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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是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会进宫面圣时,或许还能待罪立功,若是什么也没有,那咱们就等着掉了脑袋吧。”

  一时间府里就剩自己一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姑娘自己出逃的。

  只想着,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看中直接被抢走了,今日来府的沈世子不就是个例子?

  就因为见了两三回就要求娶,要不是他过来,也出不了今天这事,一时间连他也埋怨上了。

  一直等到了申时上,人都回来了,可还是没找见姑娘,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有几个宫女甚至害怕的哭了出来。

  杨嬷嬷强打起精神问,还真问出一条信息,好像是园子里一个婢女跟一个穿白衣戴帷帽的女人说过话,可是那个婢女下午就没上工,所以也没有办法核实。

  杨嬷嬷当即道“王亮王鑫,你们二人现在马上去找到那个婢女,直接带到宫门口,至于其他人,都跟我走吧。”

  待周琛听她说完后便目眦欲裂,一下就站起身踢翻了御案,苏宅里伺候的人,一个不落全被他震怒之下,下了慎刑司严加审讯。

  周琛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先前她就跑过,好容易被自己堵上了,没想到到了京城,她又已经是自己的女人,竟然还敢跑,简直是大逆不道,没有妇德。

  不过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又想着会不会是有人把她掳走了,待宣了那婢女进殿问了后,最终还是确定就是她自己跑了。

  周琛当即气的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又召来顾仑仔细在城内查找,一点都不能放过。

  他只想着她可能会藏在城内,毕竟当时自己留了一手,没有把路引给她。

  她身上也没有银子,肯定逃不出多远,却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来接应她。

  一直找了两天却毫无线索,只怕是早已逃出京城了。

  皇上这么大的动静,不只是京城里,连后宫众人,文武百官都发现了。

  近日皇上上朝时脸色阴沉无比,稍有不慎便被骂的狗血淋头。

  而后宫嫔妃知道或是猜测到内情的人,都在心里额手称快,高兴于少了一个分宠的对手。

  同时又嘲笑那个女人不识抬举,竟敢私逃,简直是在自掘坟墓,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了。

  而不知情的人则是触了皇上霉头,罚的罚贬的贬,一时间前朝后宫乃至京城都是风声鹤唳,唯恐出了点岔子,被皇上揪着不放借题发挥。

  周琛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再一次被她挑衅,践踏,一腔怒火找不到正主,只能发泄到别人身上。

  冷静下来又想到,还好有李卓在自己手上,若还是找不到,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梁泽是万万没想到,这姑娘竟又逃了,而且还是在戒备森严的京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看着皇上这几天怒不可遏的样子,如狂风暴雨,积攒于胸,身边伺候的人更是都不敢大声喘气。

  若这苏姑娘找不到,看来皇上是出不了这口气了,心里也不免觉得她不识抬举,还连累大家跟着受罚。

  周琛过了两天又招了杨嬷嬷问了件事“她当初在府里,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没有?”

  杨嬷嬷被带来时已是被用了刑的,听到皇上问话时,一时不明白皇上指的是什么,因此便摇头道没有什么。

  周琛又问“她的月事可来的正常?”

  杨嬷嬷这才明白皇上想说什么,惊慌的磕头说道“回皇上,姑娘月事挺正常的,并无什么不妥。”

  本来是想把“息肌丸”的事也说出来的,可想到现在皇上已然是怒火中烧了。

  自己若再火上浇油,姑娘不在眼前,而且东西又是自己给的,只怕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了,因此下意识便把这件事隐瞒了。

  周琛闻言,心里既生气又止不住的失望,也不知她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有没有危险。

  想到什么又问道“你说,当时是因为有人要到宅子里去,所以她才出门的,是谁要去?”

  到家

  “回,回皇上,是,是宁安侯府的世子,沈沣。”

  周琛当然知道他,当时在妙峰山之时,自己就差点教训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找到家里去了。

  顿时冷笑一声“他怎么知道地方,去做什么?”

  杨嬷嬷也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奴婢早已把沈世子的事情报于宫中,皇上竟没收到消息吗?”

  见他没有说话,想是根本不知道沈沣的事情,可此时皇上本来就是含怒发问,想到沈沣的目的,更是瑟瑟发抖出了一身的冷汗。

  周琛见她一直不回话,便低头看她,见她如此害怕的模样,便能看出那沈沣去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遂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语气莫辨的说道“怎么不说话,还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杨嬷嬷顿时趴在地上哆嗦着说道“回皇上,是,是,是向姑娘提亲去的。”

  杨嬷嬷闭着眼一口气说完,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好一会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她实在没忍住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忙又低下头,额头触地不敢大声喘气。

  只见皇上的脸色已然难看之极,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只听他咬牙切齿的慢慢说道“提亲?呵,凭他也配!”

