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袭击穆迪
“穆迪这老家伙倒是会找地方藏起来，他是觉得住在麻瓜周围能让他安心吗？”小矮星跟在小巴蒂身后，嘴里抱怨道。
深夜，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拉上窗帘，只有路灯的光孤独地照亮道路。今夜云层很厚，星星散播不了光辉，月亮也很难露脸。“麻瓜们总是将自家的门都关得死死的，窗帘也全都拉上，不过对于我们做事倒更方便得多。”小矮星张望着四周，整个居民区空荡荡的，附近连只野猫都没有。
“你要知道他是一个老傲罗了，住在麻瓜周围虽然不利于和别人交际，但不容易出意外，他本来也不是个开朗率真的人。我父亲以前评价过穆迪，他说穆迪是傲罗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即使他们俩关系也不怎么对付，尤其是穆迪暗地里总是违抗他的命令，宁可自己受点伤也尽量活捉那些黑巫师。我父亲说穆迪瞧不上他的那一套，他也看不上穆迪的虚伪。”
小巴蒂和小矮星两人躲在路灯的阴影下，他们不能顺着大道走，穆迪家的窗户正对着这儿，凭借他丰富的经验和比寻常人更高一层的戒备心，说不定会出现半夜不睡觉往外面窥视，然后两人的行踪被逮个正着的情况出现。
“住在麻瓜的世界还有一个好处，不只是麻瓜没有威胁。”小巴蒂说，“魔法部总是对麻瓜们的动态神经兮兮的，稍微有一点大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被点着屁股上的引绳，惊得跳起来。所以干坏事儿的人如果不想被抓住马脚，最好还是用点动静小点的咒语。”
小矮星知道这话是对着他说的，他们两个根本无法做到彼此信任，小巴蒂蔑视他，认为他不过是个为了讨生存死皮赖脸扒上来的无赖；而他也对小巴蒂不满，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有了小巴蒂之后，黑魔王会进一步削减他存在的重要性，要知道之前已经有了麦克斯，可因为麦克斯拒绝做这些琐事，黑魔王又不想让小精灵碰到他，小矮星才能继续作为照顾黑魔王的角色。
“那我们就干脆什么咒语都别用！我们有两个人，对面只有一个瘸腿的老头而已！我们完全可以用身体上的力量差来制服他。”小矮星可不想让气氛完全被小巴蒂掌控，之前黑魔王揶揄地看着他们俩，告诉他们这次的任务由他们共同合作时，他就已经很不舒服了。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小巴蒂想了想，赞同道，“但记得把魔杖放在随时就能握在手上的地方，如果我们在进入他的屋子之前被他发现了行踪，就只能迅速一些来硬的了。即使阿拉斯托·穆迪已经退休了，但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下三滥的巫师都能打倒的。”
“哼，这是一个曾被他亲手逮住的人的感想吗？”小矮星的话一瞬间让小巴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深知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黑魔王不会在意他们是否和谐相处，只会在意任务的结果，这是一道最初级的试炼，如果失败了，黑魔王就会舍弃他。
“等会儿我先进去，你穿着这身隐身衣藏在附近，由我来和穆迪对峙，你等待机会给他致命一击。”小巴蒂难得地放低姿态，但他又半是警告地对小矮星低声说，“即使我们互相看不起，但你最好在这个任务上和我一条心。你知道主人的手段，你觉得我们互相拖后腿导致任务失败之后他会怎么做？你觉得他不会放弃你，还会继续容忍你的愚蠢？”
“机会只有一次。”小矮星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用自己选择的方式让自己活下去，不管是讨好伏地魔还是敌视小巴蒂，他总是对那些足以危害到性命的因素时刻保持警惕，自然知道小巴蒂说的都是事实。
“对了，把复方汤剂给我。”小巴蒂接过小矮星递给他的瓶子，复方汤剂的效果要从将某人的毛发融进汤药之后才算是完成，在那之前的半成品可以随身携带。伏地魔深知他们再怎么轻手轻脚，也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不发出来。
小矮星披好隐身衣，两人从麻瓜们房屋的背后接近穆迪的院子，穆迪的房子不同于一些巫师喜欢将施过法的屋子藏起来不让麻瓜们看到的做法，他就只是在麻瓜社区买了一栋带院子的屋子后住下来。小巴蒂轻轻掀开院子边缘的灌木丛，蹑手蹑脚的钻进来。
