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的血有什么用?97


  他不但没有认清别人对自己的爱意,也同样弄混了自己对他人的爱。
  巨石崩塌之前,他只以为自己对拓跋野的上心,全然是因为挚友和亲情的作怪,然而事实是,在晚间薄凉,冷风刺骨,重伤濒死,无人救援的山洞中,周身唯一的热度只有紧贴在自己身前的拓跋野。
  男人坚硬紧绷的胸膛下,两颗灼热的心脏一同地律动跳跃,在狭隘的洞间,昏暗的光下,让内里汹涌难抑的情愫渲染到了极致。
  一时情难自禁,江不闻迷离地看着他的脸庞,下意识地便亲吻了上去。
  那时拓跋野业已动情,一瞬之间僵在原处,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前之人,只是这份短暂的旖旎并没有持续多久,须臾后,江不闻便昏了过去。
  那之后,拓跋野迫切又削微惶恐地想要见到他,诸般暗示后,却发现对方早已忘却……甚至在自己的试探提问后,江不闻还毫不犹豫地对他以“兄长”冠名。
  自此,拓跋野心中越界的火花便彻底熄灭,只当江不闻那日意乱情迷,或许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别人。
  这件事情,江不闻若是不记起,他这辈子,也不打算再提出来的,可是如今……
  “你想起了什么?”营帐中,拓跋野低哑问。
  全都想起来了么?
  他的心中如同当年一般,有着无比的期待,却不可抑制地生出惧意……害怕失望的惧意。
  “看来我梦里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了。”江不闻没有回答他,面上露出几分嘲弄,又有几分释然。
  拓跋野当然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梦,比起这些,他心中只有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他情之所动,如同孤注一掷地问了出来。
  江不闻本在游神的思绪恍然愣住,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这么直白地将话抛出。
  你喜欢我吗?
  拓跋野问。
  江不闻有些想笑,有些忸怩。
  他应该是喜欢的,但把话说出来,却又觉得有些荒诞……分明他们都是男人,在曾经时,还一口一个挚友之欢打着掩护,怎么一下子就变质了呢。
  “小可汗那么聪明,不若就猜猜罢。”半晌后,江不闻才回应道。
  拓跋野得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孤注出去的勇气又缓慢地收了回来。
  好在江不闻并没有打算为难他,很快道:“我不是说了,重新开始前,你要弥补我……别的问题,全都放一边。”
  拓跋野沉默片刻,情绪又低迷下,忽而床榻上的人一声吐息,放在身侧的手掌便觉得有些发痒。
  他倏而掀起眼皮,便见江不闻一笑,床沿上微凉的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笑很是轻松,很是释然。
  拓跋野低迷的情绪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刚才有只小狗弄坏了我的花,劳驾小可汗,再给我摘一朵吧。”
  ……
  距离上一次的战役,已过去了数日,大朝余绥受了重创,约莫休养了许久,至于平梁军的一致停留,大朝国师有意惩罚,却碍于兵力缺乏,无法全部惩治。
  江不闻渡过难关后的第四天,拓跋野便手写了一张书信,交与麦拉斯,让信鸽飞向了嬴丰城,具体是做什么的,麦拉斯没有多问,却也能猜到一二。
  拓跋野“死而复生”,原本的“全军覆没”忽然复活了许多兵力,加之在上一场战役中打败余绥,无疑给他们重头一棒,这对嬴丰百利无害……若是陆云轻想要彻底挫折敌患,必然会派兵增援。
  在这约莫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大朝余绥与他们相战数次,双方实力无几相差,局面僵持不下,还算平稳。
  最临近的一次战役过后,麦拉斯领兵回营想和拓跋野商讨对策,在帐外请应许久,却不见所答,心中生疑之际,便听帐内一声异响,他随即掀帘而入。
  只看见阿索那的那位小可汗面色苍白,冷汗如雨地瘫倒在榻边,地上有着碎裂的茶碗,茶碗周围掺染着暗红的血迹,拉成长长的几道痕迹,最后连接到源头,正是拓跋野那只青黑发红的左手。
  “小可汗!”麦拉斯大喊一声,几步上前,将人搀扶住,却见对方靠在榻沿,嘴唇颤抖,右手死死地捂住心口,眼里血丝遍布,痛苦万分。
  他扶了两下没有扶起,恍惚看见拓跋野右手上的青筋更加突出,呈现出了阴沉的黑色,从紧绷的手臂上一路延伸至衣物当中,他顾不得什么忌讳,直接伸手将拓跋野的领口撤下,万分痛楚的人没有力气,反抗无果。
  拦在皮肉外的衣物被扯下,轻易便看见了他坚实的胸膛,原本光洁的身躯上,此刻却被各种青黑的纹路遍布,从右手臂的黑色筋脉一路连接到了心中,隐隐浮现出什么蠕动的躯体,在向着四周啃食。
  麦拉斯头上青筋爆出,看见这副情景,脑中嗡一声炸响,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拓跋野高仰着头,喉结凸出在脆弱的脖颈之上,汗光尽显在紧绷的线条中。
  他业已被苦痛折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断地调息着,喘着粗气,唇齿被咬破,才忍住不溢出呻吟。
  “打……晕。”拓跋野艰难地说出两个字。
  麦拉斯心如焦焚,握着他的肩臂,手都在颤抖,便听那人痛苦地闷哼催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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