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燮刚到没多久便被镇压匪帮一事闹得头疼,奉遥想着眼于案子本身,云州的县衙却一直不配合,双方僵持不下。
  嵇阙将信折起来默默回忆,云州位于南虞中部地带,平日里也只有些流民悍匪之类的小打小闹,多数时间闹一阵子就完了,因而云州驻军向来懒散,平日里哪怕吃酒赌钱也不会管街头抢劫之类的平民小事。这样的驻军就算是有周燮加盟,几次剿匪无功而返也并不意外。
  然而,在奉遥申请加派人手的奏折递到了嵇晔面前,朝会上又为了谁去帮忙镇压匪帮吵成一片,嵇阙却默默站在其中低着头,似乎打定主意了不发一语。
  丹墀之上,嵇晔揉了揉眉心,将视线从众多吵得不可罢休的文武众官中移开,一眼瞧见了唯一不作声似乎只是来混个场子的嵇阙。
  “安澜君从曙天郡回来便一直赋闲在家,上次的水患圆满解决,不若今次也替朕跑一趟吧?”
  众人哗然,安澜君抬起头露出了些许茫然神色,但还是走到了甬道中央,躬身行礼:“臣遵旨。”
  他们这位皇帝,可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地好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燮:“他居心不良,迟早是个祸患!巴拉巴拉巴拉……”
  安澜君(言简意赅):“不信。”
  注:该案件的背景和前因后果取材于明朝历史上真实发生的“婺源保龙案”,参考史料包括《保龙全书》等,但案件细节以及后续发展皆乃原创,无需同历史案件联系在一起。
  第10章
  “这么说来,商岳那老油子总算是沉不住气了?” 胡伸用完午膳,目光挑剔地接过了下人递来的方巾,讲究地揩了揩嘴角。
  “虽说是商家的大公子亲自去拜访并将其收为己用,但想来若是没有商岳的指令,此事也不能成行。”幕僚低声道。
  胡伸哼了一声,将方巾揉成一团扔进端来的托盘里,不以为然:“桂三通下狱是因为自己蠢,搞出人命来也不知道收拾,反而被彭家那个纨绔占了便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幕僚道:“即便如此,此人能懂得利用原本的形势陷桂侍郎于不利,想必有几分本事。依在下所见,还是不要让此人逍遥太久,横生枝节得好。”
  胡伸用茶水漱了漱口,漫不经心地道:“既如此,你自去处理吧。桂三通出事后我也需避嫌,有些事不能亲自出面。”
  幕僚单膝跪地,恭敬地垂下头颅:“是。”
  *
  靖河流域宽广,四通八达,其中一条被命名为葳河的支流贯穿了整个葳陵城。葳陵百姓傍河而生,又有达官贵族乐于在春光正好时乘坐画舫,顺流而上欣赏葳陵之外的山水美景。而葳河的支流在天玦山脚下入靖河,奔腾到葳陵的人们不得而知的地界。
  清雅的粉墙黛瓦旁,一座青石拱桥横跨了葳河,桥上走过一溜儿扛着扁担,里面装满果蔬豆干的小摊贩。宽阔的御街四通八达,东面一条街鱼肉茶果的小摊正叫卖的欢,西面的客栈,茶楼,彩帛铺等令人眼花缭乱,两条街在城门处汇集,城门口的一扇旌旗下,不少商队正操着异国口音叽叽喳喳地等待城门的署吏查验。
  玉器店负责看店的小丫头趴在柜台后,仗着此刻无人登门,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这家店原本是她爹开的,可她爹昨日同隔壁卖布料的掌柜去痛饮了一整夜,今晨压根起不来床,她阿娘骂骂咧咧地一面给她爹煮醒酒汤,一面将她推出来看店,说道:“你眼看就要是大姑娘了,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完全不抛头露面怎么行,我当年就是在三条街外的那个簪子铺碰见你爹的,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小丫头对阿娘时常念叨的择婿一事无半点兴趣,男人在年纪尚小的她眼里只分为两类,一类是像她爹那样长得五大三粗只有在摸到美玉的时候才会两眼放光的中年人,另一类就是以街尾李大眼儿刘小胖那样整日里嬉皮笑脸打闹的小泼皮,两者在她看来都毫无魅力,更遑论将他们同日后自己的郎君人选联系到一起。
  此时正是晌午,一天中日光最为强烈的时段,她躲在阴凉处,眼前一片亮光烧得眼睛都闭不上,几番欲阖眼眯上一个囫囵觉,都被日光刺激得清醒过来。
  她不由得也生出了些许怒气,心想着横竖今日也不会有人再登门,干脆就将帏帘扯下来了事。正当她猛地站起身时,门口的风铃传来清灵脆响,那是有客人光临的信号。
  还没等小丫头作何反应,从耀眼的日光中隐约走来一个人影,她定睛一看,是个面容宁静的青年步履缓慢地踏进了自家玉器店的大门。他相貌并无格外亮眼之处,五官皆是平平,但一身曳地的竹青色衣衫似乎将炎炎夏日都映衬得清爽三分。
  青年垂眸看着左面柜台的一处,半晌没言语。
  分明这间铺子里只有他一个客人,小丫头却觉得相较起人满为患时更叫人喘不上气来。
  正当小丫头思忖着是否该吆喝这位客人两声问他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玉器,客人倒是先开口了。
  青年声线偏冷,但语气却很轻柔:“这个,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小丫头如梦初醒,忙从柜台后面赶过去:“当然当然!”
  客人表现得十分知礼,似乎刻意忽视了小丫头探究的视线,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半空点了点一枚玉指环。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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