穆迪的院子一眼看上去很荒凉，应该说是从未打理过比较恰当，整个院子空落落的，只在几个角落摆着几盆盆栽，可是看上去也都病恹恹的。“侦测邪恶。”小巴蒂轻声道，一道无形的光环从他周身扩散开，他凝神感受了一会儿，动作很轻但极快速地伸手进左侧第二个的盆栽后面，摸出一个镜子一样的小玩意，在它尖声叫嚷之前就把它弄碎了。
“窥镜。”他把坏掉的窥镜丢在地上，像是说给小矮星听让他小心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老家伙据说每天都要搞出好些麻烦事儿，觉得周围随时有一百个人埋伏着准备袭击他，魔法部每周要因为他的疑神疑鬼出动四五次。肯定不止……还有这里。”他念了一个破解咒，把一个藏得更隐蔽的警戒咒语消除掉。
“不管穆迪究竟有没有老糊涂，但他的这种个性对我们很有利，虫尾巴。”
“你是说魔法部并不会因为这里出现骚乱就马上行动？”空无一人的地方传出小矮星尖尖的嗓音，“是的，即使穆迪真的遭受袭击，他们也不会这么认为，只要没有很明显的破绽。”
“看上去院子里没有更多的咒语了。”小巴蒂却没有放松，他反而觉得奇怪，即使他这些年对穆迪的印象只有听着他父亲时而的抱怨，以及过去被他追逐之后亲手抓住的那几次见面。但穆迪居然只在院子里放了两个警戒咒语，按照小巴蒂的印象即使他把整个院子的每个角落都装上各种咒语也不奇怪。难道长时间的安逸也让这个老傲罗松懈下来了？
“走吧。”小矮星越过他往前走去，“我们只需要冲进去然后制服那个老头。”但当他正打算推开院子里的推拉门，一脚跨进去，却被小巴蒂往后一拽，差点摔坐在草地上。
“等等。”在小矮星质疑他之前小巴蒂就说，然后蹲下身，“你没看到这里有一条细线么？你直接上去就会触碰到，他就会知道了。”他又检查了一下周围，这才小心地推开那扇装着一大块玻璃的门，但是因为施过咒的缘故，他们并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小巴蒂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这里和院子一样也没什么多余的布置，显然穆迪平时不常使用这里，随便扩大活动范围对这种警惕心特别强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即使这房子本来也没多少房间，但还是有一条狭长的走道，才能通向其他房间。
当小巴蒂踏上走道的一瞬间，那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地板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穆迪居然为了示警把一部分地板下面给掏空了。小巴蒂心一横，知道不能再磨磨蹭蹭了，穆迪肯定已经知道有人潜入进来，便大踏步地往前走，砰地撞开一扇门，同时抽出魔杖。“昏昏……”
门里的人比他更快，“除你武器！”咆哮从屋里的巫师嘴里吼出来，一道在黑暗中亮得刺眼的光射来，但小巴蒂在推门进来前就做好了会被反击的准备，他灵敏地往侧面一滚，那道光撞在贴着门那面墙的相框上，碎了。屋子里瞬间又恢复了一片漆黑，按理说双方应该都看不清才是，可屋子里的穆迪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以为我看不到你，黑巫师？！”
他对着小巴蒂的位置又射出一道咒语，小巴蒂不得不时刻保持移动，可这屋子很狭窄，而且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道具，他不是撞上什么厚厚的木板，就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把袍子割开了。
穆迪能够在黑夜中视物，这对他来说是很不利的，即使他能听到不远处有东西在木地板上咚咚咚的响声，那应该是穆迪的脚步声。“荧光闪烁。”绿色的光从小巴蒂的魔杖中亮起，他终于看清了穆迪的脸——那仿佛被锉刀凿出的一道道深刻的伤痕，横七竖八地把穆迪的脸切割破碎，他的鼻子是在逮捕的他们的时候被贝拉特里克斯用咒语削去的，因为他固执地不愿意对他们用阿瓦达索命，即使当时作为魔法法律司司长的巴蒂·克劳奇早已解禁了这条禁令。
但穆迪显然没有认出他，他居然没有马上进攻，他的那只蓝色的、和他那又小又圆的黑色右眼全不相称的左眼咕噜噜打着转，然后定在了空无一物的那边。
“啊哈！让我看看，真是看得起我，一个人做诱饵，另一个披着隐身衣？”他用阴森森的、一丝温度都没有的声音嚷道，“觉得藏起来就能搞突然袭击？”
糟糕！小巴蒂猛然回想起来穆迪的左眼是只特别订做的魔法假眼，那只假眼可以看破许多伪装，甚至包括隐身衣的隐形！来不及了，要是犹豫只会被各个击破，他怒吼着，趁着穆迪的注意力转向小矮星的瞬间，朝他扑过去。
