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燕无渡哑口无言,但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不曾给过半分给重伤昏迷的容祈,良久开口,“……你。”
  楚北岌心满意足地绽开一个笑,没有任何意味与深意,只是单纯的笑。
  其余人却没有他这样的兴致,纷纷退散,给二人留了两道空缺,中间空无一人。
  承认罪行并且当众行凶,放在哪里都是天大的罪孽,但现场万籁俱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对他喊打喊杀,没有一个人敢审判他的罪行。
  除了薛有疾。
  他虽然感觉到楚北岌的态度不对劲,但迫于形式,如果不在这时候把他彻底拉下马来,那么以后有的是自己受的。
  “快按住他!如此道德败坏之人若不及时出去,则后患无穷,我们这么多正道大能聚齐,不愁拿不下他!”
  在场所有人当然都是这么想的,但很明显谁先上谁就是被拿来祭天的,傻子才打头阵。
  正逢两边称对峙之时,后院又起火了。
  雪狱看守弟子连滚带爬跑来禀告,薛衍成打伤好几个弟子逃了出去,直直朝后山去了。
  那里是干元宗头一号禁地,栽培这三界灵力之源的仙株。仙株若是有个闪失,这里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一起死。
  仙株灭,天地灵力消散,而这些修士身负至高修为,会受自己体内的金丹反噬,爆体而亡,修为越高者反噬得越厉害。
  薛衍成的目的不言而喻,他这是要拉着全天下的人跟他一起死!
  有了更危险的敌人在前,众人的重心被瞬间分散。
  楚北岌发觉不对,身影瞬间袭向后山口,其余人也争相过去看看情况。
  但所有人都晚了一步,薛衍成的手已经碰到仙株,只一个指尖的动作,现场所有人都会跟着他一起死。
  薛衍成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一眼浩浩汤汤赶来的人群,自顾自折下一只通透的蓝莲花,发现不是主株之后,倍感无趣地折下一只。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按他这个速度折下去,迟早会折到主株的,在场已经有人扛不住压力自爆内丹,修为散尽总比丢了性命好。
  一眨眼的功夫,薛衍成手中只余下最后一株,这朵必是主株了。
  刚要折断,人群里传来一声厉呵,“给我住手薛衍成!”
  薛衍成没有回头,但神色恍惚了一瞬。
  “我又被你耍了是吗?”
  薛衍成松开那株蓝莲,鬼魅般回过头,他的深情麻木,眼里红丝遍布,流淌着无边无际的荒芜惨淡,在其余人惊讶之际,又缓缓狰笑起来,笑得肚子疼到直不起腰来
  “是,我又骗了你,我一直对外示众的才是我的真身,并不是傀儡替身。”
  “抱歉,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只是不愿意我到死都是一个荒诞的笑话,除非我能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可能这样才算是死得其所吧。”
  薛衍成抬手折断最后一根主株。
  恐慌失措的人群又再次躁动起来,有自碎金丹保命的,有破水沉舟持剑刺向他的。
  乱七八糟的声音扭曲嘈杂吵作一团,薛衍成耳边忽然有一瞬地清明。
  赵立序问:“薛衍成,到底哪个才是你。”
  第66章
  薛衍成下意识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好像内心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对他说,最后看一眼,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而就这一瞬间的动作之间,变故陡生。
  仙株花心忽然直直地飘出一缕烟,那烟气化作上实下虚的人影,纯白的人影揣着手,一副端庄矜贵的样子,人影越来越清晰,仿佛从画里走进现实。
  那个人从莲花上踏步而来,优雅抬脚,然后优雅地给了薛衍成一脚。
  “汝何人也?敢来打搅我。”说话间,那人高昂着头颅,仿佛一只谁也看不过眼的天鹅。
  薛衍成不设防备,被踹了一脚滚下神坛,瞬间被楚北岌一脚踩住后背。
  他一个横腿起身躲开对方的桎梏,众人见状皆参与进战局,虽则薛衍成如今修为登顶,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所有人合力按下,也失去了再继续抵抗的精力。
  那人依旧端着手,并不关心眼前的混乱,他只问道,“各位可曾见到宴见月?他是吾妻,我寻他已久。”
  众人还未从两重刺激中抽出神来,眼见着又是新一重暴击。
  他们弱弱议论道,“宴见月宴老掌门吗?他不是早死了吗?”
  “你说什么?”
  青年男子周身气场骤变,飓风裹挟沙石向众人砸来,心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是至高修者的威压。
  “怎么死的?如实说来。”那人沉沉开口。
  剑心正中燕无渡的脑门,他被扎的歪了头。要是让底下那群人开口说是自己杀的,那他岂不是要血溅当场了。
  好在众人与他铺天盖地的威压对抗,痛苦跪地,咬紧牙关,哪有开口的机会。
  楚北岌是唯一幸免之人,他开口对着那人说道,“不必听这人胡说,宴见月怎么可能会死,我知道他在哪。”
  那人阴沉的脸上瞬间散去,犹如雾散日出,他的眼睛都亮了几分,也没了方才的矜持,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的贝齿,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楚北岌,“我信你的话,快带我去找阿月。”
  燕无渡不解地看向楚北岌,然而片刻之后便懂了对方的意思。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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