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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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勋，我就开门见山地直问了。你为什么对我有意见？”

　　“……为什么您会这么觉得？”

　　“你的数据分析错的那么故意，又不易察觉。难道不是吗？”

　　“我怎么就算错了？”

　　“过来，看。”慕清秋把电脑转了一半，亲自演示了一遍。

　　慕清秋敲下Enter键，电脑立刻对错误数字进行了标红。“所以……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田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干瞪着。

　　慕清秋因为昨晚忙着排查公寓里的窃听器或是针眼摄像头，睡得很晚，中午也没有小憩，现在开始头疼了。

　　他不想再耗下去了：“田勋，我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有能力。这种错误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不会做出来的，起码要有四五年的工作经验。但是，这不是你做出这种错误的原因。你是不是不服我？觉得我也没有工作几年却可以凭借走后门做个小领导？”

　　“……”

　　依旧是沉默。

　　“……这样吧，明天还有晨会，不如，你替我去开？然后给咱们组布置任务？你明天坐到这个位置上，我去你的办公桌工作，全权听你指挥？怎么样？”

　　“…………”

　　“行，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你回去吧。”

　　田勋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门带上了。

　　“小周，……”慕清秋正要让助理去通知一下，就听见门外说道：“切，自己都会干嘛还要我们做？布置任务很爽吗？会写代码了不起啊！哼，做你的位置就做你的位置！就让我告诉你谁才适合！！全权听我指挥！我不把你指挥得晕头转向，我就不姓田！……”

　　“呵，还挺孩子气。”慕清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还是不服， “周，帮我通知一下……”

　　慕清秋写完清晰详细的分析报告后，又大致浏览了一遍，这个项目已经分析的差不多了。不过得想办法打听打听白炎月那边的情况。

　　慕清秋看了一眼手机，三条未读消息：

　　【顾晌 16:59 清秋，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画给你。】

　　【新荐胡晓晓 14:56 穆哥，下午合唱团排练前有人在沈梦晗的杯子里下药了，不巧被美术系校草顾晌前辈喝了，现在他完全没法说话了。不知道是谁。排练室没有监控，警察也查不出来。】

　　【唐鸢 14:37 中午合唱团休息的时候葛在沈的杯子里下东西了，应该是陈主谋。本想提醒回来的沈，但是被美院的前辈喝了。沈无事。仍排练紧，勿扰。下月初。】

　　什么乱七八糟的？

　　慕清秋拿起电话，手悬空半秒，又放下了。

　　在办公室不合适。

　　下午，慕清秋就带着自己的u盘去了隔壁的空办公室。

　　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自己还是领导，和他们还是不熟，要是坐到田勋的位置上，其他人会觉得不自在。

　　慕清秋回到家详细问了问王娟娟帮他找的这个和沈梦晗同班同社团的胡晓晓。

　　一个小时之后，慕清秋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是一波刚平，不，未平，一波又起。

　　多事之秋！

　　慕清秋思考许久，又给王娟娟打了一个电话后，然后发了个短信给顾晌。

　　【周三晚上18:30以后都可以，地址：XXX公寓XX-XXX】

　　顾晌改完最后一幅画后，检查了一下手机消息，看见了慕清秋给他发来的短信，回了一句【OK】，放下手机，喝了口水。

　　医生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两三天不能说话了。

　　“还好”顾晌在心里默默地说，“还好不是沈梦晗，不然她就不能去维也纳了，那是多少音乐人的梦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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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晌看着短信上的地址，环顾四周。

　　应该是这里了。

　　小区似乎新建了没有多久，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却依旧觉得小区的绿化很好。高楼幢幢，楼间距却很大，这明明是寸土寸金的鹤源市。

　　顾晌仰着脖子找着六号楼，天空灰蒙蒙的，阴云密布。

　　“叩叩。”

　　“咔嗒。”

