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是状元之夜半惊魂

  二人来到梁府正赶上出殡,行丧队伍已经出了城往墓地去。家里的老爷夫人也乘轿随着去了。两人只好坐在堂中等待,不多时,梁老爷听闻家中有客来访便先赶了回来。

  见到厅堂上的二位官人立即拱手道:“让二位久等了,今日孩儿丧事一会儿还得赶回去。”

  何大人起身应付,“梁老爷真是不好意思,事情急,打扰您家办丧事了!”

  听何大人这么说,他激动起来,“案子可是有了眉目?”

  何大人不说话,咳嗽了一声。梁老爷又把目光转向萧在宥。

  “梁老爷,关于你儿子,你是否对我们有什么隐瞒?”

  梁老爷忽然颜色大变,急着说道:“大人,此话如何说起呢!我儿子是受害者,我对您能有什么隐瞒?”

  何大人补充道,“既然知道你儿子是受害者,就快快把知道的都告诉我等,不可隐瞒,否则此案恐怕无解。”

  “咳~”梁老爷长长叹一口气,“平时我忙于生意,对他疏于管教,他每日都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情,我……”

  “什么事情快说?”何大人急着问道。

  “我上个月调查家中的账目,发现少了一大笔银子。记账的狗奴才不敢交代,我再三逼问下才了解原来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取走了。我把他叫回家问他此事,他却劝我说那些钱不是乱花了到时候一定会给我惊喜,我哪里相信他的鬼话说着就要掏出棍子揍他,他忽然说自己今年势必能高举状元。我吓了一跳,料想他是不是用钱买了官?他却什么也不与我说,考试前那些天倒是安分的关在书房里看书,我便没再追问下去。压根儿没指望他高举什么状元,谁料到科举过后他却命丧黄泉呐!”梁老爷说着又痛哭起来。

  “既然你当时料到他用钱买官,为何还要纵容下去,不追查到底?”萧在宥问梁老爷。

  “唉,公子你是经商之人恐怕不知这其中的黑暗呐!我家世代为农,到我这里好不容易靠经商发了家,实在不想下一代也受此劳苦,自是希望他好好念书考个一官半职也好光耀门楣。只是世事难料,科举考试这些年黑暗的很,不拉关系花些银两根本考不中呐。你看这些年考中的有哪个不是官宦之后,何来贫贱之辈!反正我儿今已不在人世,我今天就全告知二位,实不相瞒我儿一路考来从秀才到举人都是我打点了考官,花了不少银两才得到的结果!有个与我儿同龄的刘公子,他家中清贫,却自幼读书刻苦,这是街里街坊有目共睹的。只是考了多年到如今仍是个秀才,他此生恐怕也是出头无望了。所以当我料到我儿花钱买官,才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最后那能陈送高举状元,我真是活见鬼啊!”

  萧在宥一掌拍向桌子,“岂有此理,难道就没有人管理此事?”他看向何大人,何大人也是沉默不语。

  “何大人,莫非你早就知道这其中的操作?”

  何大人舒一口气,“我怎会不知情,只是官府对这种作为如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官宦之间的利益,谁敢多说什么。”

  梁老爷收起悲痛问道:“难道说此事与我儿的死有关?”

  他说着看向何大人,何大人也不知情又看向萧在宥。

  “何止有关,如若梁文不曾买官,恐怕他不会遭此横祸。”

  梁老爷急了,“萧公子,此话从何说起呢!”

  “梁老爷,我且问你,你可曾怀疑过既然梁公子当日的确花钱买了官,为何最后没有考中呢!”

  “状元这么高的等级我哪里敢想,只料他最多入个闱罢了!”

  “那又为何连入秋闱的资格都没有呢?”

  听萧在宥这么一说,梁老爷才反应过来,“如不入围又有何干系,我孩儿已经不在!”他说着又落下泪来。

  何大人劝道,“你先别伤心了,且告诉我们你可知道他向何人买了官?”

