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选择（下）
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个名字在很多人心中早已如云雾般消散。作为一个曾经前途无量、备受信赖的食死徒，雷古勒斯是布莱克家族的骄傲，因为他们坚信雷古勒斯的所作所为正是一个纯血应该捍卫的尊严。他也是一些食死徒羡慕、嫉妒、追赶的对象，他很聪明、做事有章法，外形也很出众，就连伏地魔都很欣赏他，乐意比其他人更多地和他接触。
即使这个名字曾经如同星光般闪耀，但在食死徒之中却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甚至没有人会主动去回忆这个男孩，任他的存在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像是从来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原因无他，雷古勒斯·布莱克之名或许曾经代表了一个食死徒的光荣，但它后来被污染、坠落，成为了背叛者和叛徒的代名词。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死去的。但是当他的尸体被丢在大厅，当食死徒们亲眼看着他们的主人将这个昨天还称赞着的仆人的遗体变成阴尸，那天晚上黑魔王的怒火甚至险些将其他人吞灭，如果不是麦克斯最后制止了他，当天的牺牲者肯定不会只有那一个。
后来他们传言雷古勒斯盗窃了黑魔王的物品，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那对于黑魔王而言非常重要。他差一点就能逃脱嫌疑，因为他的活一向做得很漂亮、很谨慎。如果不是因为他没能察觉到藏在深处的那个很不起眼的、魔力波动几乎没有的触发咒语……黑魔王甚至不会发现这件事。
但是没有如果，他当然被追上了，但黑魔王一无所获，因为那个男人看到他的瞬间，便举起魔杖念了一个阿瓦达索命——对着自己。光芒之后，黑魔王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他当然震怒不已，但即使是如黑魔王那般强大，也无法从一具尸体中找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黑魔王后来有没有追回他的物品？这谁也不知道。只是雷古勒斯从此成为了背叛者的代名词，无人再敢轻易说出这个名字，因为黑魔王的怒火会即刻宣泄在他们头上——除了麦克斯。而那个藏得很深的改良后的魔咒，正是她的杰作。
“很果断，但足够有效果。当时以他那副身体状态，也不可能从汤姆的审讯中幸存，活着可能还不如死掉，至少他隐瞒了他想要隐瞒的。”后来有一次，麦克斯这么跟他说过。
可现在黑魔王本人却主动地提起了这个名字。“那是个该死的叛徒，主人。”卢修斯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镇定。
“没错，他是个叛徒。他背弃了曾发誓效忠的誓言，辜负了我对他的期待，所以你也知道他的后果……把人类从活着的状态开始转变成阴尸，效果比尸体状态更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那些阴尸会因为怨恨拥有比尸体更大的破坏性。”卢修斯恭敬地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伏地魔突然说起这件事，但心中却升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没错。”伏地魔点头，“我曾经想要把我想要知道的问出来之后，就对那家伙这么做。但他比我预想地更加干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亡。他很清楚背叛黑魔王唯一的下场，那就是死。如果一个仆人不能竭尽忠诚、惟命是从，那还不如赐他一死……你的妻儿对你来说很重要？”
卢修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脚一软扑腾跪地。
“主人……主人……我恳求您开开恩……”
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卢修斯那从来都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全都散落下来，黏在额头或是鬓角。“啊，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你之前在我试图吸收你儿子加入食死徒的时候，曾经拒绝了我……”
“德拉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我们全家人都是您最忠实的仆人！”卢修斯的额头砸在地板上，“可是他还太小……我恳请您再宽限几年……至少等他成年之后，届时他会成为您最优秀的部下！”
