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门 - 分卷阅读25

然七子向来独来独往，也没有一个是多话的。更何况有些事，无须人言，也是能够知晓的。
“每次回来，不过是零星几人，真是无趣。上年的七月鬼节，寒月都没出席，今年既已回来了，总该在了吧。说到七子聚首，还是刺杀武林盟主司徒墨的时候吧，不知不觉，都已经两年了啊。”
寒愁玩弄着茶盖叹道，谈起当年的那一战，“七子”间虽都有悸动之处，但每每谈及此事，神色间却充满着落寞。
“嗯。”寒冰拿着茶盏的手微微颤了颤，两年前的那场大战，如果可以，他当真是不愿再想起了。若不是这件事，他也不会与寒月到如斯田地。
并不多言的寒冰，不禁将话锋一转，“现在寒汐应该还在江南吧，这次的案子好象是无音庄？”
“是呀，听说那无音庄有一把绝世名琴哦，真想拿来见见，不过以寒汐的性子，呵呵……怕这东西是永远也见不着了。”
“不过派他去倒也万无一失。”
“嗯，不过听说了么？寒韵和寒律似乎去了彼岸。”
“彼岸？杀门的势力已经到那了吗？”
一旁静寂的寒烈，停下抚摩剑身的动作，问道。
“有谁能猜到主公的筹谋打算？你们难道就不知道？那无音庄的主人是当今右丞相之女，照理说无音庄便属皇朝管辖，我们江湖人是动不得的。”
寒愁幽幽地说着，却不禁笑出声来，那种媚人的笑颜分不清真假。而对于皇朝江湖的界限，自莫华年初的“祈天之乱”后，双方便心知肚明，各守阵地而不越雷池。后又定下承诺，若真有皇朝江湖交锋之时，便交由龙门从中调解。
可如今这一宗案子，显然是杀门明知此例，而仍然为之。想来即便是龙门派了人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是这二十多年来的天秤，即将轰然破损。
“哼，我们虽是七子，却也不过是个暗人，一切都只管听从吩咐，其他还是少管得好。”
寒烈不知为何，对这些官宦江湖的牵连十分不屑，随而便冷冷应道。倒让寒愁以为他的话是冲着自己而来，遂瞪了寒烈一眼，没给他好脸色瞧。
杀门“七子”总是分散在各地执行任务，一年中除了七月鬼节会定时相见之外，平日根本无缘会见，即便有时都需回轩雨楼见主公领命，也常常阴差阳错，以至于大家都疏远得很。尤其是五少爷——寒汐，六小姐——寒韵和七少爷——寒律，成为“七子”也才两三年的光景，平常更是不闻其声了。
“对了，寒冰……”寒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跟着便从身上找出一个通透的瓶子来，“这是半年的药量，既然碰着了，现在便给了你吧，省得我再拖人送去。”
“嗯……多谢了。”
寒冰接过瓶子，那里面装得是能治天下至阴之毒的良丹。自从使手上这把旷世冰剑以来，寒冰的身上便总会觉得有股寒气难当。起初还可以用内力强压，可三年前起，寒气便是直窜全身，彻骨地寒冷简直让寒冰无法忍受。也只有靠这丹药，才能在寒气发作时，让身子不至于僵硬。
“来了。”
沉静地寒烈突然沉沉地喊了一声，自然另外两人也听见了门外秋云啸的脚步声，想必这次一定是那人了。
三人的目光，整齐地看向一个方向。只见木门被缓缓地推开，一白衣女子驻足门前，明眸皓齿，冷艳从容。乌黑的亮发以黑色丝带高束，寒月右手持着已用棉布包裹起来的“残月剑”，毕竟它与寒冰外表华丽，型似饰剑的“寒霜剑”不同，那残月形的剑柄一出世，便可知寒月来历，所以平日都以布相裹，省得麻烦。
此刻，寒月目光犀利地看着房里的每一个人，竟有种无形的灵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便是“七子”之首的魄力！
寒月走进雅阁，秋云啸紧跟身后，堂中三人也纷纷站立起来，微微颔首示意。杀门之中对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七子”之首来说，从来都有着无以言表的尊重和遵从。
“主公方有些时日才能抵达，这几日就在轩雨楼待命吧，秋掌柜。”
轻柔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进来，第一次见到寒月的人，绝无法把她柔美的嗓音和那对严厉的眸子联系在一起。
“是，大小姐。”秋云啸又向其他几位行礼，“二少爷、四小姐，房间都已经备好了，请。”
两人随即离开雅间，脚步轻盈，寒愁本就无话于寒月交谈，也就急急走开。而寒冰则又不知如何面对寒月，便也只好离去。只是擦肩之即，寒冰突然间觉得寒月的眼神不同于以往的凌厉，似是含着无尽的哀怜与悲痛，让寒冰的心中不禁一惊。
两年未见，不知如今的她又有了怎样的变故。
寒烈则是又不动声色地坐回了原先的位置，这一年来他都驻守洛阳，这间房也是他的住所，而寒月也站在房中，未曾离去。
秋云啸轻轻地又将门拉上，静寂的房内只剩下两人。
寒月看了寒烈一眼，轻咳了一声，悠悠地说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