  “他既然没有考中为何还会被杀呢?”梁老爷抽泣着只顾问道。

  萧在宥回答他,“以梁公子的性格定不愿善罢甘休,对方定是料想到他会找麻烦,才为此将他除去。”

  梁老爷听闻后整个人都懵了,呆坐着一言不发。

  “那你可知道他是向何人买的官?”萧在宥继续问道。

  梁老爷张了张口,一字一顿的说,“城西一品大官吏部侍郎曹彦。”

  萧在宥早就料到会是这位曹大人。离开梁府,何大人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知该去哪儿。

  “那么萧公子,接下来我们该……?”

  萧在宥似乎已经有了计划,“何大人不必担心,今晚你派衙门的官兵把曹府围起来,其他的由我来办?”

  “我们这样大动干戈,岂不是打草惊蛇?”何大人忙问。

  萧在有从容不迫的笑了笑,“恐怕不震一震山,就不知这山里有什么!”说罢他朝山木园去了。

  何大人摇了摇头,不知他又出了什么鬼点子。

  萧在宥太了解这个曹大人,他记得有一年发生过这样一出事情。那年西域国派使臣为朝廷进贡了一些奇异的食物。其中有几条大蛇,皇帝看了惊叹不已连连称赞。当时在大殿里,有一条蛇不知怎地溜了出来,爬到曹大人的脚下。曹大人顿时吓得颜色全失,丑态毕露,尖叫着围着大殿跑了一圈,后又顺着大殿里的柱子就向上爬。大臣们看到曹大人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只有那曹大人趴在柱子上哭着不肯下来。西域国使臣急忙把蛇从地上拿起来关进笼中,曹大人还是哭着不肯下来。后来还为此生了病,告假多日。这个曹大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胆小。

  他一回到山木园,就跑去找林小鹿。来到林小鹿的房门口,看到她正悠哉的坐在摇椅上吃着一根香蕉。满脸糊着浆糊。

  “你在干嘛?”

  “没看到吗,本姑娘在敷面膜。”

  唐包极其不瞒的搅和着一盆黏糊糊的东西,口里低声抱怨着,“一个人质,整日过得比主子都好,我看她快成了这的主子!”

  “你抓到凶手了吗?”林小鹿问他。

  萧在宥却在仔细打量着林小鹿的头发。她看出他在盯着自己看,瞬间有些不太自然。“干嘛啊,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这是面膜,不是饭粒。”

  萧在宥看着满脸浆糊,披头散发的林小鹿忽然说道,“你这样很好。”

  “什么?”他几个意思,为啥忽然这样说话?我哪里好?……千万个疑问如弹幕一般在林小鹿的心中飘过。

  “你能帮我办一件事吗?”

  今夜寒风瑟瑟,夜半时分家家户户闭门而休。街市上火灯皆灭,只剩下打更声在街巷里隐约传来。

  曹大人今日忙了一天公务,到了晚上终于要歇息。他连连打着哈欠从书房回到房间里,仆人送过热水后退出房间。他洗漱过刚要上床歇息,屋外刮来一阵寒风忽而吹开了房门。

  “老张!”他喊了几声管家,却无人应答。

  他只好自己披上一件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去关门。他刚刚关上门,谁知门又被吹开了。在寒风中隐约似乎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又一次喊道“老张!”这一次声音里有些发怒,仍是无人应答。他立刻将门狠狠的关闭,上了栓,跳上床去,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上。

  那哭声却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尽管害怕,但是却抵不住好奇心的作祟,他哆嗦着掀开被角看向窗外,

  忽而一人影借着月光从窗外飘过。他更紧张,难道家中闹鬼了?还是有人故意戏弄!曹大人发了怒,拿出藏在枕边的匕首,鼓起勇气站起来,点燃了屋里的油灯。房间里亮起来,却什么都没有,他坐在床边定了神,又躺下来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忽而屋子里黑下来,刚刚点燃的油灯竟熄灭了!他猛然睁开眼睛,背后渗出一身冷汗。再一次看到屋外一个人影飘过,这一次看得清楚了,那似乎是一披头散发的影子。他急忙用被子把自己蒙住,躲在被子里不断的打着哆嗦。

  “曹大人……”

  屋里居然传来一个女子凄惨的声音。

  曹大人吓得快要哭了,他紧紧闭着眼睛,念叨着:“你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来找我!”

