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再看过原主的心愿, 晋将只想说一句:你咋不上天呢?要是想上天的话, 河没盖, 绳子有的是,这荣国府还是有几棵歪脖树的。

  没错,就是荣国府。这一次晋将再也不用只在边缘打转了,它直接进入了荣国府的权利中心,穿成了那个考据黑假正经心口不一的贾政,政老爷!

  让晋将已经无力向天道比中指的, 是贾政其人的终极愿望:成为一个人人称道的正人君子!做为一个被同人文各种扒的假正经, 你在窃居了兄长的荣禧堂、媳妇夺了管家权、行动力差得没边、做官二十几年不挪窝、心口不一到令人发指、对儿孙教养只有打骂之后, 终极心愿就是这个?!!

  你知道什么是正人君子吗?襟怀坦白,不同流俗, 堂堂正正, 光明磊落…这些词语你真的知道它的意思和写法吗?这些词是要做到的, 不是和原主一样只是嘴上说说就算了的!

  关键的关键, 那愿望还有一个定语:人人称道!就你原来的做派,宁荣街都没有人称道好不好?!

  晋将无语, 晋将沉默, 晋将忍无可忍, 翻了个身,贾政成功上线, 从头再忍。

  “老爷, 老太太请呢。”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贾政帐外响起, 这让贾政深深地再次鄙视想做正人君子的原主,多大岁数的人了,孩子都快娶妻了还搞红袖添香,您老这君子可当得真够正的。

  “知道了,打水来。”就算是心里再鄙视,贾政还是不能一下子改变太多,只好按着原主的记忆吩咐了一声。那个娇媚的声音应了一声,想是出去吩咐人了,贾政赶紧自己爬起来,把衣服先穿好再说。

  没等他收拾利索,那个娇媚的丫头已经回来了,还大惊小怪地嗔道:“老爷怎么不等奴婢一会儿,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不说是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奴婢…”可能是知道自己下面的话有些逾越,倒没说下去。

  贾政只哼了一声,反正原主绝逼就是穿上裤子就变脸的渣渣,那丫头也就不再唠叨,服侍着贾政洗漱。好在贾政是让人服侍惯了的,倒没有什么男女授授不亲的想法。那脸自然也是正直地平板着,与原主装13的样子如出一辙。

  心里却不如表面上这样平静,他正在想着贾母这么一大早地就叫他,是为了什么事。他穿过来的这个时机,还真是鸡肋——贾代善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不说,还已经快要出孝了。

  所以说是鸡肋,那是因为会读书的贾珠、大年初一生的贾元春都已经出生了,贾政完全不用担心有与人滚床单的压力。可是正因为贾代善死得透透的了,他那给小儿子要官的遗折,也早已经递上去并得到了皇帝的批复了。

  要想成为人人称道的正人君子,不是应该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自己求取功名吗?老爹遗折讨官什么的,可是妥妥的黑历史呀。可是君权天授,圣意难违。若是不接受这个官职,说不定贾政就能提前实现上天的愿望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与宁国府那位贾敬道长一样,靠炼丹走完寂寞余生。

  就是不知道因为自身原因,被人道消灭,任务算完成不算。贾政在心里不确定地想着。谁知系统十分尽职地“嘀”了一声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存在,再平铺直叙地告诉他:“系统无法判断宿主是被人道消灭,还是自杀。所以任何未完成任务前的死亡,都按逃避任务判断。”

  想想自己那可怜巴巴的三百五十分,与一万点被扣分之间的差距,贾政老老实实地对系统说了声谢谢,就请它老人家退散了。

  果然系统是天道出品,再不会有错!路上的仆人就发现,老爷的脸因为守孝,竟然一点笑意也没有了,就连赖管家向他问好,都只得了一个眼风算数。果然老爷是一个大孝子,得了赖管家示意的仆人们,小声地称颂着。

  可惜这平日能得到赏钱的行为,并没有被贾政注意到,仆人们觉得,老太太今天叫老爷一定是有要事,要不然老爷怎么连最在意的名声都不理会了?

