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也不再没话找话,而是端起茶壶给骆长寄满上了一杯新茶。
  就在此时,码头一侧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嵇阙神色一凝,茶壶重重往桌上一撂,溢出来的茶水泼到了他手背上。
  嵇阙全然不顾,站起身来朝码头的方向看,沉声对斛阳道:“千里眼带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纵观全文,我恍然发现,这俩人好像就没有几次好好吃饭的时候......
  美食:请多多关心吧。
  主角:别管,该办案了。
  第27章
  骆长寄往楼下瞥了一眼,也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嵇阙不苟言笑地接过斛阳递过来的千里眼,稍稍摆弄片刻调整了一下距离后,靠近看了看。
  大约事态确实比方才那两声巨响更加严重,嵇阙将千里眼放下的时候脸上已然一丝笑意也无。
  独酌月中众人有不少已经在往楼下赶,像是急着去看外面发生了何事,而骆长寄慢悠悠地捧着杯子喝茶,并不对此发表任何评价。嵇阙坐回了座位,眉心低垂,嘴唇紧抿,就连眼睛都没了神采,再也没有方才骆长寄刚走过来时灿烂到不真实的光芒了。
  他没再动筷,骆长寄将视线缓缓移到他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又开始焦灼地摩挲打圈。
  骆长寄咽下最后一口竹笋,拿起手帕揩拭了嘴角,又不动声色地欣赏了一会儿坐立难安的安澜君后,方才施施然地道:“安澜君若是有急事在身,大可先行离开。”
  安澜君嘴角抽了抽。
  他都能料想到自己若是真地将骆长寄一个人丢在独酌月里自己走了,下次若是再见面又得看他好长时间的脸色。
  安澜君不愧是安澜君,很是识时务地道:“外面出了些事,恐怕不能大事化小,巡检司的人没那么快能赶到,不若骆阁主随我一道下去看看?”
  骆长寄将茶杯放下,扬眉道:“这算是安澜君主动邀我吗?”
  嵇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有些无奈地:“自然。”
  骆长寄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回复,抿了抿唇角:“那便如安澜君所愿罢。”
  待他们从独酌月的大门朝外奔去,越往靖河的方向多走一步,刺鼻的硝烟味越是近在咫尺。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有了不好的预感。
  自独酌月分店所在的东楼街向前一里,便是葳陵城最大的泊船码头。无论是货船卸货还是客船的游人都会在东景码头靠岸,东景码头也因此成为了葳陵城人群流动最大,活动也最为频繁的区域。
  距离码头约十几步的地方人头攒动,骆长寄抬头一看,一股黑色浓烟从河道的方向蔓延而上,空中弥漫的滚滚飞尘呛得人咳嗽不止。
  他跑得更近了些,待尘土散开,只见长长的艞板后粘连着两座庞然大物,赫然是两艘原本应该停靠在码头的大船,其中一座仅有一侧的船舷的板条齐齐断裂撞得不成样子,而他身边的另一艘船却已几乎呈崩塌之兆,整个船身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要顺着倾倒的方向一头栽进河中。
  骆长寄怔愣片刻,却瞬间意识到这并不是结束,因为下一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艘巨船的船舱部分便一气呵成地涌出了一团张扬而肆无忌惮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仅剩的下半截船身,映照着天边,好似朝霞般炫目。
  这般壮丽的美并没有维持太久,震透耳膜的响声便再度响起,因爆炸引起的热流凭借着无与伦比的速度朝码头众人迎面横扫而来!
  “小念!!”嵇阙拔腿冲了上去,从后抱住骆长寄将他往后猛地一拽摁在地上。
  骆长寄只感觉到自己的目力和听力仿佛在那个瞬间失灵,他眼前一片模糊,就连耳朵都嗡嗡地响,二人就这样在满是灰尘的沙地上彼此相拥着等待了很久,骆长寄才勉强能捕捉到身边微弱的叫喊:
  “骆念?小念,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骆长寄眼中混进了不少尘土中微不可察的粒子,他努力眨眼想用眼泪将眼中那些磨得眼睛发疼的小颗粒冲掉,因而没能直接回答嵇阙的问题。
  一双手轻柔地捧起了骆长寄的脸,在他呆愣的瞬间,用拇指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去,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手指上有些粗糙的触感。
  嵇阙握住他的肩背,低声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骆长寄嘴唇动了动,微微点了点头,几乎忘了回答。
  嵇阙将他扶了起来,眉头微皱看向那已然被第二轮爆炸轰得只剩几根桅杆的船只,它现在已有半个身子沉入了水底,而逐渐平缓的水面上漂浮着破碎的板条,断成几截的麻绳,桅杆,还有一团黑乎乎辨别不出的不明物体。
  斛阳也从地上爬起来,连脸上的灰尘都还来不及抖落干净,他主子一手还半搂着骆阁主,一边又朝他招了招手。
  他忙不迭跑过去,嵇阙拍了拍他的肩道:“漕运司的人应当还在码头,去把他们找来,我有话问。”
  漕运司常年在码头安置榷关对往来的船只货物征税,今日码头船只爆炸他们自然是第一见证人。
  码头的榷关虽然离爆炸的档口还有一段距离,但因强烈的劲风和爆炸的热流,那个小棚被轰得不剩什么了,斛阳赶到时只剩两三个清税的小官员手忙脚乱又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闹剧,斛阳简要地跟他们交代了几句,便将人带到了嵇阙面前。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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