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蒋弼之按捺不住了,主动问她:“又在画陈星?”

  “嗯。”蒋安怡给他看自己画到一半的画,这次只是脸部,比刚才画得精细得多,“陈管家的脸很难得,值得一画。”

  “因为英俊?”

  说起画,蒋安怡很有热情,她看着陈星的脸向蒋弼之解释道:“不是,其实我画人物一般不喜欢画特别好看的,我感觉好看的脸总有些相似,不如特点鲜明的面孔吸引人。但是陈管家的五官就很有特色,尤其是眼睛,不管是动态的表情还是……”她突然顿住。

  “还是什么?”蒋弼之不由问道。

  蒋安怡又盯着陈星看了一瞬才回道:“不管是动态的表情还是静态的眼神,都很……吸引人。”她转过头来问蒋弼之:“哥哥,陈管家的名字是哪个字啊?”

  “陈星?就是‘星星’的‘星’。”

  钟乔将蒋弼之所说的“以前”理解为在檀阙的那个“以前”,头发长度在三四厘米左右,平时蓬松着显得阳光帅气,如果要去正式场合就打一下腊,梳一梳就能定出一个很显成熟的发型。

  他帮陈星扑了扑碎发,解下罩衣,让他站起身来,满意道:“好了!这样多精神,也凉快。”

  林医生也说:“头发剪短了就更帅了。”

  陈星站在蒋弼之面前,不自觉看向他,像是等他发表评论一般。

  蒋弼之微微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说道:“陈星长高了。”

  121、

  “陈管家?”蒋安怡趁周围没人时喊住陈星。

  陈星转过头来,看见蒋安怡从画本上撕下一张画递给他,正是他荡秋千那张。

  “画得真好!”陈星由衷地赞美道,他和陈月都没有学习才艺的机会,见到这种有艺术细胞的人就特别佩服。

  蒋安怡让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张是随手画的。我还画了一幅,那幅画得比较仔细,等完成了再给你看,谢谢你帮我做秋千。”

  她这样客气,陈星也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蒋安怡攒了攒勇气,问他:“陈管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对呀!小姐怎么猜到的?”

  蒋安怡比他还惊喜,忍不住笑起来:“你叫星星,我就猜还有个月亮。”

  陈星也笑,“小姐猜得真准,我妹妹就叫陈月,和小姐差不多大。”

  蒋安怡按捺住激动,继续套话:“也上高中吗?是在一中吗?”

  陈星脸色霎时黯然下去,“不是,她在J县上学。”他忍不住多说一句,“她学习很好,以前也考上一中了。”

  “为什么呀……”蒋安怡和他一起伤感起来。

  “嗯?”

  蒋安怡忙解释:“你们是本地人吧,怎么要去外地上学呢?”

  “那边,有奖学金。”

  “哦……”蒋安怡还想多问,又怕问多了他反过头会对陈月说。这时蒋弼之从他们身边走过,经过时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同时不约而同地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

  等他走远了,蒋安怡问陈星:“陈管家,我哥哥对你好吗?”

  “特别好!”陈星下意识答道,说完又觉得奇怪,换了比较正常的语气,“蒋先生人很好。”

  “嗯……”

  “安怡小姐,其实蒋先生很关心你,每次你要回来,他周四就会和厨师讨论周末吃什么,他那人对吃挺不在意的,自己的菜谱都是钟管家来定,但是你一回来,他连家里备什么水果都要管。”

  蒋安怡很是意外,她确实没想到,也没人告诉过她。

  “他就是太忙了,每天那么累可能就顾不上什么,显得不近人情,小姐别怪他。”

  蒋安怡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我知道,我哥哥对我很好,他就是不爱和我说话。”

  陈星附和道:“他是挺不爱说话的,老想让别人去猜,能猜到就猜到,猜不到就拉倒,这毛病确实很讨厌。”

  蒋安怡诧异地看他一眼,不由笑起来。她给他看自己的画本,里面有幅速写,画的是蒋弼之,英俊淡漠的侧脸,鼻梁挺直地如山峰一般。

  陈星贪心地多看了两眼,再次感慨道:“画得真好!”

