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笑容晃眼。
  和外头辉煌的落日一样。
  “……”伤着腰了,还那么高兴。
  瞥这位乖小孩一眼,岑黎心想,你可别谢谢了,再谢下去,他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第26章
  温南星的磕伤并无大碍,手肘微微破了点皮,也就是人们常说的——
  要是不快点就医,那伤口马上就要愈合了。
  护士带着他去消消毒,擦上红药水,用时不过十分钟便结束了。
  出去的时候,岑黎正坐在铁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眼睛盯着包装纸,似乎能从这些方块字里边看出花来。
  盯一会儿,琢磨一下。
  不明就里的路人还以为他在阅读什么高深的文献资料。
  纯白的鞋尖蛮横闯入视野,岑黎这才抬眼:“哦你好了?这么快。”
  顺势递过去一瓶水:“给,刚买的,看你一下午都没喝上几口水。”
  矿泉水瓶被送到温南星手里的前一秒,岑黎还替他拧开了盖。
  的确,眼前这位刚因“斗殴”从警局出来,以一敌二拳拳到肉的男人,其实很细节。
  比如不光给他买水,还给那盆焉了吧唧的草也浇了点。
  喝饱水的草们又重新恢复生机,张开叶片,生命力尤其顽强。
  温南星证实了盘踞自己心里许久的事实,伸手去接水,却忽地看见岑黎近节指骨处泛着薄红,关节有些肿。
  他不是专业的医生,就只能看出这些。
  朝他伸来的爪子在半空中悬停了许久,视线也不太对劲,以至于岑黎一下就明白了对方在看什么。
  以为他也伤着了?
  怎么可能,从火场里钻出来的勇士最能忍疼。
  就这一丁点儿红肿,往常的岑黎只会:看一眼,冲凉镇定,然后若无其事甩甩手。
  没事人一样。
  “刚洗手来着,可能是太冷了,冻得慌。”岑黎换了只手,笑说。
  这种话也就能骗骗三岁小孩。
  旁边就是卫生间,洗手池前撒泼打滚的三岁小孩被家长桎梏着冲热水,嘴里一个劲嚷嚷着:“烫!水烫!”
  于是岑黎又面不改色转话音:“热,烫得慌。”
  温南星:“……”
  “真的,不信你摸。”说着,岑黎打直手臂,诚心诚意地要让他探究。
  温南星不吱声,挨着他坐下,拧了瓶盖吨吨吨给自己“浇水”。
  接着才慢慢吞吞说:“我不摸,你……也去让护士看一下比较好,有时候自己感觉不到骨头疼。”
  那时候就遭殃了,因为身体在进行自我麻痹。
  岑黎原本随意慵懒地靠在椅背,发现身侧人长时间、持续且固执地将目光落在他妄想藏匿的手指上时,他倏忽坐正了些。
  温南星眸光一转,说着拒绝触摸的话,眼睛却流连忘返。
  边抿水边偷偷打量,从凸起的掌骨一路朝上蔓延,到小臂,再落定肩头……
  有时候温南星很想问他,到底吃什么长大才可以拥有到顶破天的身高,还有称得上天赋异禀的力量感。
  不是科技与狠活的堆砌。
  练得很好。
  人们都钟爱美丽的事物,艺术家更有挖掘美的眼睛。
  所以温南星带着欣赏的眼神打量完,歪了下脑袋,转而正视他,突然问起:“我们是朋友吧?”
  岑黎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嗯?”
  先前他认为,他和温南星两人的关系在“没有肝胆相见的熟人”与“吃过很多顿饭的陌生人”之间摇摆不定。
  这会儿想得到的关系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在自己面前,让岑黎感到受宠若惊。
  当初或许是歉意,是对意外坠楼的青年所产生的一种责任感,又或许是关爱对门邻居……
  不论是哪一种,但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他的初衷早已变质。
  朋友?
  他期望最好不是。
  气氛微妙,岑黎闷着嗓子吐字:“是吧,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们需要同等的待遇。”温南星回答。
  换言之就是——
  我看病,你也得看病,我检查,你也不能落下。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检查一块做。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
  岑黎还在愣神,温南星严肃:“快,回来我要检查的。”
  像幼儿园老师经常使的那一套,先哄着,不行就出绝招。
  岑黎:“……”
  冷不丁的,望着青年微鼓起的脸颊,岑黎突然动了动手指。
  老一辈总喜欢把刚足月娇嫩的幼儿比喻成白面馒头,圆润饱满不塌陷,皮肤柔软细腻又洁白。
  他感觉温南星也没差。
  怎么办。
  ……好想捏一下。
  不自在地滚动喉结,岑黎猛地回过神来,先暗骂自己一声,他真是感觉自己要得病了。
  小县城遵循传统,不流行搞这种潮流的同性恋爱。
  只听说前几年有这么一对,男生悄摸地和人约着在市里玩,结果被亲戚撞见两人亲密。
  家长当天就把人逮了回来,逼着分手禁出门,还托亲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请了法师,觉得那是邪祟上身,会败坏风气。
  后来听说男生受不了家里的责备谩骂,跑出去到现在都没找回来,是生是死也不清楚。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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