“你别紧张，我当然理解你身为一个父亲担心儿子的心情……”伏地魔圆滑地说，“但你也要知道，一个人所能保护的东西，是有限的。你的手臂张开之后，可以把妻儿圈进怀里，但不要过于贪婪，因为你的怀抱只有那么点大小而已……”
“要分得清楚孰轻孰重……卢修斯，你会为了保护家人拼命努力的，对吧……一个人和三个人相比，天平的哪一边比较沉重呢？”伏地魔拍拍他的肩膀，仿佛是对他表示安慰，但后者只能因此战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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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亚瑟。”
这段时间魔法部的日子可不太好过。福吉的职权压迫已经不只是私底下的一种限制手段，自从亚瑟·韦斯莱跟他的儿子三儿子珀西断绝关系之后，来自职场的压力就变得越来越大。
即使知道福吉是因为怀疑他和邓布利多交往甚密，于是才升珀西的职位观察他的反应，要想不进一步引起福吉的猜疑，他其实不应该和珀西大吵一架，而是应该好好的为他庆祝。
但亚瑟知道自己做不到，就像他以前甚至都还不是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管，只是一介魔法部的普通官员时，依旧会在部里直言不认同对佐伊·西格尔的过分对待。
好在因为他人缘很好，日子也不是特别难过，跟他交好的人很多、欠他人情的也不少，毕竟他从来不吝惜为他人真心的考虑和打算，或是不索取报酬的为别人解决一些小麻烦——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话事的人不会缺少这种机会。
一个好人所能得到的利益或许没有一个坏人的多，但当他有困难的时候，周围受过他恩惠，知道他人品的人们，总是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就算福吉和他的党羽明里暗里地找茬，也有人愿意与他一同分担。
“怎么了，阿莫斯？”为了防止被福吉找到话柄，凤凰社成员们平时也不会有太多交集的机会，最有可能闲聊家常、交换情报的地方，大概是部里的升降电梯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成员们可以不用顾忌周围的监视，尽情的交谈。
阿莫斯·迪戈里抱着一个大箱子，他和亚瑟解释这是他们部门整理好的和神奇生物有关的资料，他要把这些都送到司长办公室去，亚瑟帮他按了电梯。
“我今天久违地起了个大早，去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禁止滥用魔法司的亚伯，他告诉了我一个可怕的消息，你得代替我告诉其他人……我们应该更早一些做决定。”阿莫斯看上去非常不安。
“发生了什么，阿莫斯？你说清楚点。”亚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简单来说，波特惹了麻烦。”阿莫斯语速很快，“他在有麻瓜在场的情况下用了魔咒，守护神咒，被禁止滥用魔法司的监控逮了个正着。他们已经寄信给波特了，我已经送消息给邓布利多，他应该去了部长办公室。”
“他们怎么敢真的这么做！”亚瑟吼道。“很奇怪，亚瑟……你说会不会是那边的人动的手？”阿莫斯犹豫地道。“先不管是谁干的，至少现在福吉需要的话柄已经到手了。”亚瑟冷笑道。
“他会跟波特交易，采取庭外和解吗？”
“如果这件事是他蓄意栽赃，那我想这应该就是他的目的……”亚瑟猛地锤向电梯的墙壁，“该死的，他已经为了打倒邓布利多什么也不顾了吗！”
“总部现在还有几个人手？”
“没多少，我只知道莫丽肯定在。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过我们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去接哈利，趁着夜色也可以遮蔽一下他们的身形。就算他们都会施展幻身咒，还带上了唐克斯，注意些总不会有错……”
“如果我们早些去的话呢？”阿莫斯紧张地问。
这时电梯门打开，迎面走进来一个黑肤的光头大个子男人，看清楚来人之后，刚才刻意保持着距离的两个人松了口气。
“嗨，金斯莱。”金斯莱也和他们打了招呼。“小天狼星正往总部赶，他替了一个人，打算去接他的教子。”亚瑟点点头。“我完全能理解，比起和那些纯血家族的人虚伪以对，他当然更愿意去关心家人。”金斯莱叹气。“但他真该注意身体了，宁可整天连轴转的工作也不想待在布莱克老宅，那儿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噩梦。”
“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我们都把重心放在西格尔和那个东西身上了，她的审判不论结果，都是对邓布利多威望的一次打击。但我们不该那么久之后才意识到福吉的卑劣，我们应该多分点人手去看着哈利那边，而不是只安排费格夫人。”金斯莱的目的地到了，他望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光照在他脸上，准备离开。
“不会出事的，哈利很勇敢，他会知道该怎么做。”