  蒋安怡把对陈月的向往移情到陈星身上,委屈地抱怨道:“我之前犯过错,又不敢当他面道歉,就给他画了幅画,结果把本子放他旁边他都不知道翻一翻。”

  陈星给她出主意:“他板着脸的时候确实有点吓人。你要是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说不出口,可以给他写信呀。”

  “写信?”

  “对呀。前阵子我妹妹做错事,想跟我道歉又不好意思,就给我写了信。”

  和陈星说完话,蒋安怡没忍住,给陈月发了条短信:“希望没有打扰你,只是想祝你在二模的联考中取得好成绩。”

  在陈月一声不响地转学前,她还以为两人算是朋友了。后来她偷偷跑去J县,没能见到陈月,便从她老师那里要到她的手机号码。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挺惹人厌的,可还是没忍住给对方打了电话,结果被下了绝交令,陈月向她坦言不想在高三期间交朋友,尤其不想和以前学校的同学来往,觉得很浪费时间。

  她发完短信就后悔了,却没想到很快就收到回信——“谢谢。也祝你取得好成绩。”

  蒋安怡兴奋地小声尖叫了一声,“蹬蹬蹬”跑上楼做题。

  次日,蒋安怡返校了,家里只剩陈星和蒋弼之两人。

  “陈星,和你说件事。”

  他语气有些严肃,陈星忙走过去等他吩咐。

  蒋弼之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放在身前,另一只手搭在旁边的侧桌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并没有看他,“我之前忽略了一件事,没考虑到你和安怡年龄相仿,都是青春萌动的年纪——”他的手指抬了一下,又落回桌面,抬眼直视着陈星,含了警告意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陈星乖乖回道:“我会和安怡小姐保持距离的。”

  蒋弼之满意地点头,正准备起身,又听陈星问:“那先生是怕小姐喜欢上我,还是怕我喜欢上小姐呢?”

  蒋弼之重新坐回去,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陈星心里一咯噔,明白自己这次越界越得有些厉害了。

  他们之间有一道双方默认的界限——说是双方默认也不对,其实是蒋弼之霸道地在他们中间垒了道墙,而他只是无可奈何地接受。

  平日里,他透过墙上的缝隙往蒋弼之那边窥视,或者偶尔从墙上抽走一两块砖,这都没什么,因为蒋弼之自己也忍不住偷看他。但是刚才他过分了,他直接跳上墙头,还往蒋弼之那边伸了下胳膊,这就严重挑战了蒋弼之的权威,要惹他发怒了。

  陈星看着蒋弼之瞬间冷下去的脸,心里非常害怕……如果蒋弼之嫌他没有分寸,要把他赶走怎么办……

  “你出去——”蒋弼之沉声道。

  陈星眼皮一颤,难过地闭上了眼。

  “……去储物间把除草机找出来,”蒋弼之放软了语气,但惩罚必须得有,他继续说道:“今天下午你不用干别的,把院子里的草除干净。”

  陈星晕晕乎乎地去了院子,从储物间里拖出一个巨大的除草机。

  这玩意儿怎么用?

  他求助地看向蒋弼之,对方一脸冷漠地站在屋内,脚都懒得迈出来,只站在门口对他说:“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研究一下怎么用。”又提醒道,“别忘戴耳机,这个很吵。”说完就冷酷地转身离去。

  蒋弼之走到半路,回头看了眼外面,见陈星一头雾水地蹲在除草机旁边,皱着眉头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忍不住翘了下嘴角。

  陈星认为这是他做过的最无聊的工作,戴上降噪耳机以后几乎什么都听不到,只剩单调而微弱的噪音。他推着除草机机械地往前走,马达的震动通过手臂传给脑袋,把他脑子都震空了,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肩膀突然被碰了一下,他如受惊般飞快地转过头,表情却迟钝许多,睁大眼睛看了蒋弼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俯身关掉除草机,世界顿时清静了。

  将耳朵罩得密不透风的耳机被蒋弼之取下来,他的听力重获自由,听见蒋弼之说:“储物间里还有个小除草机,比这个安静多了,你怎么不用?”