  那女鬼接着说,“我是梁文。”

  曹大人哆嗦着断断续续念叨,“你可别骗我……梁文分明是一男子,你怎是女人的声音……”

  “我吊死的时候真的好疼啊,那绳子把的嗓子吊坏了……所以就变成了女人声的鬼……”

  “曹大人……”

  曹大人怯怯懦懦的回道:“唉~”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没有考中状元,我分明给了你那么多银子,你这是在耍我吗?”

  “这不能怪我啊,陈送给了我比你多双倍的价钱,要怪你就怪他呐!”

  “那你为何还要杀死我,是怕我把这些事情抖露出去吗?”

  曹大人急了,这回掀开被子为自己辩解,“你不是自杀死的吗?为何冤枉我杀死你……”

  只见那鬼伸着手正向他飘来,“你说,是不是你杀死我的!”

  “真的不是啊!”曹大人歇斯底里的哭泣着,瑟缩在床角捂着被脚。

  “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啊!”曹大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再也说不说出话来。

  这时房间忽然亮起来,何大人和萧在宥从旁边的帐子里走出来。曹大人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使劲揉了揉眼睛,忽然认出了何大人,才明白这不过是场闹剧。林小鹿把披散的头发梳起来,从滑板车上跳下来。

  “萧导演,我演得不错吧!”

  萧在宥确实佩服林小鹿的演技,要不是提前知道剧情,自己恐怕也要被她吓到。他钦佩的对她点了点头。林小鹿得意起来,“我可是科班出身!当年差点就进演艺圈了!”

  “曹大人,你终于承认了。”何大人派人拿着纸笔进来书写口供。

  曹大人坐在床上两眼发直,“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哪里吗,竟敢肆意闯入,设计诬陷老夫!”

  萧在宥不慌不忙告诉他,“你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早料到你不会承认,我已经在你府中找到你卖官得来的不明赃款。现在整个曹府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你就别在挣扎,没人回来救你。”

  曹大人怀疑着向外大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呐。”他站起来打开门,门外竟围满了佩刀戴戟的官兵。他站定,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转过身来。

  “好,我承认,我是卖官给梁文,但是陈送确实出了比他高的价钱,我才不得不去掉梁文的名字。”

  萧在宥接着问:“那至少你也收了梁文的银子,为何连他入围的资格都取消?”

  “毕竟我不是审题的人,他出的价钱不高,我便不再考虑他了,只顾及操作那些高价者。至于他的试卷为何被打入次等,我也不知情啊!”

  “那他为何会死,你敢说你不知道?”何大人继续逼问。

  “我是真的不知道,考试前花钱向我买官的贵人多了,岂是每一个都像他那般自杀了断的?”

  萧在宥忽而想起一件事,“你说陈送曾给了你许多银子来买官?”

  “对,没错。他亲自来找我。”

  何大人不解,“他一介布衣,从哪里来的银子给你?”

  “我也纳闷啊,那天他来找我,给我送了一箱银子!我也问他从哪来这些银子,他说不用问了总之不是抢来的,还说只要给他铺好道路,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我就……”

  “这么说陈送果然有问题!”林小鹿说道。

  何大人与萧在宥相互对视,萧在宥忽然有种预感,他预感到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像何大人说得,陈送一介布衣根本不可能有钱买得起官,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指使呢?而这件事情又与梁文的死有何关系?萧在宥陷入不解当中。似乎现在唯一可疑的人或者说唯一的线索都在那个叫陈送的大官人那里。

第16章 谁是状元之夜半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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