　　“来啦，请进。”穆清秋推开门，像是期待了很久一样。

　　顾晌点点头把口罩摘了下来，放进夹克口袋里，左脚跨入门槛，站在浅灰色的地毯上。

　　“吃饭了吗？”穆清秋把蓝格子棉拖放在顾晌脚边，起身问道。

　　顾晌摇了摇头，把画拿了出来，还给他。

　　穆清秋接了过来就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了，“那一起吃一点吧，我包了点白菜猪肉馅的饺子，在锅里蒸着呢，一会儿就熟。”

　　猪肉馅饺子！顾晌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地上的拖鞋，无意间瞥见一双鼠灰色的女士短靴，愣了一下，又看向走廊尽头的窗外，黑云压了半个城。

　　犹豫了一下，顾晌摆摆手，拿出手机准备打字说明。

　　“轰隆！”

　　一道惊雷在走廊尽头炸开，让人心头一震。

　　穆清秋似乎也被吓得抖了一下，侧身看向窗外：“秋雷啊，真是少见呢。”

　　灯光昏暗的室内，顾晌觉得穆清秋的嘴角在微微往上勾。

　　是错觉吧。

　　下一秒，穆清秋转回来：“晚上有其他安排了？”

　　顾晌依旧摇头。

　　然而字还没打完，就听见屋里的窗户被冰雹砸得噼里啪啦。

　　“不如留下来吃晚饭吧，说不定吃完雨就停了。外面这么大的雨，还有风，雨衣都不一定管用，别再感冒了。”

　　“……”顾晌点了点头，把刚刚打好的【不了，谢谢，我怕一会儿下雨，没有带伞】删了，手机放进口袋，蹲下身换鞋。

　　“换好鞋就进来吧，随意，就当你家就好。我去看一下饺子。”

　　顾晌进了屋，见穆清秋正和一个栗色短发圆眼镜的女人从厨房走出来，俩人手里各拿了调料碟和调料架——额，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人家约会了？

　　“所以……”那女人看见顾晌后就不再出声了，眼神疑游地看向穆清秋。

　　“没事，自己人，你继续说。”穆清秋看起来十分严肃，顾晌这才意识到这位其实是能力很强的金融大佬。

　　看见他面向自己，面色似乎温柔了下来，“应该还有五分钟就可以了，坐会儿吧。”

　　“所以，她们计划要在维也纳绑架沈梦晗，然后找沈家要500万。”

　　“！！！！！”

　　顾晌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皱眉看向穆清秋希望知道更多——到底是谁？！！要对他的缪斯做这样的事情！梦晗她那么的善良！那宛若天使般的人！她招谁惹谁了？！干嘛要遭受这样的事情？？！！明明是个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毫不在意的少女！

　　“顾晌，你……嗓子是怎么了？是感冒了吗？”穆清秋问道。

　　顾晌想说却说不出，突然意识到声音的重要性，于是只能哒哒哒哒哒哒地敲键盘。

　　顾晌专注于快速把自己的想要说的话打出来，却没有看见站在茶几旁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终于把想说的话打在了屏幕上，抬头却不见穆清秋的身影。

　　“喝点水吗？最近感冒有什么忌口吗？我叫王娟娟，前辈应该不知道我吧？我是编辑系的，也是学校的新闻社的记者。穆哥他去接饺子了。前辈爱吃辣吗？”

　　顾晌接过水杯，摇了摇头，把手机递给王娟娟，希望她可以告诉自己一点。

　　王娟娟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顾前辈认识沈梦晗呀，那倒也是，学校里谁不知道她呢？那可是声乐系的爱琴海珍珠呢。”王娟娟微笑道，给人一种亲近感，“抱歉，前辈我可以悄悄八卦一下吗？你那么担心他，是不是喜欢她啊？”

　　慕清秋端着两盘热腾腾的饺子正要出来，闻声决定先不动。

　　只见顾晌微微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三米之隔的慕清秋都可以看见他眼中的一片柔情，仿佛要化成了水。

