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70
“应知此情无处诉?”他笑,“若我不来,倒不知你的心意要诉在哪里。”
唯他身旁那盏灯是亮的,照得他仿若披着黄昏的霞光。
眼底的笑容细碎疏朗,清风明月。
执柔眼前氤氲起一阵雾气,只是唇边笑意不减,她盈盈道:“自然是诉在心里,给心里的人听了。”
暂别三月,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
她鼻尖泛红,齐楹缓缓上前来,将她轻轻纳入怀中。
“执柔瘦了。”他将下颌轻轻放在她的发顶,“想你想得厉害,专程取道江陵来看你。待不久,明日一早还要动身南下。”
执柔抬手环住他的腰身:“有要紧事?”
“嗯。”齐楹并不瞒着她,“取蜀中的兵权。”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两回:“只是肯不肯让我留宿,还得小娘子点头。”
齐楹语气揶揄,执柔被他逗得忍俊不禁:“若不肯呢?”
“便在你门外站一夜。”齐楹望着她,“让全江陵的人都知道,住在这里的小娘子好狠的心,连夫君都要拒之门外。”
外面下着雨,空气里泛着潮湿的水汽,执柔垂着眼笑:“好不正经的话。”
齐楹拉着她的手在床沿上坐下来:“什么是正经话呢,我喜欢你,算不算?”
摇曳的火烛照得他五官依稀,唯独那双眼平湖秋月般安宁。
“最多到秋天,一定接你回去。”他轻轻托着执柔的脸,让她和自己平视,“信我。”
离得这般近,几乎是清楚地看见自己在齐楹眼底的倒影。
执柔想错开目光,齐楹却不准:“说准了,不许忘的。”
难得见他霸道的一面,执柔只能点头:“好,我记下了。”
要说得话太多了,细思下来,又觉得尽在不言中。
细雨像是雾气一样,落在耳中沙沙作响,像是一阵穿林过叶的风声。
齐楹凝神听了片刻,才道:“果真这南面的雨是和北方不一样的。”
雨水落在窗上,再顺着窗棂流下来,在窗沿上积了浅浅一汪。
细密得如同银丝一般,温婉又缠绵。
他起身来想去吹灯,执柔不肯:“还太早。”
天才黑,晚饭也没有吃,就这么熄了灯实在是不像样。
齐楹当真不去灭灯了。
“想亲你,”他笑,“好吗?”
执柔红着脸不看他,齐楹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
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细细地从唇齿吻到耳后,明明不是什么急风骤雨,却叫人难以招架。
“多少回,我都想着,就此丢下这一切,来江陵同你做一对平常夫妻。”他半闭着眼,像是在感受着她的寸寸柔情,“这样的事,对我来说,太奢侈。”
他们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只不过那时在长安,有着不可言说的身份阻隔着。
执柔躺在床上,齐楹耐心地解开她的衣服。
她的目光望着窗下的红烛。
在未央宫时也燃着高烛,比这里气派也比这里辉煌。
他们的新婚之夜并不甜蜜,彼时阻隔着家仇国恨。
现下,在江陵,在她生长的土地上。
孤灯夜雨,青砖黛瓦。
他们缠绕在一起,在这无人的长夜里。
“我很喜欢这。”执柔弯唇,“谢谢你。”
“我也是头一回来。”他轻道,“元享给我看过烫样,每一间房子都有安排。楼上那两间,是留给孩子的。”
孩子。
执柔垂下眼睫,咬着唇。
“江陵有座长生寺,我为你求了符,临走时记得带在身上。”她小声说。
“求什么?”
“自然是求长生。”
齐楹的手指顺着她的腰向下滑去,一个吻从耳际流连至肩头:“得成比目何辞死。”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执柔嫌这话不吉利,拿手来推他。
下一瞬,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轻哼。
帐子没落下,外面的光就这样亮堂堂地照进来。
乌发朱颜,满堂花醉。
窗外春雨萧疏。
他有意克制着,如同外面那场淋漓潮湿的雨,细致地将无限情意研磨破碎。
时近时远,时急时缓。
此刻那盏昏黄的灯又太亮了。
将帐子里照得通亮,眼前男人眼底烽火燎原。
“适才不是你说的,别灭灯。”他额上有汗,眼睛却亮,“现在羞,怕是来不及。”
她回抱着他,寸寸抚过他的皮肤,他身上又添了伤,执柔的眉心蹙起,他便用了几分心思,将她重新拉回床笫之间。
鱼水一场,酣畅之余,人便困倦得很厉害。
红烛已经随着时间,烧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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