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这委实也太简略了些吧……”
  在他俩习惯性地插科打诨了一番后,二人才意识到安澜君已经不声不响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斛阳试探地道:
  “主子?……您怎么了?”
  嵇阙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食指不自觉地又在拇指处剐蹭,斛阳眼尖发现了,心知那是主子心里有事时最爱做的动作。
  半晌后,嵇阙总算开口了:“斛阳,帮忙送封信吧。”
  斛阳道:“得嘞,是给苏奉察回信吗?”
  嵇阙没应,只是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他回身拖来一张矮几半倚着躺在了上面,那意味着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以内他都不打算再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过渡章,新副本马上就到!
  第26章
  彼时午后,在五叔急匆匆地从前门一路分花拂柳地快步走到公主府尽头的小庭院时,他先喘了几口气,待呼吸平稳均匀后,才面带微笑地踱至敞室的案几旁。
  骆长寄百无聊赖地撑着头,正同臻宁下着一盘毫无悬念的棋。
  五叔半跪在竹席上,温声道:“阁主,有您的信。”
  骆长寄落下一枚黑子,心不在焉地问:“谁送来的?”
  五叔像是就等着他问这一句话似的,倾身向前将那封信放在了骆长寄的手边:
  “老奴没细瞧信的内容,但方才去取信时是安澜君身边的斛阳送来的。”
  骆长寄表情没有什么松动,只是拈起云子的手在罐子里多停留了一时半刻,他喉结动了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棋盘:“知道了,先下去吧。”
  五叔何等心明眼亮,乐呵呵地道:“那阁主先继续下棋吧,老奴去给阁主和公主做碗杨梅饮子来。”
  杨梅饮子很快就做好了,骆长寄和臻宁一人一碗,冰冰凉凉的酸甜饮子很是解了些正午的困乏。
  眼下过了中秋,天气也渐渐转凉,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候。骆长寄换了个姿势正坐了起来,正微微蹙眉,看上去正在考虑眼前的棋局。
  过了半晌,臻宁轻轻放下一枚白子,朝他一笑:
  “骆阁主若是想,何不现在将信拆开来看,这样也不至于心神不宁了。”
  “我何时心神不宁了?”骆长寄纳闷地道。
  臻宁淡笑不语。
  骆长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看棋,却发现不知何时黑子已将白子围攻的退无可退,胜负已成定局。
  他咳了一声,勉强端起架子道:“今天就下到这儿吧。”
  臻宁忍着笑说了声嗯,又瞥了一眼桌角的信,道:“我突然想起来,今日还要写封书信回北燕,那便先行告辞了。”
  她照例优雅地朝骆长寄颔首行礼,随后提着裙摆一步步走出庭院,直到她背后的小院彻底消失在竹林后看不到骆长寄等人的身影后,急着要写书信的臻宁公主扶住一棵梧桐木,不负众望地笑出了声。
  她的小侍女絮絮从前院端着托盘探出了个头,见臻宁在竹林前一个人笑得乐不可支,有些胆怯地走了过去:“公主,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臻宁用手绢浅浅遮了下脸,笑够了以后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道:“无事,只是越发觉得骆先生格外有趣罢了。”
  絮絮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迟疑半刻道:“此前北燕那边来了信,公主总说明日回,眼下北燕那边又发了新的书信来,公主您看……?”
  臻宁神色可见地冷了下来。她手中的丝绢放了下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后道:
  “你让春盏仿我的字回他们,就说我知道他们的打算了。”
  絮絮服侍公主满打满算不到两年,还不如春盏会看脸色,但也看出公主此时心情没有方才那么好了。
  她有些哆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此时臻宁却又开口了,她道:“等骆先生忙完自己的事情后,你去找他借一只鸽子,就说我有些事,要同姜大姑娘确认一二。”
  臻宁离开后,骆长寄并没有像他平常那样到檐廊下去坐着吹风,而是用方才的姿势正坐在案几前读一本游记。
  莫寻刚从外面回来,打算照例去骆长寄院中打个报告,还没进门便瞧见五叔,惠婶,还有方竹都做贼似地贴在墙角。
  墙角离骆长寄的书斋只隔了一道纱门,但不知为何几人就是不进去,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莫寻走近了几步,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嘘嘘嘘!”方竹死命朝她做手势,“小声点儿,要不让阁主听见了,我们都得玩儿完!”
  五叔这时出了声:“阁主眼睛又瞟向桌角了。”
  方竹乐不可支:“这已经是公主走了以后阁主第十六次看桌角的信了!”
  莫寻有些纳闷,方竹便悄声同她解释起原委:“我们在赌短线,赌阁主什么时候忍不住拆安澜君送来的信,我赌的是半个时辰内,惠婶赌说一刻钟,真是个狠人啊!”
  莫寻:“……”
  她抬头看了一眼骆长寄明显开始变得焦躁的神色,从腕上褪下来一个镯子丢给方竹,云淡风轻:“十个数。”
  方竹目瞪口呆:“莫寻,你这是对阁主多没信心啊!阁主这点儿自制力还是有的好吧?”
  莫寻不搭理他,默默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第26章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烧灯续昼最新免费章节

正文卷

烧灯续昼最新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