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未知己挣扎不解


  “孤亦不忍。”谷梁初道,“所以此事需得彻查,绝对不能仓促上报。”
  “彻查需要时间。”冯锦自然就问,“却又失不起火药。王兄觉得,十天半月就能查清楚吗?”
  “暗查。”谷梁初摇头,“十天半月怎么够呢?”
  “如此不是死局?”冯锦双手摊开。
  “孤是独掌难鸣,”谷梁初接着说道,“因此才需锦弟援手。”
  “如何援手?”冯锦直接问道。
  “火药么,”谷梁初慢慢地说,“放在哪里都是火药。既然查探需要时间,咱们且先按住他们的出口,叫那些挪腾出去的火药流不出去也就是了。在他们的库里存上一段,还能搬回来的。”
  冯锦闻言神情一变,“是这道理。小弟能做什么?”
  “就是看住他们的库,切断外流之路。”谷梁初说。
  冯锦皱起眉头,“王兄高看了小弟吧?”
  谷梁初抿嘴笑了,“孤若是无头苍蝇,这事儿也别办了。锦弟是还没查到他们的黑库在哪儿,孤就不防直说,便在蓟州。锦弟在那里可有熟人啊!”
  冯锦脸色大变。
  弓捷远始终都瞧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王兄……”冯锦视线如镖,死死扎在谷梁初身上。
  谷梁初无知无觉一般,仍旧自说自话,“当然,办事需要花费,孤也不白白用人,这不是收了六万两吗?明日梁健就会将银票折成现银,两万里送到哪里去,锦弟只要给个地方就成。”
  冯锦虎口卡住下巴想了半天。
  谷梁初等他一会儿,然后又将那酒端起,“锦弟要想明白,孤也不是为了私利。”
  冯锦看一看他,终于点了点头。
  “那这杯酒,”谷梁初瞧着他说,“孤就喝了?”
  冯锦抬了手道,“王兄请。”
  谷梁初仰头干了轻唇,又朝冯锦亮亮杯底,然后自己摸过酒壶将三人面前的酒都斟满了,“这第三杯酒,锦弟更要想想再饮。若是干了,孤要跟你说几句实话,只不过听过可就无法置身事外,弟若不饮,孤也不会怨怪。”
  冯锦瞧着他说,“此话实有意思,这些火药没将小弟栓在王兄手上?不喝这第三杯,就真可以置身事外?”
  谷梁初缓缓笑了,“孤是求援,却让锦弟说成相逼?”
  冯锦摇了摇头,“兄弟之间不提那种伤情字眼,小弟先干为敬,王兄有话慢慢讲来。”
  谷梁初瞧他把酒喝了,自己跟着干了,然后用眼角扫了一下弓捷远。
  弓捷远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只得跟着喝了。
  “锦弟心中有国,”谷梁初这才说道,“孤亦盼着大祁繁盛。只惜我朝王候地位太高反受限制。开武皇帝明令皇子不得入朝,锦弟这等大功,父皇也只封了个虚爵领个宗人府职,咱们要想做一点儿事可不容易,动辄就会被污心存逆意,根本无法尽情施展拳脚。”
  冯锦点头,“弟亦常羡寻常朝臣。”
  “空怀抱负,”谷梁初问,“锦弟甘心?”
  “王兄意欲何为?”冯锦反问。
  “莫疑孤要篡夺皇位,”谷梁初说,“一则父皇春秋鼎盛且兼文治武功,孤没那等罔顾人伦之恶,亦无不自量力之心。”
  “二呢?”冯锦追着问道。
  “二是大祁刚历内战民生未复,孤要兴振国家而非涂炭国家。”谷梁初说。
  冯锦点头拱手,“王兄高节,小弟钦佩。既要守制又要做事,两相周全之法,王兄想必是思得了,便莫再绕小弟,直说了吧!”
  “自己不能做事,”谷梁初果然单刀直入,“难道也不能寻人来帮自己做么?不群不党的清高并无经世之用。”
  冯锦立刻便问,“听说王兄刚刚荐了尚川,便是布了局么?”
  “那是人人看得着的明棋。”谷梁初答,“效用如何,且需瞧看。”
  “王兄还有暗棋?”冯锦目光闪动。
  “尚未入局。”谷梁初又抿起嘴,“这不来求锦弟了么?”
  “还请王兄明示!”冯锦神情谨慎起来。
  谷梁初的眼风重新扫回弓捷远身上。
  第93章 未知己挣扎不解
  弓捷远正在凝神听着,不妨他瞅过来,跟着紧张起来。
  明棋暗棋的,还关自己的事儿?
  “火药之事一出,”谷梁初慢慢地说,“朝中必有大洗。孤的司尉长日无聊,还请锦弟荐给皇上。”
  冯锦惊讶地望向弓捷远。
  弓捷远更呆住了。
  此话之前,谷梁初只字未曾提过。
  实在太过意外。
  冯锦率先恢复了正常神色,淡淡笑道,“王兄哄我,司尉早入局了。”
  “锦弟已将酒给喝了,需悔不得。”谷梁初盯着冯锦。
  “谁说我要反悔?”冯锦的声音不高,“司尉乃是镇东将军的虎子,待在王府做个卫职太可惜了。只是荐需荐得自然,也不能让皇上觉得咱们商量好了。”
  “这个锦弟无需操心。”谷梁初说,“孤会提前安排停当。”
  冯锦低头沉默一会儿,又慢慢道,“小弟实未想到这一场酒竟能喝出许多波澜。”
  谷梁初轻叹,“孤不明说,锦弟自也不会坐视有人不利大祁,既要干预,何妨联手?”
  冯锦亦叹,“小弟当真想做个闲官虚候,奈何总为形势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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