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讽刺11

  ‘陈大人,见字如面,十日后的宴会赵某届时会与舍妹一同赴宴。’

  前日下朝,出宫的时候陈崇序便邀请赵彦辰去陈府赴宴,但是赵彦辰并未答应。

  他一向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总觉得太过喧嚣。

  从刚入上京到现在,十次邀约他仅仅去过一次。

  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后,赵彦辰才起身走出了听雨阁。候在外面的林值见他出来,赶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将这信明日送到陈府。”

  “是,大人。”

  ***

  揽月阁。

  温宴这半个月完全养成了早睡早起的规律生活,夜里睡得早,早晨醒得早。

  再加上各种补品的调养,身子比刚进府的时候好了不少。

  今日,她梳了一个简单的云髻,如墨一般的发间簪着两支鎏金宝珠钗,耳上坠着一对玲珑剔透的翠松石。

  额间点着赤色花釉,两道眉被石墨修成了柳叶状,睫毛如同羽翼一般卷翘纤长轻盈根根分明,下睫稍稍松一些,但也很纤长。

  双瞳呈深棕色,清澈透亮,眼目间总是漾着如水的温柔,加上她双眸较大,看上去总是给人一种小鹿般灵动的感觉。

  她鼻梁高挺,肌肤嫩白如雪,双颊未施粉黛却总是透着些微红,唇上未施口脂却胜似施了口脂。

  身上着一套月白色广袖对襟绲边鎏金的长裙,这料子乃是上好的轻容纱,其间加了细密的金线,增添了不少垂坠感。

  腰上单单系了一根月白色的腰带,便将身形衬得婀娜多姿,窈窕不凡。

  用荔枝的话来说,就是仙女之姿。

  见荔枝又打趣她,温宴努了努嘴,“你惯会取笑我,天上的仙女怎会是我这模样。”

  荔枝轻轻笑道:“天上的仙女婢子没见过,但是小姐生的仙姿玉貌即使不是天上的,那也是人间少有的。”

  “好好好,就你嘴甜。”温宴嗔怪道。

  她拨弄着宽大的衣袖,将这料子看了又看,瞧着这丝线纹路十分精致忽然问道:“这衣裳肯定很贵吧。”

  荔枝正在忙着将胭脂收进盒子,回头瞧了一眼这衣裳,抿唇笑说,“这些对于大人来说,应该不算贵吧。”

  “那是多少银子买来的?”温宴疑惑的望向荔枝。

  “十两银子。”

  “什么?”温宴被这价钱给惊到了,她扳起手指头算了算,忽然瞪大眼睛,“十两银子都可以够普通人家用上半年了,要不你将这衣裳拿去退了换些便宜的来,给兄长省点银子。”

  荔枝简直哭笑不得,她按住温宴要脱衣裳的手,安抚她道:“这衣裳买了就不能退了,小姐尽管穿,大人他不缺这一点的。”

  “奥,这样啊。”温宴努努嘴,“那好吧。不能退那就算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一套衣裳十两银子简直是太贵了,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这么铺张浪费。

  若是再置办新衣裳一定要买的便宜些,能省一些是一些。

  ......

  用了早饭后,温宴吩咐荔枝将躺椅搬到院子里,准备晒晒太阳。

  近几日虽然不像先前那般一下雨就下一个月,但也很是令人厌烦,隔三差五的就飘雨,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实属难得。

  好不容放晴一次,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躺椅专门放在背着阳光的方向,这样避免晒得太久将肌肤晒伤。

  温宴往躺椅里舒服的一靠,双手搭在扶手上,双眸眺望着不远处的方向。

  就这么一眼,便看见了那座双层阁楼,让她登时眼前一亮。

  前些日子一直下雨,到处都雾蒙蒙的,她身子不好除了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再去了琼华院,除此外便再也没有到过府内其他的地方。

  今日天气放晴,万里高空一碧如洗,一些隐在雾中的亭台楼阁便都显露了出来。

  “那是何处?是我们府上的吗?”温宴指着那处阁楼惊诧的问道。

  荔枝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见了听雨阁。

  “小姐,那是听雨阁,是我们府上的。”荔枝答道。

  “我们去瞧瞧?”一听是自己家的,温宴忽然来了兴致,甚至是有些兴奋。

  在她的潜在意识里,这种双层的高楼她从去过,像是见到了新奇的物件儿,第一眼见到便心生喜欢。

  荔枝却是立即制止了她,“小姐,你身子如今还未完全好,那处地势较高,风也很大,若是过去吹着冷风怕是会对小姐身子不利。”

  这地方家主虽然没有明确吩咐不能带温宴去,但没有家主吩咐,荔枝想着还是先拦下免得出错。

  温宴却不觉得那处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得地方,直接道,“不用担心,我早就好了,走陪我去看看。”

  主子坚持要去,荔枝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一道去往听雨阁。

  听雨阁里此刻清净极了,茂密竹林被阳光笼罩着,像是镀了一层金子。

  少女轻快的步伐在茂密竹林下的青石板小道上响起,在这片寂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可真美啊!”温宴忍不住赞叹出声。

  赵彦辰正在看书,被这声音吵得都集中不了精神,勉强试了几次还是看不进去,便将书本往桌上一置,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何人在外喧哗?”

