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文密钥10


  “她现在,恐怕很难熬。”阿纳托利回忆着每夜的放血量,“她快死了。”
  唐诘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凯瑟琳在他眼里,能力强悍性格冷酷,可在阿纳托利的口中,却仿佛只是一个垂死之人在苟延残喘。
  他闭了闭眼。
  阿纳托利难道不恨她吗?她取他的血肉入药,禁锢他不得自由,叫他夜夜发疯。
  如果是自己被这样对待,肯定是要恨的。
  可在阿纳托利的话语里,似乎总是怜悯多于愤怒。
  唐诘搞不懂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要怎样打开墙?”他问。
  唐诘不再打算靠近他们的思想,只愿践行他自己的愿望。
  他怜悯他的处境,好像蚂蚁怜悯大象,羚羊怜悯狮子,这无疑是可笑的。
  但唐诘依旧无法停下自己对他的怜悯,就像哪怕不断漠视着凯瑟琳夺去实验品的生命,依旧为自己伤害他们感到罪恶。
  他既是受害者,亦是加害者。
  阿纳托利眨了眨眼。
  “用魔文。”他温声道,“你早已握住钥匙,只是还没找准锁。”
  魔文,具有魔力的文字……文字。
  灵光骤然闪过脑海。
  原来如此。
  “凯瑟琳教导我,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唐诘喉咙干涩。
  阿纳托利沉默片刻。
  “我其实考虑过要不要杀你。”
  他说这话时,灰蓝色的竖瞳平静温和,瞧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她在和你交谈中学了不少东西。我能看出,她最开始使用魔文的方法只是在照本宣科,仿佛就像曾经看见过有人这样使用,于是便学来了。”
  “可在你突然出现在塔里后,”阿纳托利困惑地说,“她开始理解这种魔文的语法,使用的方式愈发复杂灵活,愈发晦涩难辨。”
  等等!他在说什么!
  “我突然出现?”唐诘惊愕万分。
  “她不可能捉住你。”阿纳托利说着难以理解的话,似乎这就是真相,“除非你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唐诘想起了第一天出现在房间里的乌鸦。
  它是在自己写下文字后,才飞到阳台上的。
  这位穿越者前辈可真是害惨他了,不过该说幸好他还有些价值,所以才没立刻死去吗?
  唐诘苦中作乐地想。
  也许对方原本就是打算把穿越者集中在塔里,结果出了一趟远门,没想到塔被外来的窃贼占了,现在新的穿越者就变成了破解宝藏密码的钥匙。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财产出现了异常状况……
  “遗产”。
  唐诘再次想起阿纳托利对这座塔的形容,呼吸一窒。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虽然未曾蒙面,他一直对这位前辈保持着较高的好感。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穿越异世界后成大有作为,这显然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毅力和勇气。
  但万一呢,对方穿越的时间点明显比自己还要更早,如果对方穿越到了神话时代,那岂不是得在危机四伏的丛林法则下艰难求生?
  对方兴许早已死于意外。
  唐诘真不愿意承认这个答案,他宁愿这纯粹只是自己的臆想。
  倘若对方如今真的深陷险境呢?
  ——算了吧,收起你那无聊又多余的同情心吧。难道对方深陷险境,你就能帮上忙吗?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去将别人肩上的担子挑到自己肩上吗?
  “我该怎样去使用它?”他喃喃自语,“使用这把留给我的钥匙?”
  “我也不知道。”阿纳托利误以为唐诘是在向他求教,郁闷地回答,“我能从你身上的魔力痕迹上看出,你已经用过了,但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用的。”
  他自嘲似的说:“如果我真的知道,就不会一直被关在塔底了。”
  唐诘从思绪中惊醒,安慰他说:“这不是你的错,你看,现在不是已经比原本好很多了吗……至少我们有了个努力的方向。”
  这话听上去实在太糟了。
  他刚说完,立刻懊恼起来。
  唐诘自认为他根本没有承受过阿纳托利身上遭遇的痛苦,没有被人抽血剥鳞,哪怕是劝慰,也显得太过苍白。
  一个更加不妙的猜想从他心中冒出。
  凯瑟琳现在留下自己,是为了研究魔文,那么,等待她把他身上包含的知识全掏空的时候呢,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也许代表,她不需要再对他手下留情了。
  恐怖攥住了唐诘的心神。
  从这个角度思考,她带他离开塔也很好理解。
  她需要自己用更快的方式学会本地的语言,当一个更加称职的翻译器和学习机。
  “我相信你能做到。”阿纳托利饱含信赖地注视着他。
  虽然,唐诘完全不知道,对方毫无理由的信任,究竟来自何处。
  一周后的清晨,凯瑟琳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报纸。
  她的红发盘成发髻,搭着一件葱绿的纱织披肩,配上莎草色的衬衫和鹅黄色的长裙,踩着一双竹编凉鞋,既有少女的青春靓丽,又隐约透着成熟女性的端庄柔美。
  唐诘很难不去留意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但他心知肚明,那绝对不是她真实年龄该有的正常水准。
  一旦考虑到对方为了延长寿命而做出的,诸多丧心病狂的事迹,他就没办法用纯粹的审美观念去直视那副曼妙的身体曲线。

第5章 魔文密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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