第二十九章 居然真的二十多章之后才让主角上线
但穆迪压根就没有放松对小巴蒂的警惕，他屈膝跳开，小巴蒂直接摔进一堆零零碎碎的魔法物件中：“到此为止了，小老鼠们！”穆迪刚举起杖，却被一股力量打在手上，手里的魔杖咕噜噜滚在一边，小矮星早已把隐身衣丢开，他最会找时机，在穆迪避开小巴蒂的瞬间就念了缴械咒。
小巴蒂忍着身上的疼痛，他明白这是小矮星好不容易抢出来的一个机会，穆迪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两个，更别说他已经老迈了。他又一次扑过去，把穆迪按在身下，用自己的体重压着他，同时一拳砸向穆迪的太阳穴。穆迪下意识地避开，小巴蒂的拳头砸在地板上。
穆迪紧拽着他的那只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指甲简直要陷进小巴蒂的肉里，“你们这些卑劣的、无耻的混蛋！”穆迪大吼道，角力的同时一头撞在小巴蒂的鼻子上，趁着小巴蒂因为脆弱部位受到攻击松力的瞬间一拳捣在他的侧腰，一翻身就把小巴蒂掀翻在地。
他往魔杖的方向扑去，但小矮星比他更早一步，他把穆迪的魔杖踢开，然后居高临下地对着穆迪的脸踢了一脚，几乎让他眩晕过去，小巴蒂怒骂着又扑上来，仗着穆迪无力反击疯狂地殴打他。“停！停！你这家伙，你会把他打死的！”小矮星拼命把小巴蒂拉开，然后用昏迷咒击晕了穆迪，把他紧紧绑起来。
小巴蒂喘着粗气，他眼睛瞪得很大，手捂着鼻子，鲜红的血顺着鼻梁流下来，虽然只是麻麻的刺痛，但只要一碰伤口，就会痛得他尖叫。“这老奸巨猾的臭狗屎！”他又踢了穆迪的腹部一脚，才愤愤地用手擦掉血迹，疼得龇牙咧嘴。
小矮星透过窗户往外看：“麻瓜点灯了。”小巴蒂也走过来，两人分明看到距离穆迪最近的那家人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紧接着从那家走出来一个神色惊慌的女人，身旁跟着大概是她丈夫的男人，他们对着穆迪房子的方向指指点点。
“我们把声音弄得太大声了。”小巴蒂喘着气说，“我们要快些做准备，这些麻瓜为什么总是要对别人家墙根后面发生的事情那么敏感？他们会引来魔法部的注意。”他快步走到穆迪身边，硬是从他那头灰白的头发上揪下一撮，然后拔开瓶子的瓶塞，把头发全都丢进去。
等到头发彻底融进药剂里，他一仰脖就把它喝干了。紧接着他的身体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脸型、骨骼，各种各样的东西，他摇身一变成了阿拉斯托·穆迪，就连那刀斧凿过的破碎的脸上空洞洞的左眼眶和那缺了一整条的腿都一模一样。
“把穆迪身上的东西都给我，虫尾巴。”他一开口，就变成了穆迪那样粗声粗气的声音。在小矮星的协助下他装上了穆迪的装备，试探着走了两步。
“我们要怎么做？”小矮星问。他把穆迪锁起来，塞到那堆破烂魔法道具之中。
“麻瓜肯定是听到了声响才会出来，我们不能说什么都没发生，这样只会引起来调查的人的怀疑……”小巴蒂凝神想了几分钟，“穆迪是个多疑的人，即使他真的很敏锐，但其他人显然觉得这只是个老疯子。那为什么我们不让这个印象更加明显突出呢？”
“例如说，一只会向入侵者喷射垃圾的垃圾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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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塔·斯基特确实是个很独特的人。”麦克斯靠在墙角，看上去难得的放松，而不是皮笑肉不笑，手里拿着一份前段时间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在头版放上了世界杯结束之后那场疯狂游行的照片。在这边的世界里，只要是确实拥有的物品，大多就可以模拟再现出来。
“‘瞧瞧我们越发无能的魔法部一年又一年的倦怠究竟造成了什么……一个犯罪者都没能抓住，官员们只会缩在帐篷里、或是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民众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财产受到惊人的损失，可魔法部却拒不认账……蒙顿格斯·弗莱奇先生声称因为这次破坏他遗失了他那带十二个卧室和配套按摩浴缸的帐篷……该有人站出来，为民众的生命财产负责……’”
可另一人却完全不愿意和她交流，她现在多么想一刀捅进这女人的肚子里，然后冷眼瞧着她流血而死，这还是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明确地对某个人产生杀意。可她只是被绑在台上，即使精神上的痛楚通常是很微弱的，那种精神上的屈辱却更加明显。
