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格外眼熟的手串看得沈篾心头狠狠一跳,这东西不就是自己之前经常戴的那串珠子吗?
  灵师有一种技能,叫灵线,以灵师血液炼就,当初沈篾就是为了省事才将自己的血炼进这手串中,需要时就能抽离出灵线来用。
  现在他并不想回想起来纪景行是怎么拿到这串珠子的。
  他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强制抛诸脑后,接过纪景行手里的珠子站到他说的那个位置上。
  见沈篾站到那个位置之后,纪景行对着堂中那两具尸体轻轻点了两下,呼啸的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托着那两具尸体移动位置。
  就见纪景行右手一捏,以灵力凝成的红色丝线就出现在他的手心,丝线穿过那两具尸体,将之架在空中。
  条条丝线交杂在一起,形成复杂的阵法,将尸体和活人分隔两边,而沈篾的位置就在尸体和活人的分界线上,不偏不倚,和纪景行一道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两人的距离不过七八丈。
  纪景行又伸出手指,对着面前最近的那条红线轻轻敲了一下,空空的丝线上就传来铃铛晃动的声音,由近及远,一个又一个银色的铃铛凭空出现,挂在丝线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纪景行才看向被分隔开的活人:“不管发生什么,记住,不要踏出这根丝线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说到这里,纪景行转身朝门外走去:“吾不会为了救你们这种蠢货破坏计划。”
  纪景行这句话倒是说得冷血无情,但沈篾却知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会尽可能保住最多人的性命,而不是袖手旁观。
  那角纯白色的衣摆扫过门槛,待到他刚踏出房门,所有的门窗全都砰地一声紧闭,满屋子铃铛都叮铃叮铃晃动起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中。
  那两具被纪景行架在半空中的尸体像是两只残破的麻袋,跟着铃铛的晃动而轻轻摇晃,面色因为失去血液而呈现腐败的灰白色,紧闭的双眼似乎下一秒就能睁开一般。
  第7章
  那串珠子戴到手上时,不多不少,长度刚好能盘两圈,沈篾下意识就将手串戴到了右手手腕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身体温的原因,那串珠子在被自己盘到手上之后就有了温度,甚至比自己本身的体温还高上一些。
  但沈篾本就对温度不大敏感,再加上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在那样的寒冷中待那么久,早就失去对温度的感知能力了。  是以,他并没有发现手串的异常,若是他当时就发现了,之后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再用这东西了。
  纪景行一走,秦氏就又找回了自己被他吓丢的魂一样,和之前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的鹌鹑模样判若两人,直接冲上前照着沈篾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沈篾之前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和那两具尸体,完全将秦氏的事情抛诸脑后,等到察觉到时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结结实实接下这一巴掌。
  他只觉得自己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原本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根根分明的巴掌印。
  秦氏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就知道你这个狗杂/种是个倒霉的腌臜小子都是你把恶欲鬼引进门的!!”
  沈初泽在旁边应声附和:“就是就是!你没回来之前沈家一直风平浪静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自打你一回来,家里不太平的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你就是那个扫把星!你给我滚出沈家!这里不欢迎你!”
  天可怜见,沈篾自打到了沈家,就一直在睡觉,就没醒过,甚至连房门都没出过一步,这黑锅背得也太没道理了。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算是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总归是要拿出证据来的吧?你的证据呢?”
  此话一出,沈初泽马上附上自己的证据:“我家旺财之前一直好好的,你一回来就难缠死了!这就是证据!”  沈初泽口里的旺财就是他养了三四年的一只狗。
  当听到从沈初泽口中说出来的证据,沈篾更觉得好笑了:“连你家狗难产的事儿都要怪到我头上,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一点吗?”
  沈初泽看着他,恶狠狠啐了一口:“我呸!这里是我家!都是我说了算!我说是你的锅它就是!”
  沈初泽今年十六,但他这听得人牙痛甚至逻辑狗屁不通的话,怕是连三岁孩童都不一定能说出口,和他的年岁比起来着实有些辣眼睛,还辣耳朵了。
  突然,窗外炸起一道又一道惊雷,明明暗暗交错变幻,咚咚的闷响声从禁闭的门外传来。可想而知外面的战况有多激烈。
  在听到门外的动静后,堂里的人都不约而同闭了嘴,毕竟外面那只恶欲鬼恶名在外,他们都害怕纪景行对付不了那只恶欲鬼,最终连带着所有人的性命都搭在这里。
  不多时,就见一道黑影撞破原本禁闭的木门,呼啸的狂风从破门外争先恐后灌进来,打破了屋子里原有的寂静,吹得丝线上的铃铛猛烈摇晃,牵动所有丝线都晃动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断开一般。
  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在门口站定,狂风将那抹纯白的衣摆掀得猎猎作响。  风势渐歇,纪景行微乱的发丝将那张脸衬得更加无情,看上去就是一副薄情寡信、无情无义的长相。
  他淡漠地看着那道被掀飞进房里的身影:“既是徒劳,何必白费功夫,不如束手就擒。”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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