　　明亮的白炽灯下，男孩儿微不可见地脸红了。

　　那般笨拙，又有些青涩。

　　青春呐。

　　慕清秋心里忍不住感叹道，自己这颗年近四十的心早已满是老茧包的死死的了。

　　“看着模样，想来心里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了。摇头是因为觉得沈梦晗太圣洁了吗？怕自己的喜欢玷污了她，让她从云间坠入泥潭？”慕清秋猜测道。

　　感应到慕清秋这是对自己说的系统：“应该是的，最近我又研究了一下，重新看了一遍小说，这场三角恋，姑且算作三角恋吧，最先动心的应该就是顾晌了。”

　　“哦？是吗？看来小说也有仔细读一下的必要了。你可以统计一下原小说的字数吗？”

　　“怎么？你终于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事情了？”

　　“……之前，我也很认真啊！”慕清秋狡辩道。

　　“是，你确实认真，认真玩游戏！”

　　被一语道破心里小九九的某人：“……”

　　“共计69,874,233字。”

　　“8位数？相当于7个亿啊！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读的完？大纲里面没有发生什么啊！”慕清秋突然就不想努力了。

　　“得，周末又有事情做了。”慕清秋撇了下嘴角，转而又换上笑脸说道：“来来来，先吃饭，有什么事边吃边问。”

　　“！！”真好吃！

　　顾晌攥着手挥了挥，最后选择给饺子竖一个大拇指。

　　“穆哥原来那么会做饭啊！一直以为你只吃便利店的速食餐。”王娟娟也很惊讶。

　　“喜欢就好。”穆清秋笑道，然后拿起手机读了起来。

　　相识不多，但顾晌凭借自己多年的观察经验觉得穆清秋应该属于那种室友说的冰山美人，温和礼貌但其实和谁都不亲近，但刚才那温婉一笑，顾晌忽然有些动摇了，说不定也是一个相当温柔细腻的人。

　　穆清秋看完手机后恍然大悟，但蹙眉了一会儿，像是在纠结。他眼神没有离开屏幕，半晌才娓娓道来：“其实，关于这些事情，我知道个大概，但是并没有充足的证据。”

　　顾晌的咀嚼停了下来，静等穆清秋继续往下说。

　　“嗯……按照时间顺序说一下吧。昨天的水杯事件呢，主谋是陈梦瑶，但是行动的是葛蝶青。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之前的一些事情，那些大部分也都是陈梦瑶谋划的，这次的绑架也是一样。

　　“不过，你可能想就凭几个小姑娘？但可以说事实确实是这样。我调查了一下，陈梦瑶家境一般，但是她之所以可以，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持。然而资金的提供者几乎总是在换。根据我的信息，现在应该是许家。许家，你了解吗？”

　　然而顾晌并不知道，他能知道现在鹤源的三巨头是白、孟、沈就不错了。也许哥哥知道的更多一些。

　　顾晌摇了摇头，示意穆清秋继续说下去。

　　“许家在鹤源市并不出名，但是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商业巨头，它的大部分项目都在青鹤国的南方，主业也是房地产。在江口市的地位相当于鹤源的沈家。

　　根据我的推断，许家和沈家的结仇应该是在上个月的土地拍卖会。许家现在的主管人还是十年前的许建林，手段阴险毒辣。这个人已经六十多了，倒不是他们家没有优秀的后辈，只是他不放心。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慕清秋把从书中知道的和前几天委托别人调查的简单说明了情况。

　　“至于那个绑架案，根据王娟娟的信息，应该主要目的在于钱，但不排除可能会有部分轻微伤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说罢，慕清秋看向顾晌。

　　顾晌点点头。

　　穆清秋继续说道：“勒索500万，似乎是打算在行程的最后一天，绑匪会把陈梦瑶和沈梦晗都绑走。我本来打算抽时间去一趟维也纳，但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我那天也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抽不开身，但是我让王娟娟跟着。所以，你放心，我会让她多留意的。”

