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卿 - 分卷阅读10

/>云嬑也轻轻笑了,稍稍掩盖了苍白之容。
云婳霎时红了脸,低头嘀咕:“哪有?”
说话间便见术士提笔写就一纸笺,他捻着纸张两沿拿起,轻吹干墨迹,奉上,说道:“小姐好相,清心玉映,自有闺房之秀。”只见写道:“碧玉妆成,聊聊等闲。曾逐箫音,乐游春苑。此情可待,属人间无数。竟是鱼水长久时,相思相守花千树。”云婳自己一瞧,撂在案几上,禁不住笑道:“甚玩意?”说完自折于袖口。
术士看向云嬑,云嬑有些犹豫,并不想算这些东西,但云婳在旁边一直怂恿,心里不定,便让丫鬟投下两文钱。
术士也不含糊,提起笔来一挥。
云嬑看时,那话道:“楼台烟水阔,竹马青梅欢忆昨。惜错,又错错。临水远望,两地清瑟,欲寄尺素托,长离几万里,西风索。”云嬑沉默了一会儿,发着呆愣。云婳先皱皱眉儿,想再细看,云嬑忙拿过掩住,清然道:“这东西写得不好,净是颓气,别看了。”云婳无法,只能作罢。
术士见此笑而不语,转头问书卿:“夫人不占一个吗?”
“我?”书卿有些怀疑地轻指了下自己,又好笑道:“我还要求姻缘?”
云婳嗤笑:“是了,我嫂子还要求姻缘,大哥岂不掀房子?”
术士摇头,舒袖敛容:“非也,姻缘从不是寻了归宿便是终点,反而只是开端,往后仍需经营。情笃好合,如鼓琴瑟,半世半生,举案齐眉,都在一念。”
书卿没听懂,偏头想了想,又不好意思细问,假装赞同道:“说的是,我也来一次,全当玩玩。”
忽而写就,只看到:“桃李晚妆下,把酒伴黄昏。君若有所思,妾何须断肠。行到山高水穷处,岂愿共白头?去时雪满长安道,道上几回春?杨柳绵绵杏花雨。”术士徐徐唱和:“夫人神清散朗,风致高远,有林下风气,不该被俗事所累才对。”
书卿不甚明白,正欲问话,听得云婳招手喊道:“四嫂,快过来,这里有个好玩的。”
梦潇后面跟着芊儿,往这边望了望,原是犹豫不决,但还是踏开了步子。书卿见她过来,自己笑着和云嬑让道去了一旁,看别的风景。
术士手执毡笔,轻缓划过平铺于案几之上的雪白纸笺,笔走龙蛇。
云婳猛一眨眼:“咦?我四嫂尚未来到,你怎么就能下笔了呢?”
“我的本事,是能一眼就看出来。夫人,给。”术士笑道,双手递了前去。
已经站于云婳前的梦潇稍有呆愣,云婳却催促道:“四嫂,快看看,他在帮你看相呢。”梦潇看了云婳一眼,不言语,迟疑接过,于是展开,只见纸笺上写道:“秋扇衾,鸳鸯盟;春宵晚照,画眉深浅,小山又重叠;忍看玉珏脆,莫道乐中悲,心事无话临缘醉。终是彩云易散,水中月碎。”
明镜湖风荷正举,千瓣碗莲层层叠叠,缀玉红云,暗香浮动。
梦潇读完,木然站定,看似平静的面下隐隐藏着不安,很快掩饰过去,又看一眼云婳,肯定她并未发觉,目光回到术士身上,带着她特有的清冷气质问道:“先生师出何处?”
术士笑着回答:“不可言说,此是术士吃饭的碗。”
梦潇眼神落观音院处,少见地流露出苍凉之意,徐徐问道:“那可能改命?”
术士静静回答:“不能。”
梦潇轻笑:“疯疯癫癫,谁信你?”
那术士便低声说道:“命运成局,便是万金都难改命,何况只这一文钱?夫人若信我一遭,凡事莫当真,苦的只是自己。若不信我,便可只当游戏笔墨,陶情适性,夫人不必在意。”
一语说完,梦潇怅然若失一般。
很快,秦氏一行人已经从观音院出来,拜了半天的佛,终于可以回去了,一群人陆陆续续上了马车。因云婳上了秦氏的车,替她解闷,云嬑自己一辆,珍珠服侍书卿上了另一辆。
梦潇走上马车之前,回首又忘一眼术士,只见那个术士微微倾起头颅来,仿佛在入世与出世之间,注视的眼神一如佛陀那般悲悯。


第6章 东窗
一路颠簸,终于回到国公府,众人下车回府。夏日暑热,皆不愿在外徘徊,云婳已是扶了秦氏的手先进大门,梦潇也接次进了去,只留下一两个丫鬟婆子余后。
书卿原以为她是最末一个,下车后,无意间回首,看到云嬑的车子在后面——她仍未下车。只见丫鬟为她撩起车帷,露出苍白如纸的面色。书卿不由一惊,并着这段时日她的不对劲,忙走过去,嘱咐丫鬟好好搀扶她。
她缓步下了来,风带着她的衣襟顺势飘动,好似一脉病柳,孱弱纤纤。书卿有些疑愣,不觉开口关切道:“云嬑这是怎么了?”
云嬑刻意遮了遮脸,疲惫地笑笑:“大嫂见笑了,无碍的。”然后连走两步,竟似有软弱欲倾倒之势。令人震惊的是,她身后裙衫若隐若现有染红之色,周围人都唬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住。
书卿更是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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