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生离死别


  拓跋野倒下了,倒在血泊当中……
  他的计谋实现了,这么轻而易举,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内!
  赢了……
  赢了!
  他有些疯狂,不知过了多久,忽见慢慢转过了身,冷漠无神的面容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瞬。
  “……是么?”乌恩听见身前人开了口。
  他的心底生出一点细微的奇怪:
  江不闻怎么……?
  ……但他还是想高声地回应:毕竟,这实在是太值得庆祝的一件事了!
  于是乌恩的嘴巴动了动,却在这一刻,无端听见了什么声音,从遥远的身后传来——
  “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
  那是好像是……马蹄声。
  ……马蹄?!
  ——数以万计的烈马之蹄!
  乌恩的双目倏而瞪大,下一刻,便看见身侧之人的弓箭已对准自己的眉心。
  “您败了。”
  江不闻失神晦暗的瞳孔忽而闪烁,冷声开口。
  第六十九章 生离死别
  耳边响起轰动大地的马蹄声,如同擂鼓作响,那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势力,刹那汹涌此间。
  乌恩疯狂的笑意在这一瞬僵硬,看着抵向眉间锋利的箭矢,眼中的激昂转变为难以置信。
  “你……你?!”他苍老混沌的声音吐露出来,张扬在两边的臂膀顿在空气中仿佛凝固了。
  “你怎么会醒?!你怎么会……!”乌恩狂叫起来。
  江不闻在下一瞬间,猛地拍马,箭矢偏离的一刻,贴着他的下肋而过,随即翻身将他擒至沙地之上。
  后方摄心动魄的马蹄声即将要到达沙场之上,在几息过后,遥遥的后排军队便传来一阵阵痛呼,紧跟着队中骚乱,不知从何处爆发出异响,分布在大军当中各方的人开始举起兵器,袭向了大朝。
  ……那是平梁军!
  沙场前,江不闻狠狠将箭矢拔出,又插入了乌恩的身体里。
  队伍的末端,爆发出一种极致的激昂声,兵器摩擦生火,一展高昂的旗帜踏血而来,如同江上蛟龙,无数的鲜红生命在此刻迸发。
  ……那是嬴丰旗!
  “不可能,不可能!!”乌恩嘴里涌出血,又一箭扎进了他的胸膛中。
  他在此刻,近身地感受着大地的颤动,军队中发生了何事,他无法视物,却很轻易便猜测到……他的年迈浑浊的泪花闪烁到了眼间,那不知是何意味,不知包含何种情感。
  只是泪花涌动,顺着褶皱凄惨地流入沙地,他看着上方被自己的血溅上脸的江不闻,忽然瞳孔骤缩,无法控制地颤抖嘴唇。
  “你能看见了?!”他难以置信地大喊。
  然而对方却面容冷漠,那双黯淡星辰般的双眼装满寒意,倘若不是他有了自我意识,乌恩甚至还在怀疑,江不闻依旧是被催眠的状态。
  就在这时,队伍的那边,麦拉斯怒喊了一声小可汗,上方人黯淡的瞳孔才终于晃动了一瞬,偏移过脸,视线落到对面的沙地之上。
  被血晕开的黄沙上,了无声息匍匐在地上的人缓缓撑起,半是摇晃地站起了身,在这一瞬间,和他遥遥对望。
  江不闻的手便无可抑制地颤抖了一瞬。
  那是一张模糊的脸,一张被口中吐出的鲜血抹污的脸,隐隐可以看见对方纯正的异域血统,高鼻梁,晦暗如深的眼睛,长眉飞入鬓间,俊美如同山间繁星。
  拓跋野在下一刻接过了什么,用它撑住了沙地,短暂凝滞须臾,便将它高举头顶。
  呼啸的长风吹扬,翻动着招展的幡旗,那上面错综复杂的花纹轮廓,最后凝汇成一个血性不倒的民族。
  那是阿索那的旗帜。
  ……那是阿索那!
  在那一瞬间,那日苏被桎梏住的唇齿恢复了自由,束缚自己的士兵受击,他的手腕被谁拉住了,紧跟着就拽进了一人怀抱。
  “青松!!”他的耳膜,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穿透而入。
  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将他牢牢抱进了怀中,拍刀纵马,刹那之间调转了他的位置,他便看见滚滚黄沙出现在了大朝军的身后,依稀可见旗帜飘扬……那是他最为熟悉的旗帜,生活了数年来已深深刻入心底的旗帜!
  “阿索那被俘虏的铁骑……?!”那日苏觉得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上一刻胜负均已定,下一刻猛地峰回路转,他在这慌乱间,看向麦拉斯,看向拓跋野,又看向江不闻,最后在无数纠缠的士兵当中,又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是在今日晨时,他和江不闻被束缚在营帐中,与他遥遥对视的平梁头首……那个名叫周千渡的男人,此刻正带领着平梁军,违背着国君的圣意,为了昔日为民牺牲的无数将领而战。
  他忽而有些脱力,背后紧紧贴上了麦拉斯的胸膛,就感到那人的胸膛微颤,发出声音。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他听见麦拉斯说。
  那日苏指尖也开始颤了,鼻尖也发酸了,两个月前的对话如在昨日,那日苏当初害怕对方迁就的惧意还在心头,面色错乱,下一刻,自己的唇瓣却被人蛮横地咬了上去。
  麦拉斯的脸无限放大,与此同时,拓跋野的厉喝响彻沙场。
  “贼首乌恩,败局已定,缴枪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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