　　【可是万一真的绑走了就不好了。我跟着一起去吧，我也多注意一下。】

　　慕清秋看着屏幕上的字，笑道：“那也好，你们在维也纳互相沟通着。那应该真的万无一失了。”

　　吃完晚饭后，顾晌没有久留，心里还有沈梦晗这件事放不下，匆匆和穆清秋告别，出了门就和教授联系准备请假。短信跟哥哥报备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订了前往维也纳的机票。

　　帮忙打扫厨房的王娟娟忍不住还是多嘴道：“穆哥，这样真的可以吗？”

　　“没事，跟他说的计划虽然是错的，但沈梦晗这次没有大碍。”

　　“穆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呢？”

　　自咖啡馆的谈话之后，王娟娟就觉得穆清秋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是说话方式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吗？还是有些烟火气息了呢？又或是气质不太一样了？

　　王娟娟并不是十分清楚，但直觉告诉她穆哥有些不太一样了。

　　要是以前，王娟娟是肯定不敢问的，如果多嘴了，穆清秋一定会笑眯眯地说：“你不用管那么多。有这个功夫不如多思考思考怎么得个普利策奖？”语气是温和的，笑容也如风如水，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王娟娟总觉得他像一条蛇。

　　“哈哈，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一些事情所以立场改变了。你就当这是我的副业好了。嗯……要是在童话故事里，我觉得我可以封一个保护公主的大骑士了。”慕清秋开玩笑道。

　　*

　　刚刚散了饭局回到公寓的孟梓君，喝了一点助理元贺准备的醒酒汤。

　　“孟少爷，今天的和沈小姐有关，您要不要听一下？”元贺沏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一旁。

　　“嗯？？我听听。”

　　自从那天饭局结束后，孟梓君放在的穆清秋公寓里的微型摄像头、窃听器就都被处理掉了。——慕清秋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餐桌底下的窃听器被保留了下来。

　　孟梓君也很庆幸，觉得这样和穆清秋的距离就不算太远。工作之余听听他的声音，孟梓君觉得白天的疲劳都得到了缓解。

　　有时候，会听见他自言自语评价自己做的饭菜，有时候似乎是吐槽什么剧情搞笑。

　　自上次那顿饭后，孟梓君就开始思考，穆清秋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什么？说是朋友，但又不像上学时代的那种勾肩搭背、胡乱开玩笑起哄那样浮躁的狐朋狗友，他和清秋更亲密些，关系也要沉淀些。

　　是像清秋那样的喜欢吗？

　　不，没有那么强烈。

　　孟梓君换了居家服，接过元贺递来的耳机，听起了最近几天的音频。

　　放下耳机，孟梓君食指不自觉地抵着嘴唇——沈梦晗？绑架？？陈梦瑶？主谋？？？错的计划？？大骑士？？？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为什么感觉穆清秋似乎可以预知未来？

　　疑问重重，孟梓君拿起电话打给刘助理，推掉了明天重要的商会。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要去维也纳。

　　*

　　计划商定到深夜，慕清秋开车把王娟娟送回了学校。

　　回到公寓，慕清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你没有必要大费周折。”愚说，“又没有提醒。”

　　“不不，根据我之前的推断，这里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剧情！你跟我说大纲的时候，我就压根没有担心过女主的性命问题。”

　　“重要？”

　　“吊桥效应你知道吗？”

　　“……懂了。”

　　“哇，你这个AI也太智能了。”

　　“……所以你觉得应该让顾晌早些得知信息，然后通过大部分事件都在男主之前救下女主，而让他们相爱？”

　　“对，就是这么回事。”

　　“哼，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愚·预测家说道。

　　“别乌鸦嘴。我从小到大运气还算不错呢。机选可以对百分之七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