  说着随手拿起御案上的笔洗就摔倒了地上,随后胸膛起伏,大口喘着气在后面来回走着。

  一边冷笑道“他拿什么提亲,他凭什么提亲,嗯?他有什么资格,他怎么敢!”

  说完又阴鸷的盯着杨嬷嬷道“给朕一点,一点,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说清楚了,他们二人是怎么认识的。”

  又顿了下说道“在一起都做过什么?是不是私下里有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他敢去上门提亲!”

  杨嬷嬷不敢抬头看皇上的脸色,只听声音就能知道,皇上此时肯定已经勃然大怒。

  只能扣着头,声音发抖的说道“回,回皇上,姑娘和那沈世子私下里并无往来,一共只见过三次面,都是在妙峰山时,沈世子主动前来。”

  “只有皇上跟着一起的那次,姑娘与他说了话,那沈世子一共进府两次,本来姑娘不打算见他,可他亮出侯府的身份又要见公子,姑娘无法只得出面。”

  “不过姑娘对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并未理睬,所以今天沈世子再次来府时,姑娘直接就避而不见,出府去了。”

  “哦?这么巧,他来了,她就不见了?上次朕在的时候,他们二人就有说有笑,你竟还说她不假辞色。”

  见她已经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后,便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进了内殿后吩咐道“派人即刻前往宁安侯府打探,看看她有没有在那里,有任何消息速来回报。”

  苏乔安和苏父苏楠三人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到家,苏乔安进了谷后,脚步从慢慢走着,渐渐奔跑了起来。

  途中遇到一些邻里族人,苏乔安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一路回到了家。

  进到院子里后,看着生活了十几年熟悉的家,不禁热泪盈眶。

  苏母在外面遇见了苏父,听到苏乔安回来了,也忙带着兄妹俩回去,一到门口,就看见她背对着门口一动也不动。

  轻轻走上前,看着她泪流满面情难自禁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

  嘴里一直说着“安安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了。”

  苏乔安被母亲抱在怀里,才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这一刻她觉得世界是平静的,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

  苏昱苏静看到姐姐回来也是非常激动,又看着她和娘抱在一起哭,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扑上去抱着她的腿跟着一起哭。

  苏乔安被他俩这么一哭,也恢复了情绪,面上带泪却笑着说“娘,小昱小静,我回来了。”

  这时院外听到消息的族人,也都过来问候苏乔安,她看着这些从小到大,都特别熟悉的面孔,耳朵里听着大家对自己的关心,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苏乔安笑着对大家说道“谢谢各位叔伯婶娘的关心,我很好,谢谢大家的关心了。”等人都走了后,大家的心情也都平静了下来。

  苏昱苏静忙着问苏乔安“大姐,大姐,你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外面就那么好玩儿呀,你都不想我们和爹娘吗?”

  苏乔安眼神温柔的看着他们,只觉得好像好久都没看到他们一样,蹲下身抱着他们说道“我当然想你们呀,也好想爹和娘呀”

  “可是突然遇到了点事情,所以就回来晚了嘛,外面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玩儿的,还没有咱们家里好呢;”

  “吃的比不了,用的比不了,穿的比不了,连人也比不了呢!以后叫我出去我都不去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张着小嘴,听自己这样说,一副自己受苦的模样,苏乔安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苏母在旁边看着孩子们都在自己身边,平平安安的,又看着身边的苏父,便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的红了眼眶,苏父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等打发了苏昱苏静二人后,苏乔安问苏母“娘,您知道阿卓回来了吗?”

  “没有听说他回来啊,对了,你不是来信说你们在一起吗?”

  苏父眼看苏乔安脸色难看了起来,就说道“安安和阿卓中途有事分开了,正好遇上我们就先回来了。”

  “那安安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给家里来信?”

  苏乔安和苏父知道若是告诉苏母真相,也只是让她跟着平白担心,因此提前就对好了说辞。

  道“当时和顾叔他们分开后,我担心被那个知府家的小姐发现追上来,于是就往北去了,在那待了些日子,后来阿卓就找到了我。”

  “又听说那个苏州刺史的儿子回来了,我们怕他发现,所以又跑到别的地方躲了一阵,我们俩就一路逛一路躲的,想着既然没事,干脆就来了个春游了。”

  “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一玩儿起来也忘了给家里写信了,都是我不好,还害的爹和娘担心我。”

  “阿卓是在我们临走的时候,遇上了朋友,送我和父亲见面后就走了。”

  苏母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以后可不能再贪玩儿,忘了给家里来信啊,这次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

  苏乔安坐到苏母身边搂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怀里说道“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就在您身边待着。”

  苏母看她腻在身上撒娇说话,自己也高兴,可还是说道“安安也长大了,嫁了人就不能再在娘这里待着了。”

  苏乔安说道“我可不想嫁人,我就要在娘身边待着,还是您不想要我了,想赶我走了?”

  苏母一听赶紧说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不嫁人,再说了,娘怎么是赶你走,就算你嫁了人不还是娘的女儿吗?”