  守在外面的丫鬟忙慌着战战兢兢的进来答话,“禀大人,是小姐来了。”

  她来干什么?赵彦辰眸中登时染了寒气。

  听雨阁最是能让他能静心的地方,他并不希望有人过来打扰,甚至是踏足。

  赵彦辰合上书,大步走出去,想阻止温宴进来。

  行到阁前廊下之时,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恰好从竹林之中出来,不偏不倚的撞入了赵彦辰的眼底。

  灵动、明灭,白璧无瑕,柔软,是他此刻能想到的所有词。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廊下望着少女,想着这般美人若是去了陈府,定能惊艳四座。

  那么,她离开赵府之事,怕是指日可待了。

  思量着,手心忽然多了一道柔软温热的触感,等他回过神便看见自己的手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握着。

  “你干什么?“赵彦辰猛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声冷冽的质问,吓得温宴脚下一软,险些从小阶上掉下去,荔枝眼疾手快的从后面接住了她。

  “哥,你....你怎么了?”

  温宴惊恐不已,眼眶刹那间就红了一圈,她仰着头望向比她高出许多的人,眸中充满委屈与不解。

  他们兄妹二人已经半个月不曾见面,今日好不容易见上,不过是握了下兄长的手,怎么就像是把她当做烫手山芋一般甩开。

  会不会是自己将他吓着了?温宴自我琢磨着,又试探着伸手去握他的手指,想与他亲近。

  这是她往日见到兄长最喜欢做的事情,因为握着他的手指很有安全感。温宴虽然现在不记得这些了,但是身体的感觉却还留有几分。

  赵彦辰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反应太过大了些,怕温宴多想便忍住不喜,缓了语气,“没事。”

  这一次温宴再靠近他,他站在原地没有躲开。

  拉着兄长的手指温宴瞬间便感觉安全感回来了,她仰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兄长,眸中雾气逐渐消散。

  彼时,赵彦辰却与她完全是两种心境。

  他一向不喜欢女子接近,再加上是温宴他就更不喜欢了,这会儿脸色实在不是很好。

  温宴傻乎乎的完全看不出,只以为他身子不舒服,忙问道:“哥,你脸色这般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向陛下告假两日,在家中养养身子啊?”

  说完,她晃了晃兄长的手指,似撒娇一般又添了一句,“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这一声娇软的嗓音简直让赵彦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的触碰,僵硬着身子毫不留情的抽回了被温宴攥着的两根手指。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感觉到二人肌肤相接之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分不清是温宴的,还是自己的。

  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与女子有切肤之触,这感觉实在是让他不舒服。

  若是其他女子这般放肆,他早就将人丢出赵府了,但是为了自己的谋划,他只能压着不适同她面不改色的说话。

  “近日较忙,你不在揽月阁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还忙啊?”温宴撇撇嘴,有些失落,“我在府里闲的都要快发霉了,在院子里忽然看见这阁楼就想着过来看看。”

  “你可以在府里花园走走,这里.....没什么可看的。”赵彦辰直接道。

  温宴揉搓着手帕,有些闷闷不乐,“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这里啊?”

  瞧着温宴的情绪变化,赵彦辰头皮一阵发麻。

  眼看着人要哭了,他咬咬牙,道:“你想多了,荔枝去给小姐端些绿豆酥来。”

  “是,大人,婢子这就去。”

  这里实在太过尴尬,荔枝巴不得赶紧离开,得到指令后她忙慌着就退出去了。

  赵彦辰瞥了温宴一眼,淡漠道:“进去吧,不要胡思乱想。”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再赶人走也不太像话,赵彦辰干脆歇了要将温宴劝回去的心思。

  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这样一来,倒省得他去揽月阁跑一趟。

  “好啊。”温宴几乎是破涕而笑,她像猫儿一般伸手挠了挠赵彦辰宽大的衣袖一角,表示自己很开心。

  她很好哄,赵彦辰心中暗暗想着,这倒不是坏事。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听雨阁。

  一入阁中,他便将温宴安排的离自己远一些,自己则坐在了案后的梨花木圈椅上。

  “你坐那里。”他指着雕花落地窗下的一张绒毛地垫,示意温宴过去坐着。

  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其实也有一个座位,但是赵彦辰不想与她隔得太近,便给她指了最远的一个。

  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尤其是在这多雨时节湿冷更盛。

  听雨阁又是一个比较开阔通风的地方,屋子三面皆由镂空落地雕窗构成,窗前坠着质感极好的天青色纱幔。

  这里不像正院那般暖和,三面都有些透风,因此暖炉要比其他院子用的时间久一些。

  温宴坐在地垫上,将一双纤纤玉指伸到上面反复烤了烤,又放到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冰冷的脸颊触到温热的手立刻就暖和了起来,她双手捂着下颌闪着亮眸娇俏道:“还是哥哥会心疼我。”

  赵彦辰未搭话,心疼二字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讽刺。

  为了避免尴尬,他拿出一本书挡在眼前,隔绝了温宴投来的热切目光。

  室内逐渐静下来,只有风穿过雕窗缝隙的沙沙声,青色纱幔被风吹着来回飘逸。

第7章 讽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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