  贾政当然不会注意仆人们的那一点小动作,他正哀伤地看着眼前的荣禧堂。刚走几步就到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住的地方离荣禧堂很近,非常近。记忆里没有搬家的环节,也就是说他已经被伪君子了,已经开始窃居荣禧堂了。

  也不对,现在的正房还是贾母住着。贾政精神一振,他还是有改变的机会的。

  “老爷来了。老太太正等着呢。”说话的是贾政认识的芍药,现在她应该还不是一等丫头,也还没有得到贾母的全面信任。

  贾政对着芍药点了点头:“嗯,老太太可用了饭了?夜里歇得好不好?”君子嘛,这孝还是要讲的,关心一下老娘的身体也是必要的。

  还没有资格给老太太守夜的芍药,却是在服侍老太太洗漱的姐姐们那里知道些,也是为了防着主子们关心老太太,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却一无所知。于是芍药未语先笑:“老太太夜里歇得好,只是还没有用饭呢。”

  正说得起劲的芍药,脸色忽然就变了一下,还低下了那笑吟吟的小脸。贾政正在纳闷,身后传来了几声轻咳。转身一看,呵呵,难怪那个丫头说不下去了,来的是熟人,原主的糟心媳妇——王夫人。

  贾政觉得自己万一成不了君子、完不成任务,那最大的猪队友绝不是贾母,而是老是给他生有大造化孩子的王夫人。那个与他一样,被考据得黑破天际的人物。

  现在贾政顾不得与王夫人同病相怜,只是向她点了点头,按着原主的思维问道:“怎么不早些过来服侍老太太?”

  还年轻的王夫人银牙暗咬,你在这儿招猫逗狗地和小丫头磕打牙,倒嫌我不服侍老太太?只是她不是还没出场机会的王熙凤,回答出来的话也是温婉贤淑的:“我刚才已经过来了,只是老太太说嘴里没味,我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爽口的东西给老太太下饭。”

  贾政嗯了一声,顺着芍药打起的帘子进了屋。王夫人虽然也跟着进来,在迈门槛子的时候,也没耽误用刀子一样的眼光挖芍药一眼,让她生生地打了个哆嗦。

  等进了屋,贾母已经在上面坐着了,贾政耐心地向她问了起居,笑道:“老太太一早唤儿子来,可是有事?”平时都是随着她老人家心爱的小儿子的时间。

  贾母对贾政笑得很慈祥:“这不是咱们快要出孝了,你也该到衙门办差了。我是念着你没去过衙门,想着让你大舅子指点指点你。不如今天你与你媳妇回王家去一趟。”

  这老太太为自己考虑的还真是周到。只是这裙带关系,可不是那么好牵的,一个搞不好就成了结党营私。而且贾政也不觉得王子腾对自己的帮助就那么无私,想想上一世的薛家,怕是想得到那位大舅哥的帮助,贾家也得拿点儿什么来换才行。

  “多谢老太太为儿子操心。只是儿子想着,左右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倒不急于一时。还是把咱们家出孝的事儿妥贴地办了才好。就是圣人,一向爱重父亲,也愿意看着父亲的身后事处理得稳妥不是。”贾政对去见王子腾有些抵触,只好拿死了还坑自己一道的贾代善说事。

  贾母没想到平日总是跟在王子腾身后的小儿子,今天竟然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又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一时有些为难地看向王夫人。那是她的娘家,若是王夫人与兄长关系好,自己小儿子就是晚去些日子,也是无碍的。

  这个时代的女人,出嫁后除了年节,能回娘家的时候不多。好在王夫人的母亲已经去世,与娘家嫂子的关系也只是平平。加上这样回去,怎么也算是有求于人,自己嫂子会有什么样的嘴脸,王夫人是想都能想得出来的。

  现在婆婆看着自己,她自然乐意为自己丈夫解围:“老爷说得是。都是自家亲戚,早一些晚一些又算得什么。等我回去写封信给我哥哥,请他有时间过来一次也就是了。”

  还真当自己与王子腾关系多好是吧?贾政在一旁义正辞严地道:“说得么话。我有求于大舅兄,自然是要亲自上门拜访。只不过是晚去一两日。”

  王夫人那个气呀!成亲多年,孩子都有了两个,她自认为自己对贾政还是了解的,就是他刚才说的话,她也觉得是托词,是不愿意向自己哥哥低头。所以就想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让王子腾过门来拜访,贾政顺势请教一二。谁知道贾政竟然不领情,不领情不说,还把自己训斥一顿。