“不小心忘记了。”麦克斯慢悠悠地把佐伊从束缚中解开，看着佐伊一下子坐起来，自然地接住佐伊全力甩过来的巴掌，“要是这里有一把刀……要是有一把刀……”佐伊喃喃道：“就要杀了我吗？虽然我觉得你做不到。”
麦克斯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总是能让佐伊的情绪爆炸，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那惊人的自信和傲慢从何而来，如果是她被锁在这儿那么多日日夜夜，她也能说出这种话？这段时间佐伊只能看着代表着时间更替的天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却无法感知任何事物，因为麦克斯比她强太多，只要她想，就能阻止自己看到任何东西。
“其实你和我没有任何差别，除了我们的灵魂。”麦克斯看着她，“你总是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无法反抗我。”
“什么没有差别……我难道能够做到隔绝你的窥视？我难道能把你从我的身体里挤出去？”佐伊咬着牙，“你真的去做了尝试吗？我说过我需要的是一个不断长大的样品，而不是一个只会认命的可怜虫。当世界杯结束之后，我就放弃了对你的控制，而那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只是你依然没有尝试着挣脱，你已经习惯了被锁在这里，习惯了无法反抗的软弱。”
“还是你觉得我和你之间存在经验差？我懂得许多你不会的魔法，而你还没有学会……这才是谬误，我说过我们之间除了灵魂完全相同……大概还有那双眼睛，你不觉得邓布利多教授的眼睛很漂亮吗，我做了调整。”
“你想要说什么……”其实佐伊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这样的事情真的做得到么：“当然做得到，从我父亲那一代就做得到了，而他那个比我更加艰难，我只是造出另一个我而已，而他造出的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
“你是说外公他……”佐伊不敢置信地道，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动摇，那个脆弱、温柔的老人？但其实她心中是明白的，自己过去从来都没有去试图了解过任何人，即使那是接纳她、将她带回家的亲人，他们之间也没有开诚布公过。
“所以我融入这个身体不会有任何困难，我曾经说过，你的一切都来源于我，这从来都不是一句谎言啊，佐伊。你的一切都不属于你，只有这单薄的、软弱的灵魂才是你……你难道没有过么，不管学习任何咒语、看任何书，都能快速地理解，迅速接受其本质并试图去做出改变……你难道从未觉得周围的同龄人甚至是成年人都是蠢货么？你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学会的东西，他们却需要花更多的精力，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这样的想法，一次也没有过？”
佐伊能说什么？她甚至能看到心中的迷茫和恐惧在不断地长大、长大，她自以为的才能把她像个气球一样吹涨起来，可麦克斯的话却又像一根针，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表皮，就漏了。等里面的气完全漏光，却发现原来自己的肚子里空无一物。
如果这身体不属于我，那我是谁，我能是谁。“你这小家伙为什么总是要去钻牛角尖呢？即使这身体的才能不属于你，那也是你无法决定的。但你所做的一切决定、走的每一条道路，都只属于你。”麦克斯看着她，“所以你是要因为这个真相就此堕落下去？还是要下决心站起来？顺带一提，到那时我会用你的身体，把你认为重要的人一个个全部杀死。当然，我会强迫你看的。”
“你！”战栗的寒流从佐伊的心中窜过，她和麦克斯对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这是认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之后你还想逃脱？！”“当然不。你知道我对于活着从来都不执著，如果你的观察失败了，那等到汤姆复活后，我也就没什么更想做的事了。”麦克斯闭上眼，“告诉我你的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