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唯一·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楚戎忙于将他自己的势力渗入京城,陛下一旦康复,他的心思就全白费了,必然会百般阻挠医圣进京。”
  楚晋垂眸,跳动的烛光在面颊闪烁,眼底却好像塞了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在那之前,他暂时分不出心神来管我的事情,况且……”
  他声音一顿:“江枕的身体不允许他再这样折腾下去,我要找到天下最好的药,治好他的病。”
  梅诩摇头道:“难啊。就算你是摄政王又如何,世上有的是钱和权换不来的东西。”
  “这件事就不劳先生费心了。”楚晋淡笑道,“你帮我照看他几日就好。”
  梅诩整日清闲,就为了听夏这个学生操过心,如今又多了个病人,道:“可得给老夫涨俸禄啊。”
  见楚晋点头,他又问:“唐墨白的事,你查了多少了?他身后那个人,你有什么头绪没有?”
  “唐墨白从荀家脱离,入朝为官,能有这么大手笔帮一个罪臣之子瞒天过海,怎么想也不会是寻常人。”楚晋说,“那些失踪之人,虽是唐墨白所为,但他也是受这个人的胁迫。不仅如此,我怀疑阴阳阵和唐肆的事,也跟他有关。”
  ——一把合格的刀,只负责杀人,是没法说话的。
  他当时以为唐墨白口中的人,指的是失踪事件中的无辜百姓,现在想来,恐怕他才是这把刀瞄准的对象。
  有人想借唐墨白的手除掉自己。
  “但我目前,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梅诩眉心紧蹙,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棘手程度,又问:“那地牢里的人可都救出来了?”
  “让徐允去办了。”楚晋道。
  话音刚落,从隔壁屋内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梅诩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晃,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对面的人瞬间没了影儿。
  坐在空荡荡房间里的梅诩:“……”
  呵,年轻人。
  *
  房门被推开。
  床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了一下,露出了手足无措的神情。
  楚晋看着他的脸,心底无数想说的话就兀地卡了壳,半晌,脑袋里终于想起梅诩的嘱咐,轻声开口:“要喝水吗?”
  沈孟枝低头看看被他不小心扫下去粉身碎骨的杯子,没说话。
  他沉默的态度让楚晋心里难得有些拿不准,但还是重新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
  沈孟枝抬头,视线迟疑地从他前额一直逡巡至下颌,似乎在思考他的身份。然后,他低下头,犹豫地凑近了些,柔软的唇瓣擦过杯缘边扣紧的拇指,就着楚晋的手浅浅喝了点儿水。
  楚晋有些愣,预料中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场景都没有出现,苏醒过来的心上人安静又听话,就好像……
  他蹲下身,与坐在床沿的沈孟枝平视,认真地问:“我是谁?”
  沈孟枝看起来有些困惑地眨动了几下眼睫,然后伸出手,贴上楚晋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
  “……”楚晋道,“我没生病。”
  闻言,沈孟枝收回手,表情看上去放心了不少。
  他展露的情绪比平日要丰富许多,但不知为何,就是不肯说话。
  楚晋不放心他这幅样子,又问了一遍:“我的名字你还记得吗?告诉我。”
  沈孟枝抿着唇,好像被对方的情绪也带得紧张起来,低声,小心翼翼地开口:“楚晋?”
  他的声音有点哑,放得很轻,风一吹就卷跑了。
  沈孟枝叫完后就重新闭紧了嘴巴。楚晋他那一声中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不是失忆,看来应该是虚弱期精神与心绪都受到了影响。
  所以他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一个人安安静静,单纯得情绪都写在脸上,抿着嘴不说话,却又会掀起眼帘,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悄悄看你。
  楚晋心软了下来,想伸手捏捏他的脸,沈孟枝却好像早有防备,立刻捂住了脸。
  他失笑,唇角笑意轻柔:“楚晋是你的谁?你喜欢他吗?”
  沈孟枝瞪了他一眼,表情有些郁闷。
  他想继续装哑糊弄过去,楚晋却不给他机会了,被不厌其烦地追问了几番后,只好慢吞吞地开口:“是个欺负我的坏人。”
  楚晋:“……”
  他还没来得及郁闷,沈孟枝捂住脸的手悄悄移开了一条缝,露出两只眼睛,冲他忽地眨了下。
  他说:“但是,我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虚弱期把被封印的小小枝放出来溜溜,摄政王你的福气还在后头(狗头)
  第100章 唯一·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跟我预想的不错。”
  梅诩再次把完脉,瞥了楚晋一眼,“一天喊老夫过来不知道看多少次,看把你急的。”
  沈孟枝对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表现出了极大的排斥感,神色绷得很紧,像是被迫走出自己的世界跟人打交道的自闭小孩,表情挣扎,丝毫不见往日的游刃有余。
  楚晋道:“可他不想说话。”
  “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吗?那就是从前某个时间段的自我影响了他现在的行为。”梅诩并未在意,“拒绝开口是下意识的,可能不合群,也可能幼时家人没有陪在身边,你可以多跟他说说话。”

第100章 唯一·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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