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有点冷


  拓跋野看了他一会儿,半弯的腰直起,脑中骤然眩晕了一瞬,手下意识地撑到床柱。
  “你靠过来、就会、痛。”
  他轻轻晃了晃头,皱起眉,耳边忽而响起一道声音。
  “……什么?”拓跋野背着手,虚虚拂了拂额,刚才的眩晕让他的听觉受阻,没有听清。
  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待他脑中混沌清醒一些,才恍惚反应过来,江不闻刚刚说了什么话。
  他立时折回。
  “什么痛?哪里疼了……?”
  江不闻半躲在被褥里的脸露出了一些,藏在里面的手辗转摩挲着衣物,似乎在好好地考虑,带着一些犹豫。
  拓跋野又轻轻晃了晃头,感觉眼前有些花,努力让自己镇静些。
  “江应,说清楚。”他低了些声音,耐着性子问。
  或许是他短暂的分神,让身上的压迫更加轻了些,江不闻等了一会后,终于缓慢地将被褥拉下,露出上身。
  “这里……”
  那只瘦削的手隔着衣物,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你靠过来、这里就疼。”
  江不闻断断续续,又慢吞吞地问。
  “这就是、你说的怕吗?”
  第二十九章 我有点冷
  江不闻的声音不大,还掺着沙哑,模糊在渐黑的夜色中,却又好像震耳欲聋。
  拓跋野紧张的心忽然停了半拍。
  “……不是。”他顿了片刻,哑声回复道。
  江不闻迟钝地琢磨着他的答复,又一会儿启唇:“哦。”
  他闷闷地说,手还徘徊在自己的胸膛上,慢慢地摩挲,冷静缓慢地好像一只幼兽,每个动作都透着单纯和烂漫。
  拓跋野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手也下意识地捂向胸口,头痛地厉害。
  “你、那里也疼吗?”江不闻忽然低低地问。
  他的话问地无知好笑,又丝毫不隐真诚。
  “为什么?”他又问。
  凄惨,惹人怜惜。
  拓跋野抓紧了床柱,一股冲动呼之欲出,好想下一刻,就紧紧将他揽在怀中,然而那指腹被直逼地泛白,也最终没有脱离床柱。
  “因为在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看着江不闻的面容,低沉沉地回复道。
  这句话有些长,又模模糊糊,江不闻似乎消化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受、伤。
  他半是混沌的脑海中迟钝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受伤又是什么意思?
  他大抵是又想把这句话问出来的,可是对方却没给他机会。
  拓跋野适应着他的反应,慢慢地弯下腰。
  “有些伤,是草药可以治的。”他在江不闻愣神、卸下一些防备时轻轻开口,“但是有些伤,要靠一种叫虚渺的东西来救治……”
  虚渺。
  脑海中的字慢慢转换成这个新词。
  什么是虚渺?
  江不闻好像一个刚降世的孩童,有问不完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刚一冒头,一张蛊惑的手就伸了过来。
  “虚渺,”拓跋野说,“你想认识一下它么?”
  江不闻在他给的几十秒中好好地思考着,蛊惑的手戳着心中的疑惑,最后抚摸上了他的首级。
  拓跋野便看见面前的人,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
  “……那你不能动。”他停了一会儿,将他的面容尽收眼底,声音低低。
  腰弯地更低,身躯离床榻上的人近而又近。
  江不闻鼻翼间,便飘进了淡淡的血腥味,混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说熟悉,他却想不起来了,只感觉曾经闻过很多次,心口的痛意随着愈加浓厚的味道愈加强烈,到最后,几乎是违背着身体的意愿,才没有向后缩去。
  什么是虚渺?
  他模糊地想,紧跟着,身体便被一双手臂圈住,那道香味彻底淹没了他,充斥了他的全身。
  拓跋野揽住他的腰身,轻轻按着江不闻的后脑,让他的额头抵在肩头。
  江不闻本就是抱着膝弯,缩成一团,拓跋野两手一圈,宽大的身体便将他完全罩在身前,浓重的阴影扑面而来,把他尽数掩盖。
  他的眼前漆黑一片,失明后,四处皆高崖,双脚不沾地的感觉在此刻全然消失,紧致的触碰好像一个窄小的牢笼,笼子里有自己熟悉又不怎么喜欢的味道,却又是这样的味道,让他觉得舒缓又松弛。
  虚渺……就是囚笼吗?
  他在心里问了一句,脑中迟钝,没有那么多清晰的思绪,朦朦胧胧,只靠着下意识的想法来操控自己。
  抱着膝弯的指尖就那样颤了颤,又颤了颤,心中的欲望呼之欲出,终于冲破了忍耐,手掌缓慢地离开双腿,贴上面前人的腰身,一寸寸地移动着,最后在他的后背会合。
  拓跋野侧脸挨着他半湿的头发,双臂用力,仿佛害怕江不闻在下一刻就会逃走一般。
  虚渺。
  他闭了闭眼,回忆起幼时风雪营帐内,红格尔抱住自己,耳边第一次出现这样一个词。
  【多普神掌控情感,赋予一种伤药,叫做虚渺。虚渺是碰不到的,只能闭上眼睛去感受,当然,也会有例外。】
  【当你闭上眼睛,却还能看见一个人的时候,那虚渺,就有了身体。】
  红格尔的话在脑海中上映,幼时不懂的话,在这一刻好似拨云见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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