  陈星先是欣喜,随即明白他是故意的,立马又气恼不已。

  蒋弼之低头看着他,心想安怡说得对,他情绪外露时,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可真丰富。他随即又意识到,陈星再一次在他面前敞开了自己。

  蒋弼之跟着陈星一起去了储物间,指给他一个小巧的东西,看起来像吸尘器地宝,还有遥控。

  陈星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兴致勃勃地把遥控除草机抱出去,稍一琢磨就会用了,操控着除草机在各株植物周围灵活地绕来绕去,简直是当成遥控赛车来玩。

  蒋弼之见他玩得高兴,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也不想再自己待在屋里,回去拿了份纸质文件去了露台。

  陈星一边操控着除草机一边偷瞟他,见他坐在椅子里认真看东西,似乎已经不生气了,便擅作主张跑回屋里,给他沏了果茶端出来,还顺便带上蒋安怡的画本。

  “小姐希望您能看看。”

  蒋弼之接过画本一页页翻看,很快就看到自己的肖像。虽然只是铅笔速写,但是画得很精细,能想象到画画的人曾认真观察着自己,并且观察了很久。

  她是什么时候画的呢?是不是就是在客厅里,自己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她坐在沙发另一头偷偷打量?可自己毫无印象。

  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如林医生所说,对安怡的关注太少了。

  他继续往后翻,想看后面的陈星,却在自己那张画的背面看到蒋安怡写给他的话——谢谢哥哥特地抽出时间陪我过周末,我很开心。

  “陈星。”他突然向院子里喊道。

  陈星立刻回过头看他。

  蒋弼之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喊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事要说。

  陈星见他神色淡淡,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以为自己被那个耳机搞出幻听了,有些郁闷地转回头去。

  蒋弼之觉出有趣,过了一会儿又喊:“陈星。”

  陈星再次疑惑地转过头来,见蒋弼之挑了下眉,问他:“怎么了?”

  陈星纳闷地摇头,“没怎么……”他转过头去,一手拿着遥控,另一只手在耳朵里挠了挠,又把遥控器倒了下手,把另一只耳朵也挠了挠。

  蒋弼之在他视线以外笑得肩膀都颤起来。

  122、

  他俩谁都没想到下一个越界的是蒋弼之。

  他出去应酬,事先告诉陈星会喝酒。陈星知道这是要准备汤面的意思,钟乔告诉过他蒋弼之的这个习惯。

  但是这天晚上,蒋弼之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后直奔饭厅,说要吃羊排,语气还有些不耐烦:“煎,快。”看来是应酬得有些心烦,喝得也不舒服,露出平时藏得很好的臭脾气。

  他过于言简意赅,让刚被他吵醒的陈星有些晕头。

  蒋弼之让他“快”,他就有些急,煎着煎着,厨房里突然响起异常刺耳的报警声,响亮得像要将屋顶掀起来,让人连声源都分辨不出。

  陈星先是如被强光突然照到的小动物那般僵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做饭做到惊动了火灾报警器!他忙将火关掉,可噪音还在持续,急得他满地打转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既怕深更半夜扰民又怕有热心邻居打了119。

  蒋弼之大步走进来,在刺耳的报警声中指指屋顶,陈星慌慌张张,大声问他:“能关吗?”

  蒋弼之拖了把椅子过来站上去,抬手在报警器上摸索了一下,刺耳的报警声立刻停了。

  陈星狠狠松了一口气。

  蒋弼之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想撑着椅背直接跳下来,结果脚下一歪眼看就要人仰马翻,陈星忙冲过去想用肩膀撑住,却抵不住他人高马大,山似的压下来,两人搂抱着跌到地上,陈星惨当垫背。

  刚才突来的噪音让两人的心跳都有些快,到这会儿都没有平复,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蒋弼之两手撑在陈星身侧,微微支起些身子,却又不完全起来。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是贴合的,腿更是叠在一起,陈星清楚地感知到他下/身硬起来的全过程,能闻到他呼出的酒气,还能在他眼中看到自己。

  他们对视片刻,陈星先吃不消,心脏狂跳着垂下眼帘。

  蒋弼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露出如此柔顺的模样,情不自禁往下低了低头,两人离得更近了。

  “后背好了吗?有没有压到你?”