  一定是对自己刚才打断了他与那个贱丫头说笑不满,才马上给自己没脸!这是王夫人得出的结论。只是面前的两个人,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她只好小声地向贾政认了错。

  贾母倒是觉得,自己家马上要有求于王家,还是要给王夫人留点脸面,对贾政道:“你媳妇也是好心。”算是给王夫人圆了脸。

  你是不知道她能打着好心的旗号,做多少恶事出来!贾政对贾母找出来的台阶无感。只是孝道所关,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王夫人一眼,并不驳了贾母的话。王夫人也不知道是感激贾母,还是在心里骂这个净出妖蛾子的老太婆,低着头不吭声。

  “珠大爷、大姑娘来给老太太请安了。”门外有丫头通报。

  贾母今天找贾政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事儿,现在得到了结论,也就罢了。听到孙子孙女来请安,自是一迭声地让人快些请进来。

  贾珠此时十二岁,元春十一岁,正是年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谁知贾珠却是青白着面皮,身子瘦弱得风吹欲折。贾元春倒不是上一世见时的模样,还只是个团团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

  两人给贾母请了安,又向贾政王夫人问了安,才一问一答地回答贾母诸如睡得好不好、夜里冷不冷等话。许是今日有贾政在,贾珠的答话里明显听得出紧张,那小身子绷得直直的,在和谁较劲一样。

  都不用结合原著,贾政就能看得出来,贾珠怕他。至于为什么怕他,就凭原主对贾宝玉与贾环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主这个当爹的,对儿子一向和对仇人差不多。说不定贾珠因为是长子,要求的还多些,也就代表着挨的骂、受的打更多些。

  一个平日不怎么见面,可是一见了就各种挑毛病,各种责骂,一言不合还上手的父亲,孩子不怕才怪呢。没见贾元春就好多了?大概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原主不大关心,也就不大指责的缘故吧。

  “珠儿的脸色怎么这样差?”贾政有些不忍,做君子,也不是没有舔犊之情吧?鲁迅先生都曾经说过,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一个把儿子生生逼死的人,怎么也当不起君子这个称谓。

  贾珠没想到自己尽量仔细地回答问话,老爷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瘦弱的身子就是一震,有些怯怯地张望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也没想到不理庶务的老爷,今天竟然关心起儿子的脸色来了,少不得陪笑道:“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得了老爷留下的功课,天不亮就起来,晚上又睡得晚。”

  是了,休息不好,孝期营养又跟不上,可不就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折磨得和一个小老头似的了。贾母怕贾政再发做孩子,忙道:“那功课也不是一日就做得好的,孩子懂事,也不必逼迫得过紧了。”

  贾政就赞同地点了点头:“听到老太太的话了没有?日后卯时末刻再读书,酉时初刻就歇下。看两刻的书,就歇上一歇。先养上一个月,等出了孝找了好先生再听先生的。”

  屋子里的人都快让贾政惊到了。这还是那个拿着板子逼儿子背书的老爷吗?就是贾珠也以为贾政是在试他读书的心是不是坚定,答道:“老爷放心,儿子不累的。老爷布置的功课,儿子都完成了。”

  可怜的娃,你再这样逼着自己,小命就要交待了。贾政只好把脸色尽量放得柔和一些,对贾珠道:“糊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小小年纪不知保养,熬坏了身子,将来让我与你母亲指望哪个?”

  贾母:小儿子今天起床的方式到底对不对?

  王夫人:老爷昨天做了什么梦?

  贾珠:老爷是不是仍在试探我?

  贾元春:我家里来了一个新老爷?

  贾政从大家不相信的眼神里,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与往日不同,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对王夫人道:“你找个可靠的人,看着珠儿些,别再让他自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还有就是那些补药也不可让他常吃,小小的孩子,虚不受补。”

  王夫人木然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虽然没大听懂,可是也听见老爷的吩咐了。她也不敢再向贾政求证,生怕他再反悔,给自己儿子多加什么功课。

  贾母难得见贾政对孩子有个好脸色,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正该这样。珠儿是个自己知道上进的,我就说你平日对这孩子太严了些。他又不是琏儿那个作天作地的,何必一见了不是骂就是背书的。”

  正说着,外头又有人报:“琏二爷来给老太太请安了。”从外头已经走进来了十一岁的贾琏。他也不过是比元春的生日小些,可是看上去倒比贾珠两个更象个正常孩子,一双桃花眼四处转着,好象随时可以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

  相较于出场机率太小的贾珠、上一世才与自己打生打死的贾元春,贾政对贾琏的兴趣更大一些。对这个原著里花心在外的琏二爷,贾政觉得自己要是把他给掰正了,肯定很君子。

  想做就做的贾政,在贾琏给自己问安的时候,问道:“琏儿今天怎么过来得这样晚?”