  “爹,你看我娘,我这刚回来,她就要我嫁人,我娘都不疼我了。”

  苏父苏母看着她撅着嘴撒娇,都乐得不行。苏乔安看母亲心情好了后才放下心来。

  等苏父出来后才说道“爹,我想到李叔李婶家里一趟,阿卓还没回来,他们肯定也非常担心,而且阿卓也是因为我才下落不明的。”

  苏父叹了口气道“也好,我跟你一起去,而且也要和长老们好好商量一下。”

  “如今你被皇上盯上了咱们肯定要有所准备的。”苏乔安点了下头就跟着苏父出去了。

  到了李家后,李卓父母都是明理的人,听她说完,并没有对她指责什么。

  而且大家既是族人,又都是看着孩子们长大的,现在就看谷主和长老们能不能商量出什么办法。

  苏父带着苏乔安回家后对她说道“你今天刚回家,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到了谷里万事都有爹和长老们在呢,知道吗。”

  苏乔安得了父亲的安慰,而且李叔李婶也没有过多责怪。这让她心里好受了很多,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一夜好眠。

  第二天苏乔安就跟着父亲来到议事厅,二人到时族里的长老,各部的管事都已经在了。

  见了二人均都起身行礼道“谷主,谷主到了”

  “乔安也来了。”苏乔安也向大家回礼后便在苏父身侧站定了。

  早在回来的路上,苏乔安便已向苏父事无巨细的,把这段时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向他说了,只除了自己是被强迫的那一段。

  苏父虽未细问可却能猜到些,心里很是心疼她,自己娇宠了十几年的女儿,被人强行掳走做了外室。

  更可恨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女儿表明真实身份,连个名分都没有,虽说他和安安也不稀罕要他什么名分。

  只是此人如此做法,实在是没有一丝的真心,着实可恨,他如何能不心痛?

  只是他不能再在女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伤心愤怒,以免让她更难过,只能为女儿考虑周全,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苏父毕竟掌管平安谷几十年了,眼界决策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故而他顾忌着女儿是个女子。

  便交代她到议事厅后,由自己开口说明情况,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再让她说不迟。

  因此众人一番寒暄后,苏父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商议

  “今日让大家过来是有一件,对我们平安谷来说,都是十分紧急的事情。”

  众人一听竟然是事关平安谷的事情,都正襟危坐,专心听苏父说话。

  “想必大家也知道,之前顾师傅和安安他们出谷遇上了一件事,后来安安和阿卓没有和他们一同回来。”

  “不错,这事大家都知道。”

  “对啊谷主,这个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见众人都还记得,苏父又继续说道“之前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确实是已经解决了,可是后面的事才是大事。”

  说着看向顾有全道“顾师傅可还记得那个陈州?”

  顾有全忙道“当然记得,那木鹊就是从陈州那辨明真假的。”

  顾有全这几个月来一直很内疚,自责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林媛和李泰遭受了牢狱之灾。

  又间接导致了苏乔安和李卓这几个月来流浪谷外,因此这时一听苏父问话便立马答道。

  苏父听他还记得,接着说道“问题就出在他的身上。”

  说着看了厅内众人一眼,慢慢说道“他就是当今皇上!”

  此话一出,众人都被这个消息惊的瞠目结舌。

  尤其是顾有全,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是说,那个,那个陈,陈州,是,是,是当今皇上?!”

  “不错,安安和阿卓未能回来就是被他给堵了,他早就一直派人跟踪你们。”

  “安安他们被发现后不敢贸然回谷,怕被皇上发现咱们平安谷的异样,因此一直在外面与他周旋。”

  没有给众人喘息的机会,又说道“而他竟然贪图安安的美色,要强纳了安安,安安怎么会同意?便先是稳住他,让阿卓先行离开,这才又趁他不备逃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阿卓竟然没有回来,他现在是在外面有事耽搁,还是被朝廷的人抓了,我们都不得而知。”

  “而安安不见后,想必他已经发现了,如今又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怕他恼羞成怒大肆寻人,从而顺藤摸瓜查到我们这里。”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以现在的境况,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

  众人一直在消化他所说的信息,好一会后,管理消息部的苏阳开口说道“其实前两天我们消息部收到了一封信,”

  “由于写这封信的人,是以前出谷的族人送来的,所以对于信里的消息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如今听堂哥一说,只怕是真的了。”

  苏父问道“是什么消息?”

  见众人目光都看向自己,苏阳便把信里的事情告诉了大家“是李安从贵阳的来信,”

  “说是朝廷发出了一则告示,说是皇宫重宝被盗,怀疑他还有同伙,若再不归还,主动投案自首,十日后便要斩首示众,而那盗窃之人,就是李卓!”

  他的话一说完,厅内众人又陷入一片死寂,怎么也不会想到,好不容易得到李卓的消息,竟然是要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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