  陈星低声道:“没事……已经好了。”

  说不清是因为酒精作怪还是色/欲作怪,蒋弼之逾矩地又问道:“真的?”

  陈星抬眼看向他,在他眼里看到十足的侵略意图。

  他在蒋弼之身下动了动,蒋弼之以为他要起来,庆幸之余又有失落,便将身体撑得更高了些,却还是不肯彻底起来。有两股力量正在他体内打架,一个冷静而急促地催促他保持体面,另一个则疯狂许多,直接粗暴地按着他,让他黏在身下这具诱人的躯体上。

  陈星只是翻了个身,乖乖地趴在地上,将脸垫在手臂上,把后背安安静静地对着他。

  第二股力量如烈焰暴涨,迅速将前一个吞噬一空。

  蒋弼之的手从陈星的衣服下探进去,整个手掌严实地贴上那片肌肤,是光滑的,没有伤痕,而且十分凉爽,令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在上面轻轻摩挲。因为酒气而产生的燥热迅速缓和,满足而舒爽,他无声地喟叹,而更深处的那股疯狂却愈加躁动。

  他的手沿着微凸的脊椎缓缓向上,手掌下的肌肤因为紧张而蠕动、颤抖。他来到两片肩胛骨之间的凹谷中,在此停留片刻,等这凹谷渐渐平静,缓缓地舒展为平地,再继续向旁边。他攀上那片肩胛骨所形成的山峰,这山峰并不巍峨,甚至还有些单薄,他一只手掌就能将其整个罩住,然后轻柔地抚摸起来。

  就是这两片美丽的骨骼,他记起来了,曾在他眼前无助地支棱着、懊悔地颤抖着,像翅膀折断后残留的痕迹。他爱怜而怀念地抚摸着,感受到身下的躯体越发柔软,才继续抚向其他部位。

  他绕过其腋下,陈星像怕痒似的全身轻微地扭动了一下,他却没有停,继续往前绕,宽大的手掌罩住那片单薄的胸膛,还没有任何动作,那枚柔嫩的小肉粒便在他手心里硬起来。

  陈星听见自己清晰地喘了一声,条件反射似的如猫受惊那般弓起后背,自投罗网地将自己完全送过去,在身后那人的怀里剧烈地喘息。罩着自己胸膛的那只宽大而滚烫的手掌,紧贴着自己的皮肤缓慢地抚摸着,那枚小乳粒被他按在掌中打着圈地搓动,感觉怪异极了,还有一种异样的快感从那手掌下产生,刺激得他微微打颤,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他的身体被陡然抬高,让他冷不丁地吸了一大口凉气,然后他发现自己被蒋弼之抱起来。

  蒋弼之单手撑地跪坐起来,将陈星半抱进怀里,他低头闻着陈星颈间的味道,用手指拨弄起那枚小巧坚硬的肉粒。另一只手也伸进衣服里,解渴似的在那片赤裸的肌肤上用力抚摸,不经意间搓到另一枚乳粒,又会惹得陈星一声低喘。

  他又记起来了,陈星的乳珠生的极好看,小巧柔嫩,一旦受到刺激充血,颜色比院里的花瓣还要娇艳。

  陈星急促地喘着,他受不了这种刺激,低头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下推。

  蒋弼之舍不得看他惊慌,不再乱动,将手安静地放在他起伏不止的胸廓上,一根根肋骨顶着薄薄的皮肤凸显出来,随着急促的呼吸嶙峋地硌着他的手心。

  太瘦了,真的太瘦了……

  蒋弼之突然清醒过来,他迅速松开陈星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松手,陈星就失力地向前跌去,两手撑着地面,单薄的后背形成一座颤动的拱桥,喘得好像刚跑完两千米。

  “下次再这样,你就把我推开。”蒋弼之说。

  陈星回过头看他,见他姿势别扭地扶着门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窘迫,似乎还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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