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离院子谈香论帕122

  直到看不见二人了,沈韵节才道:“回去吧。”
  凌清秋朝他一笑,点点头,于是他们转身,朝着二人离开的反方向走去。
  “这几天收拾收拾,要冬天了,也不知哪种木头防潮,去到南方还要盖一座房子……”
  沈韵节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他的自言自语总是有人在听的。
  凌清秋拍拍胸脯,自信开口:“你都交给我就行了!你搬个板凳坐在那陪着我就好了!”
  沈韵节看他一眼,“你身体不好,盖房子的事,不要操之过急,我们先往南边去,连带着看看北接南地区的风景。”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凌清秋的手,有些冷。
  他目视前方,“回去把寻朗带回来的那包银耳泡给你喝吧。”
  凌清秋想到卢照水买东西带回来的那包银耳,量还不少呢,银耳可是个贵重东西,这地方偏僻,上次沈韵节怕他换季受寒,诱发老病,要给他熬一副药调理,其中银耳用量不少,家里的银耳不剩多少,因此需要多买些,可遍寻不得,当时也在那家药材铺找过。
  卢照水说,那人是因为他们二人是他家常客,所以送了这包银耳。
  但是,这包银耳可比他们在那里买的八角这些东西加起来要贵多了。
  凌清秋不由得疑惑,“那店主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叫我惊讶。”
  沈韵节微笑,“机缘而已。”
  他眼前那本来不甚注意的中年人脸,与他记忆中一个年纪小小、泪水糊了一脸的孩子脸相重合,他还记得,那孩子一叠声地叫他菩萨。
  凌清秋点点头,回头看向二人离去的方向,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他们俩这一去,是福是祸。”
  沈韵节倒是看得开,“祸亦福之所倚,福亦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
  尘埃尚未落定时,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在江湖中,一次普普通通的告别背后都可能是此生不复相见。
  他们或许再不会见,也或许很快就要见面。
  但这也是,其无正也。没人知道。
  林中鹤不再戴帷帽。
  卢照水问了一句。
  林中鹤很真实地回了一句,“既然帷帽挡不住想挡的人,再戴就显得多余了。”
  卢照水知道,他指的是上次的遇险。
  林中鹤的帷帽原本是用来防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置于险境,可眼下看来,这一个做法并没有成功。
  卢照水想起这次遇险,连带着提出了一个疑点,“他们用受伤的狗设计,但若是当时我不执意去湖边接水,不刻意去引开那二人,他们这计划也无法如此完美实施。可是,到底是何人,能到猜测我要做什么事呢?”
  林中鹤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眼下知道,很有可能是朝廷里的人要对他们动手,只是不知道,他们眼下查探的这桩案子,与朝廷又有何关系。
  而且,像卢照水这般,如此多变的人,又是何人能够猜测到他要做什么。
  他问了一句话,“你到河边接水,是因为什么?”
  卢照水想也不想地回答:“因为你啊,我总不能让你衣服脏着进城。”
  林中鹤又沉寂了下来,半晌,才开口:“这个原因确实是很难想到。”
  卢照水一拍手,很是认同,“你看,我说是吧,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猜到。”
  后来他们到了阿九他们暂居的客栈里,卢照水也同慕容青讲了这个疑惑,还开玩笑地表示,“我之前还想着,有没有可能是你,可后来,我想想,你应该也想不到我会如何做。我还是不要高估你了。”
  慕容青那时已然得知了“林蛮”是林中鹤,也瞧见了林中鹤的脸,他靠在门框上,笑得意味深长,“如果是我不知道所谓的‘林蛮’是林中鹤,我说不定还想不到你会如此做,但我要是知道了,我一定能猜到。”
  卢照水诧异地看他,“为何?”
  慕容青一仰头,用余光看他,“他明显长得就对你胃口,你当时在春晖镇,那个殷勤劲儿,谁看不出来,别说为他去湖边接水清洗衣裳了,就是他要喝万涧的水,你都会翻山越岭为他去取。”
  卢照水听到这句话,又联想到那天在悬崖下院子里,他忸怩的表现,一时呆愣在原地,半天,他才讷讷地回复:“哪有……我……”
  慕容青不理像呆头鹅一样的卢照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摇了摇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们二人到达阿九信中说的客栈时,立马被那阵仗吓到。
  他们是从后门进入的,本以为如此可以低调些,但到底没能低调下来。
  只见十几个弟子分开站在不大的后门两旁,两排弟子中间,站的是笑的十分令人讨厌的慕容青和面色有些尴尬的楚闲。
  而前面,正奔跑着向二人扑来的,准确来说,是向着林中鹤扑来的,是阿九。
  卢照水适时地按住奔跑着过来的、阿九的圆脑袋。
  “公子公子公子乌苏呜呜呜呜呜呜”
  一群弟子在看清林中鹤的脸后,正面面相觑。
  楚闲更是愣在当场,他侧头看了看慕容青,慕容青看向他,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林中鹤与阿九交谈了几句,接着走上前来,对着这群弟子们,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含笑说话:“多谢诸位这些天对阿九的照顾。”

第63章 离院子谈香论帕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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