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狗袄


  女人扯出一丝怪笑,伸手狠狠地拧住我的腰,疼得我直接喷出眼泪。
  咣当——
  外面院门被又推开。
  一个男人喘着粗气推着板车向院里示意,那上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石头。
  我只觉两眼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住地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这种哭求引起他们的哄堂大笑,加快速度把我从院子里抬出去,放在板车上,开始把绳子的另一头往石头上系。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害怕极了,心里已经清楚他们要我死。
  眼看着自己被越绑越紧,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贼眉鼠眼的女人尖着声音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从生来下克死了多少人,你自己家死绝就算了,还要连累我们?”
  “我……”我无力辩解,张着嘴反驳不了一句。
  但我不想死啊,我才八岁。
  我咬着牙四处张望,村里还有没有人可以帮帮我。
  看见对门的窗户里透着点微弱的光,隐约有个人影站在那儿。
  心里瞬间燃起了希望,而且那人还往前走了几步。
  我刚想张嘴,字还没吐出来,就看见那人忽地笑了。
  嘴角硬生生扯到耳垂,脸上耷拉的皮叠在一起快能夹死苍蝇。
  月光打在她脸上,远看如厉鬼一般,实在阴翳。
  一瞬间就把我吓清醒了。
  这根本不是几个人的想法,怕是整个村都是参与在其中。
  他们看准姥姥有事缠身,我今晚定是一人,便钻了空子要取我性命。
  想到这儿,我就没在挣扎。
  轱辘一动,身子在车上来回颠簸。骨头要被震碎了,却抵不上心底的寒。
  我才几岁,就要被人害死了,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活着。
  很快,我被推到院子附近的南坪河。
  幽幽的月光清冷地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四周的柳树垂着枝条来回摆动,像是一双双手轻轻召唤着我。
  车子一停,我被扔进了南坪河里,连着那块巨石。
  咚的一声,沉了底。
  水汩汩往肺里钻,嗓子发辣的疼,耳朵也想要被压爆了一般。
  不多时,渐渐看不清楚。
  快要死了吧。
  随着眼前一片白芒,脑里最后声嗡响,我陷入黑暗。
  ……
  忽地有人对着我的耳朵大喝一声:“回来”。
  我猛地睁眼,大口大口地呼吸,可身子还是沉沉地,像是被压上了一座大山。
  一股虚无缥缈充斥大脑,总觉得很虚幻。
  我死了,这是哪儿?阎王殿?
  眨着眼睛往四周看去,头顶上的钨丝灯泡闪着微弱的光,四四方方板子把我围在里面,木头上散发熟悉的清香。
  金丝楠木的味道?
  这是……棺材。
  果然死了,想来今天应该是头七回魂。
  隐约间,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禾禾已经躺了三天。”
  “你不说话是怎么回事,当初你起的卦,算得命数。让我带着她回家,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几年,我天天都在后悔,可我已经搭上了我爸的命,难道现在还要搭上这唯一的血脉?”
  “你真的有解?”
  “这怕是在要她的命!”
  这说话的声音凄咽悲恸,还带着一股子不甘。
  这人是姥姥,可她是在和谁说话?
  听这意思,我还活着?
  我低声喊了句姥姥。
  她几乎是立马就应了一声。
  含着眼泪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唇似在蠕动,细看才发现那不是欲言又止,而是胆战心惊后失而复得的颤抖。
  半晌才把我抱了出来。
  粗布上的皂角味熏红我的眼,那晚的委屈和无力随着眼泪一下子都泄了出来。
  醒过来的那几天,我时常发烧,日日精神恍惚,夜夜梦魇缠身。
  总能看见自己脚绑着大石头坠在河底,周围漆黑一片,喘不过气,又醒不过来。
  久而久之,我人跟傻了没什么区别。
  没几天,素未谋面的姥爷说他说找到了法子救我。
  让姥姥去清风观拿一样东西,按照他说的做,我能平安长大,也能保我后半生无忧。
  这改命的诱惑实在太大,姥姥哪里敢耽搁。
  第4章 黑狗袄
  七月初一那天,雨下得极大,如瀑布般九天倾泻而下,激得地上尘土爆飞。
  她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呼呼地喘着粗气,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像是被人追着一路疾行回来。
  双脚刚沾上的便是一大摊水迹。
  额间的碎发贴服在脸上,雨水夹杂着汗从头顶流到下巴,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狼狈极了。
  可临走前,她明明带着雨衣呀。
  我心里正疑惑,就看见她胸前紧紧地抱着的不就那件雨衣。
  下面鼓鼓囊囊,似乎盖着什么东西。
  我赶忙迎上前去,递给她毛巾,想接手。
  她阴沉着脸赶我回屋,自己进了厢房。
  我思忖片刻,偷摸跟了过去,撅着屁股半蹲在屋外往里瞧。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动作轻柔地把雨衣打开,露出了个泥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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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狗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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