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腕上的齿痕


  “木朝生!”
  白梨当真是生气,每次同他相处时都很是生气,对方嘴里似乎从来说不出让自己高兴点的话,每一句都让他无比气愤,却又说不出如何气愤,只想让他闭上嘴,不要说话。
  木朝生安静的时候分明很讨人喜欢。
  他急急上前两步,察觉到他的动静,木朝生顿时警惕,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抬了手臂挡在脸前,却听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白瑾忽然大叫道:“二哥小心!”
  下一瞬,他已经冲上来,猛地推了木朝生一把,推得他连连后退,脚跟撞在什么台阶之上,顿时往后坐去。
  直到落空之时木朝生才恍然发觉,自己身后并非什么台阶。
  而是一方深井。
  他有些茫然,来不及无措和给出反应,只是挥了下手,短暂地揪住了白瑾的衣摆,而后便“噗通”一声摔落在井水中。
  冰冷井水裹着死亡的气息没顶覆上,将他彻底淹没。
  作者有话说:
  木朝生破口大骂:井深不深我不知道,你们是挺神经的!
  今天加更,明天见啦
  第45章 腕上的齿痕
  “木朝生!”
  白梨大约也不曾想到这突生的变故,忙扑到井边去,想要拽住对方的衣衫,那片衣摆却在指缝间一滑,没能拽住,眼睁睁瞧着人掉入井中去。
  顿时“噗通”一声闷响,井水没顶涌上。
  木朝生剧烈挣扎着,身体下意识的求生欲望让他拼了命想要浮出水面,半晌之后总算扒住了井壁,大口大口喘着气。
  白梨总算松了口气,心乱如麻,道:“等我拉你上来!”
  木朝生没应话,井壁光滑,他抓不住太久,抠得指尖生疼,却止不住下滑。
  寒冬时节井水凉如刺骨,他打着寒颤,说不出话,只听着外头二人说话的声音嗡嗡响着,头晕脑胀,听不真切。
  白梨去寻绳索,白瑾大约也慌乱,追在哥哥身后解释:“我瞧他动手,以为他要欺负二哥,没想到会掉入井中。”
  他内疚至极,小声啜泣起来,呜咽着说:“他怎会不知那里有井,必定是故意为之好将此事陷害于我,届时萧未哥哥若是问起,我岂不是要担上杀人的罪名。”
  “不会的小瑾,”白梨心不在焉给绳索打结,“陛下不会怪罪与你,毕竟木朝生已经被赶出去了,大约是不要他了。”
  话至此又卑劣地觉得有点兴奋,心跳加快,想木朝生如今算是无了主,那岂不是——
  “二哥......”白瑾面无血色,神情也有些恍惚,抽噎着泪流不止,像是无比惊恐道,“我并非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他伤害你,木朝生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对你了,我只是害怕......”
  他哭得不能自己,抽抽噎噎,白梨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白瑾平日一向待人友善,不同人翻脸,也从不会动手伤人,忽然将木朝生推到井中,害怕和恐慌也是应当的。
  他感到心疼,拍拍弟弟的肩,却心不在焉,想着木朝生还危险,只能心不在焉哄慰两句,说:“没事的,小瑾,我去将木朝生救起来便好。”
  话音刚落,却见白瑾忽然喘不上气,大约是情绪过激,身体难以负荷了。
  白梨心中一慌,忙将人抱在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小瑾冷静些,怎么样,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白瑾面颊憋得有些红,说不出话,给不出反应,白梨只能将他背起来,匆匆往外走,冲着殿门外的侍从嘱咐道:“木朝生掉井里了,快去找人将他捞上来。”
  白瑾这副模样让他不安,弟弟的安全始终被他放在首位,没办法分心再去救木朝生,再三强调让侍从去捞人,这便背着白瑾往太医院走。
  殊不知后背上的人却转瞬恢复了正常,皱着眉冲着侍从使了个眼色。
  那侍从本听从了指令要往后院去,一时间被唬住,不知该听谁的。
  犹豫一瞬,白梨已经背着人走了。
  侍从去了后院,那方井中几乎没什么动静,倒像是无人。
  只有附身望去时,才瞧见木朝生正没在水中,脖颈往下都已经被井水淹没,发丝潮湿,水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落在睫羽上。
  他脸色和唇色都冻得惨败,仰着头,双目半阖,一双手紧紧扒着井壁,指尖被磨破,留下道道血痕。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靠近,木朝生张了张口,先是吐出了一团白雾,而后才听见他细弱的声音,困兽一般虚弱地求救。
  一声一声哀求着,说:“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他不想死,很恐惧死亡,想要活着,于是忽视掉指尖的疼痛,勉力让自己露出水面,隐隐带着哭腔请求对方救一救自己。
  脸上满是水痕,也分不清是不是哭了。
  侍从有点心疼,记起那时白瑾的眼色,虽觉得对方冷漠的眼神陌生得吓人,却还是担心一条人命在眼前就这么没了,于心不安,便转身去寻找绳子。
  等将绳索放入井中,木朝生却使不出多少力气将其拽紧,身体总是打滑。
  他有点崩溃和疲累,呜咽了两声,泪珠打湿了睫羽,哆哆嗦嗦小声哽咽着,又害怕对方失了耐心将自己抛弃。
  水面已经淹到下巴,木朝生仰着头,用力拽着绳索,连声音都很难再发出,也睁不开眼,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只能大口喘息着。

第45章 腕上的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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