  贾琏小脸就是一垮,他就知道自己二叔见面没有什么好话,可是要是不回答的话,说不定又得问起自己的功课,那还不如在来得晚这件事上承认下来。反正二叔对这样的事儿最多是说教,要是问起功课,可是要罚写大字的。

  “回老爷的话,因为今天车子拨了缝子,现赶着换车子,所以来的晚了些。”贾琏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对了,现在的贾琏还没有成亲,也就没有住到那个夹道小院子里,而是与贾赦一起住在东大院。想到自己家里已经要出孝了,贾母还是高居荣禧堂,贾政嘴角就是一抽,这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制止,必须制止!一个注定要分出府的次子窃居正堂什么的,一定不是君子所为。贾政只顾想着怎样打消贾母的念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那不经意的抽动、渐渐沉下来的脸色,已经让贾琏精神紧张到了极点——二叔今天看起来比往日更加严肃了,是想着怎样收拾自己吗?

  贾母见小儿子脸色越来越阴沉,贾琏的小脸越来越发白,真是难以取舍。现在贾珠还在,她也不觉得自己小儿子几句话说能把琏儿怎么样,可是还是疼孙子的心思占了上风:“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用饭吧。”

  贾政让这一句话给叫醒,看了看脸色都有些沉重的三个孩子,心里对原主有破坏能力有了新的认知:看来这个原主端方的架子摆得不低,在家里的威信还是大大的有呀。只是现在孩子们小,对严肃的人有天然的畏惧,可是要是他们长大了之后,会不会对那个满口仁义道德,却做着小人之事的人产生幻灭感?

  不过还在思考着如何不窃居荣禧堂的贾政,也没有反驳贾母的话,只是让王夫人好生服侍老太太,又再次重申贾珠不可太过用功,就在贾琏诧异的眼神里走出了荣禧堂。

  贾琏等他走了之后,才小心地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贾珠,小声问道:“珠大哥哥,老爷说让你注意休息?”

  仍处于一脸懵逼状态的贾珠不确定地点了点头:“老爷今天没问我功课。”

  贾母与王夫人也对贾政今天如此轻易放过贾琏感到不解,不过她们可没有往贾政换了芯子上面想,只觉得贾政是不是有别的重要事情。

  贾母想得是小儿子刚才有理有节的那句话,以为他在操心国公爷出孝的事儿。王夫人则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打帘子的丫头。

  “老爷,现在摆饭吗?”早晨那个娇媚的声音再次出现,贾政这才正眼看了一下,还是认识的人,贾母在贾代善没出事之前赏给原主的丫头,秀菊,日后大名鼎鼎的赵姨娘。

  贾政有些囧,那一世还是人家的儿子,现在就让人家服侍着吃饭,感觉有些怪怪的。于是贾政只是点了点头,对着秀菊道:“太太在老太太那里服侍呢,你只管下去用饭就是。”

  声音很温和,毕竟也是自己叫过娘的人物。只是这温和听在秀菊的耳中,却是大有深意,感觉老爷是看到了太太对自己的搓磨,心疼自己呢。于是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道:“奴婢算是个什么人,值得老爷想着。还是服侍了老爷再吃吧。”

  你服侍着我吃不下饭!贾政让秀菊那小眼神给雷着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算是想着她了。他对纳妾收通房丫头可是没有兴趣的,就是王夫人都不想滚床单呢,何况是这么一个曾经叫过娘的人,那是□□知道不?!

  “让你去你就去。”贾政把脸板了起来。

  秀菊见贾政把脸板了起来,不光没有害怕,反而噗嗤一乐:“好,听老爷的,奴婢自己下去吃饭。老爷也多用些,奴婢一会儿就来服侍老爷。”

  有毛病吧?还是原主就是这样与丫头搞欲拒还迎的?贾政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翻一下记忆,把那些容易出错的细枝末节都看一看,免得将来与人相处的时候,再让人发现自己改变太大,怀疑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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