼里写满了担心。
  这话就像是针,戳破了这几日来的美好泡影,将被包裹住的不堪的事实尽数暴露了出来。
  陆子修停下了脚步,握着席玉的手逐渐收紧,痛得他忍不住抽气,想要反抗。
  席玉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当时陆子修让他选择,只要自己肯好好留在他身边,不再提及陆时晏,不再想逃跑的事,他就可以把词安等人的现状都告诉给自己。
  席玉照做了。
  可是一连几日,陆子修都像无事发生一般,带着他赏雪饮茶,甚至拥着他入眠。
  半点词安他们的事都不提,好似要粉饰太平般,活在自己建造的美好中。
  但这里不是席玉的美好,他也不愿意待在这样假装的幻象中。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提他们吗?”
  陆子修侧过脸,眼眉下压,不悦的神色显露,像是故意要震慑住席玉般。
  “你若是不说,我便不可能再与你这般相处,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说的再清楚些,我厌恶你,甚至恨不得杀了你。”
  席玉直凌凌地迎上他的目光,眼里不见惧意,更有几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意味,似乎料定了陆子修不敢对他有何举动。
  说完他就要抽出已经被陆子修握得红肿的手,却又被人猛地攥紧。
  “席玉,你逃不掉的,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陆子修嘴上发着狠,将人揽进了怀中,可微微发抖的身体还是将他出卖了去。
  他很害怕席玉会离开他。
  “你想见他们对吗?”陆子修抚过席玉的长发,动作温柔。
  片刻后眼底却突然闪过狠戾,一把按紧了席玉脆弱的后脖颈,连同发丝,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我这就带你去看。”
  席玉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拉着朝冰面外走去。
  冰层的边缘有几道微弱的裂缝,一直蔓延到湖面的正中心,就像二人中间跨越不了的鸿沟。
  到了宫中关押犯人的牢房。
  刺骨的寒凉,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刚一进去席玉就忍不住干呕出来。
  可手却被人紧握着,只能踉跄跟着他朝前走,及至一个牢门前才停下了脚步。
  “来,看吧。”
  陆子修松开手,从后掰过席玉的脑袋,让他直视眼前牢房中的人。
  力道之大,席玉毫无反抗的能力。
  朽木之中,微弱的火把映亮了牢房中的人,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血肉模糊的一个人形状的东西躺在已发了霉的茅草上,身子在微微打着颤。
  似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伸出手,缓缓抬高,从阴影中露了出来。
  上面已没了皮肉,零星一点血肉挂在森森白骨上。
  因为恐惧,席玉想转开脑袋,却被人锢着动弹不得。
  “看啊,席玉,你不是想看吗?”
  血人在这句话后突然又有了动作,他似乎很激动,挣扎着爬了过来,留下一路的血痕。
  他从光下抬起头,露出空洞无一物的眼睛,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大洞,里面还有东西在慢慢蠕动。
  “呜…呜…呜”
  血人张开嘴,干涸住的伤口瞬间就裂开了,鲜血顺着他的嘴溢了出来,里面血红一片,舌头被生生截断,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
  他说不出话,只能朝着门外呜呜发声,凄厉又惊悚。
  席玉抖得更加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嘴唇翕动,出口的声音都变了音调。
  “是…谁?”
  陆子修偏头上前,嘴唇靠在他的耳边,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里面的血人。
  “你觉得呢?我的小玉儿。”
  泪水模糊了视线,血人的面容都变得朦胧起来,但那血淋淋的殷红没有半点减弱,反而更加刺眼起来。
  入目几乎就是一片扎眼的红,再看不见旁的什么东西。
  “词…安?”
  席玉试探出声,声音已变了音调。
  浓重的哭音,更似从喉咙中硬挤出来的一般,再听不出他原本的声音。
  身后的陆子修没有回答,可眼前的血人却给了回应。
  听到席玉的话,他变得愈发激动,将白骨森森的双手都伸出了牢门外,用力向前扑着,想要触碰到席玉的身体。
  口中的呜呜声更加大声起来,眼眶中的蛆虫掉落而下,在地上的血水中蠕动翻涌。
  眼瞧着这一幕,席玉再忍不住,颤抖着身子尖叫出声。
  凄厉的叫声在不见天日的牢中重复回荡,刺得火把上的火光左右晃动。

第六十四章 是谁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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