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57


  闹得风风雨雨。
  那会儿岑黎才刚大学,陈跃当时还纳闷:“不就谈个恋爱,男的女的有什么差别,总归不会结婚。”
  法律不允许啊!
  “你说是吧?”陈跃这么问的时候,年轻气盛又不可一世的中二版岑黎说了什么来着?
  哦他说——
  “就算真和男人结婚又怎么样?还能把我俩一个扔北极一个扔南极不成?”
  ……
  一语成谶。
  医院大厅里的时钟滴答滴,走向五点,机械音便开始播报。
  这一分钟犹如台风过境,势要将岑黎脑子里的信息全部捣成浆糊。
  他就像溺水的人,周遭一切嗡嗡作响。
  要让陈跃这个发小知道,不旦不会死命劝,还会幸灾乐祸嚷嚷——
  好家伙,要么不开窍,开窍就整个大的。
  牛逼plus。
  有种半夜惊醒,会见着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教训他的错觉。
  好半会儿找回魂,岑黎心跳猛得即将离家出走,掌心捂着胸口,丢下一句:“行……那你等我会儿。”
  走几步,又转身,跟在警局门口的时候一样叮嘱:“别瞎走。”
  温南星抱着盆栽,犹疑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看他扶墙往护士站方向走出歪七扭八的步伐,缓缓拧眉。
  是不是捂错地方了?
  还是……
  胸口也挨到打了?!
  -
  那天过后,除了定时定点地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岑黎都在锻炼。
  至于说为什么一闲下来就练……
  寡了将近二十七快二十八年的某人,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想好好地,认真地思考他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情窦初开,到底是真切实意,还是荷尔蒙作祟。
  可谁知,这般绞尽脑汁,小心翼翼隐匿起的心思,竟连一天都撑不过。
  满脑子是青年的一颦一笑,跟复盘似的,高兴的忧郁的难过的神情一帧帧放映,阖上眼是,睁开眼还是,睡着了梦里更是……
  多吓人。
  真正的茶饭不思,心神不属也不过如此。
  ——直到木门被轻轻敲响。
  良好的家教以及习惯任何地点练习节拍,让温南星敲门都带着节奏感。
  “叩叩,叩,叩叩。”
  接着并不隔音的门内,对暗号似的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重物落地,有急促脚步,仿佛还有……慌张的低声暗骂。
  各种交织,像是在回应他。
  在温南星敲响重复的第二节拍时,门终于是急急忙忙被打开了。
  宛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下将所有思绪麻线般缠在一块,打成死结。
  开门看见心动嘉宾,岑黎突地懊恼自己竟然一身是汗,臭烘烘,于是和人保持着距离。
  他喉头有些发紧,眼神飘忽,但戒过毒似的,脸上一如往常镇定。
  就是偷偷侧了侧身,利用身形优势,挡住背后乱成一团糟的客厅。
  “怎么了?”岑黎问他。
  然而他刚稍稍撩起点眼皮,瞳孔猛地紧缩。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态紧急,温南星脸上透着红润,炎热的午后,上衣竟是湿透的状态。
  朦朦胧胧,宽松的居家服因吸了水,描绘着眼前人的身板轮廓,叫人视线落也不是,挪也不是。
  衣服还在淌水呢。
  “洗衣机它、好像坏了,一直在漏水。”温南星忙不迭道出自己的困境。
  漏水,外加不由分说地洒了他一身。
  以至于捣鼓了许久都没有头绪的温南星只好求助他人。
  “……漏水?”深吸一口气,岑黎也顾不上冲个凉,“我拿个工具箱,你……先换件衣服吧。”
  温南星低头一看,自己像融化的雪人,滴滴答答的水淌了别人门口一地。
  他有些抱歉地道了声好,羞愧着脸,圾拉小企鹅拖鞋回去翻衣服。
  岑黎进门后看见他一身干爽,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要了命了。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停下咕咚咕咚运作不停的洗衣机更加重要。
  十分钟后,岑黎有种冲动,想把这台洗衣机砸了。
  这下他也像淋了雨的落汤鸡似的,浇了一身水还算轻的,最令人烦恼的是先前被人倒进半筐的洗衣液,不止是漏水,还孜孜不倦地吐着泡沫。
  但是一扭头,撞进温南星饱含期待的眼底……
  岑黎顶着一脑袋泡沫,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大事,这台洗衣机比较皮,喜欢玩水。”
  又十分钟后。
  所谓术业有专攻,仍没解决问题的岑黎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陈跃对赚钱积极,对赚好兄弟的钱更加积极。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间的日头逐渐西移。
  最终这场人类与机器的战争,以人类获胜而暂时停止。
  两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洗着手上滑腻腻的洗衣液,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这年久失修的洗衣机是个硬茬。
  蹲了太久,陈跃腿有些发麻,他一屁股坐上马桶盖,一手拍烟盒,一手摸打火机。
  “噌”一声,窜出的火苗晃了晃。
  岑黎掐灭他刚点燃的火星子,没好气道:“人家的卫生间。”
  陈跃一哽:“那我出去抽。”
  推拉门刚打开一条小缝,漏了点光线进来,又被岑黎猛地关上。

第26章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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