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文密钥


  不见得吧。
  只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完全无法对她构成威胁,所以她大可把他当成宠物随意逗乐。
  凯瑟琳是个残忍的人。
  哪怕经历了三个月的相处,唐诘依然确认,自己的第一印象没有任何错误。
  她残忍、冷漠,对权力和金钱没有任何欲望。
  任何魔法的知识她都能信手拈来,无论是简单的清洁术,又或是复杂的祭祀仪式,在她的眼里仿佛没有秘密。
  他毫不怀疑,她所有的时间和感情都献给了魔法。
  但越是如此,越是对比出她对人的态度有多冷漠。
  “人类是一种生命周期一百年的魔法材料,需要了就去割一茬。”
  她的态度在行为里一览无遗。
  实质上,唐诘早已失去评判她的资格。
  因为他同样是杀人的帮凶,只是他从未真正亲手剥夺过别人的生命。
  唐诘只是看着,看着生命在她的手里如流水般轻易地消逝,便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该替他们求饶吗?
  是的,凯瑟琳对自己一向很宽容,阿纳托利也是,他们也许会愿意听他的意见,但那仅仅是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也许是因为从未真正看见过阿纳托利杀过人类,所以,又一个中午,唐诘再次逃到了地牢里,像是逃向了避难所。
  “我应该救他们吗?”唐诘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可实际上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也许他希望得到安慰,说他应该暂时保全自己,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现在的生活。
  也许他希望遭到训斥,说他不要继续惺惺作态,应该坚定自己的信念并执行正义的道路。
  可阿纳托利只是安静地垂下头,目光复杂难辨。
  “你这样子,”他嗓音低沉,“以后恐怕很容易死啊。”
  第5章 魔文密钥
  水雾安静地弥漫在地牢里,空气中一丝风也无,寒冷却仿佛浸透骨髓。
  唐诘抹了一把脸,苦笑了一声。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他如何能不知道,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难以在异世界坚持着活下去?
  只不过他现在还能抱着渺茫的希望支撑自己,凯瑟琳是少数人,阿纳托利也是少数人,瞧塔内众多的俘虏就知道了,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才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
  可是,哪怕普通人是多数,而凯瑟琳和阿纳托利是异类,难道现在的自己还能从异类中脱离,回归到普通的人群中吗?
  不,就算为了自己现有的这份力量,他也不能回去。
  倘若不能将魔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该如何回到穿越前本该属于自己的世界?
  没有其他道路可以供他选择了。
  下定决心后,唐诘故作轻松地问:“您知道关于丰收节的事吗?”
  “哪个国家的丰收节?”阿纳托利问。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凯瑟琳说,她打算去看祭典。”
  阿纳托利沉思了许久。
  浅水淹没了脚踝,好似潮汐,起伏有序。
  他像是被水声迷住了,垂下头,安静地看着围绕着他起伏的涟漪。
  “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关在水牢吗?”
  唐诘没料到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因为最初的魔力诞生于海洋,”阿纳托利不等他有所反应,自顾自地解释了下去,“血红的浪潮孵化出了大陆和岛屿,生命开始在林地和山谷繁衍。”
  这听上去像是创世神话。
  他提起精神,只见阿纳托利语速极快极轻,似乎生怕被谁听见。
  “水可以加速生长,可以治愈伤口。”阿纳托利叹息,“凯瑟琳每天夜里都要来取走我的血液和角蜕,故而无时无刻地用生命之水的阵法为我恢复魔力。”
  唐诘第一次切实听见他和凯瑟琳的接触过程。
  当然,他知道凯瑟琳将阿纳托利抓来肯定是有用处的,但是怎样才能从一头巨龙身上讨得好处,听上去却难于登天。
  “凯瑟琳靠近你的时候,没有打开牢笼吗?”
  阿纳托利沉默了片刻。
  “她打开了,”他报以苦笑,“可是过于充沛的魔力会叫人丧失理智——我在当时,只是一头四处乱撞的野兽罢了。”
  唐诘听着他哀愁的叹息,却半点忙都帮不上。
  凯瑟琳严格地限制着他的自由,除了学习、实验和拿取材料,49号房间时刻紧闭房门。
  “……我还是,太弱小了。”
  阿纳托利听见他的低喃,却告诫道:“你可千万别想着在午夜来找我,我那时只残留着攻击的本能,完全没法交谈。”
  “我知道。”
  唐诘听从了他的意见,或者说,哪怕没被警告,自己也不会在阿纳托利失控的时候去找他。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水和生命。”阿纳托利重新打起精神,“丰收节就是对原初之水的祭祀,人类尊称那位为生命母神或自然女神,在秋季收割小麦的时候,用葡萄酒和舞蹈去取悦她。”
  “丰收节的满月,则是一年中魔力最充沛的时候,这天是巫师们的狂欢。”阿纳托利思索道,“凯瑟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打算离开塔的。”
  “她很需要魔力?”唐诘抓紧时机问。

第5章 魔文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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